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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只想把他狠狠地压在身下，闯入他的身体，折辱他的自尊，让他在自己身下喘息和臣服。

两人心里想的东西完全不是一回事，却也丝毫不影响他们因肾上腺素激增而暴起的征伐欲，他们无言地对峙着，没有一瞬躲闪，静止的客厅里仿佛到处都弥漫着劈啪作响的闪电，怒火和冲突一触即发。

也不知在眼神的对视中是谁招惹了谁，就在某个瞬间，两人几乎同时地动了身子，像两头迅捷无比的猎豹，终于找到了对方的防御空挡，在同一时刻做出同一决定，用尽全力，起手攻击。

紧接着，两个身高皆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双双滚在地板上扭打了起来。

或许也没有办法判别这样的诡异画面是因为爱还是恨，此时此刻，在某个程度上，爱恨殊途同归。

两人体格差别不大，力量差距也并没有很悬殊，他们靠着荷尔蒙或肾上腺素的加持，你来我往了好一会，身上或脸上都挂了彩，却越打越凶。这一秒看到冯岐翻身骑在程俨身上，后者的脑袋咚一下撞上了地板，下一秒便发现程俨揪住了微小的空档，抬脚反手间便把冯岐摁回了地上。

后来程俨掐住了冯岐的脖子，冯岐终于失了力，没办法再反击。

两人一上一下，面对面喘着气，手上脸上都沾了血，分不清是谁的。

程俨盯着冯岐看了半晌，忽然俯下身，舔掉了他眼角边的血迹。随后那片肌肤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似乎是刚才打架时被什么东西刮到的。唾液接触创面让伤口有些刺痛，冯岐不由得往反方向躲了躲，眼睛一直在瞪着程俨。

冯岐打刚才动了手，身上的戾气就没收回去过，这会瞪人都瞪出了往时没有的气势，那仿佛用勾线笔细细描出来的眼尾晕出一抹红，冯岐情绪激动的时候眼尾往往都是红的，这不稀奇。只是这回，红色里边还生出了另一点更深的红色，是血珠。被舔净的伤口又慢慢渗出了血，像是眼角长出的一颗朱砂痣，偏偏红得如此醒目，硬是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僻出一隅不合时宜的媚态，几乎要把程俨勾进去。

冯岐的情绪极少狠戾如斯，此时哪里管顾得了程俨是什么心情，抓到空档便要回击，毫不犹豫地抬脚便要往程俨的鼠蹊部招呼过去。程俨敏锐的感知力也仅能在这瞬息之间勉强躲闪掉冯岐的攻击，他姿态有些狼狈的滚到一旁，看冯岐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26.继续狙

“玩真的？”

刚刚那个力道，如果他没躲掉，是不是还有必要送到医院都两说。

这个间歇终于让冯岐的理智回了笼，他有些后怕地撇开眼。刚刚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分冲动了，竟然把对父母的怨气也一并撒在了程俨身上。闹出人命不至于的。然而面上不愿服软，依旧虚张声势般地故作镇定：

“有话好好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揍我一顿我也不会反抗。”

何必动不动就扒裤子。

这句话他犹豫了一瞬，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程俨怒极反笑，是真没想到冯岐有朝一日居然会摆出这种这种“放弃辩解站好挨打”的态度，直接认错，坦荡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也让人更想干死他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看着没有三观五感，七情六欲缺失，任由你戏耍玩弄？”

程俨说得平铺直叙，甚至都不太听得出他此刻是极生气的，就像是在日常闲聊中，稀松平常地问了一句话。

“我……”

可冯岐被这话扎得心一揪，下意识就要反驳。可是反驳些什么呢，“我没有耍你”吗？亦或是“我不是故意的”？

这两个理由都太无力也太可笑，张了嘴，他却无话可说。

冯岐的无言以对相当于默认，程俨看到他这反应，裹在心里边的那股子憋屈这下几乎都要幻化成实体了，他试图深呼吸来压制住这陌生的酸涩感，走过去，扯着冯岐的衣领，将人提起来，语气湿湿冷冷，像是霜降后的第一场雪，黏黏答答地不成型，却倔强地铺满一地寒气。

“说说你那老情人？”

他相信助理发给他的那封邮件里的内容，跟当年的真实情境差别不会太大，也相信如果自己想要深究某个细节，助理也能查出甚至比当事人的记忆更准确的事实。但他此刻看着冯岐眼中那似是内疚和撕扯的情绪，忍不住再给了他一次机会，一次以狡辩来哄骗他的机会。

“……”

白一函在冯岐的心里约等于禁制，他甚至没注意到程俨的用词是“老情人”。数年的暗恋未果实在没有什么好说，更何况问这话的是程俨：绝无可能暗恋任何人的程俨。跟他说这个干什么呢？冯岐甚至都觉得程俨只是为了羞辱他。

他抿紧了唇，不置一词。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脾气在冯岐长久地沉默中再次生发，程俨耐着性子又催促了一声，冯岐缓缓叹一口气，抬手蒙了眼睛，仿佛他后方的落地灯刺眼似的。不多会，沉沉吐出一句，我不想说。

语气是装不来的疲惫，全然没有对故人的怀念。

可是程俨没有捕捉到这个，他只听到冯岐说，“我不想说。”

是“不想说”，还是“不想同你说”？

后一个可能性无疑让程俨的怒气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冯岐的沉默，要么是他临时编不出什么谎言哄骗他，要么，是他完全不在乎自己到底怎么想。

他满脸阴翳，咬牙道，

“不想说是吗？好，我不会再问你。”

言罢，他膝盖往前撑，两个人的距离迅速缩小，还没等冯岐反应过来突然放大的程俨的脸，他就已经扯下领带，把冯岐的手给绑了起来。程俨的动作没有前兆，冯岐失了先机，就算同为男性，此刻也没了反抗的可能性。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程俨，他居然在短短半小时内再次试图强迫他。

“程俨，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冯岐的声音有点抖，他害怕程俨真的在冲动下干出些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

程俨的嘴角勾起一个堪称诡异的弧度，

“我怕是你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我做给你看好不好？”

语气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轻柔，像是在哄人。但冯岐从他施加到自己身上的力道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程俨十分危险。

“……我说……我都告诉你，你不要这样。”

程俨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地扯他未完全褪下的内裤，连眼神都吝于给冯岐。他突然变得温柔从容，但手中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而且不再与冯岐有任何交互，仿佛陷入了他自己的精神世界，有些渗人。冯岐暗忖对抗会引起他更激烈的反应，便不敢再轻举妄动，试图安抚。

然程俨这会已经不想听冯岐解释了。他方才一直没有看冯岐，但抬头凑过来的动作一气呵成，准确地攫住了冯岐的唇，轻轻嘬弄，像是爱侣间亲密的玩笑。

“你怎么总是慢一拍，”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不会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