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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抓住程俨的衣角。程俨整个人就停了下来,僵硬地看着他,语气已经没办法强硬,虚张声势地提高了音量:

“干什么!”

“拍日出得一直盯着相机,根本没空聊天的。”

冯岐依然不好意思看程俨,死死盯着自己抓住的那片衣角。这个程度已经是他所能袒露的最大诚意。他在跟程俨解释,区区一个日出,根本不会让他和白一函之间发生任何改变。

程俨被他百般扭捏的态度激得想把人甩床上好好逼问,让他一边哭一边求饶。他体内的征服欲蠢蠢欲动,忍得辛苦又难受。冯岐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性子?又招人又可恨!

程俨投降似的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怕把人咬疼了,又嘬了几下,而后受不了地把人推开了,神色冷淡:

“走了。”

“诶……”

嘴比脑快,冯岐看到那人转身,下意识就出了声。

“嗯?”

程俨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也没敢回头再看他,再看下去,冯岐不论是对他哭闹打骂,他都不走了。

“你……你要不今晚别回去了吧。”

没过脑子地把这句话说出来,冯岐怕他误会,又苍白地补了一句:

“我不是让你住我这儿,你另开个房间……”

程俨真是服了冯岐了,他是不是就想玩死自己?

他转头大步走回去,直到两人鼻息相闻,

“答应我了么?”

冯岐睁大了眼,程俨单刀直入:

“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我是说,跟我在一起。”

“你想好了么?”

这个打不得骂不得的祖宗,眼神又开始飘忽四处乱瞟了。程俨多想做点什么,可到最后什么也没能做,他泄愤地捏着冯岐的脸,下了点劲,看到冯岐吃痛的表情,多少有些快慰。

“管杀不管埋,哪学的损招!”

49.一错再错

程俨最后还是走了。临走前冯岐让他把桌上那可怜的几朵茉莉也捎回去。程俨奇怪地问你不是喜欢么。冯岐蹙着眉顿了顿,这才摇摇头,说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一晚上发生太多的事,程俨也还在亢奋的状态中,他不允许自己再逗留,点点头也不多问。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离开的时候把门摔得山响,动静大得连隔壁的白一函都跑出来问情况。得知方才走的是程俨,白一函神色复杂。而后他又看到冯岐的脸颊处有红印,嘴唇也肿得明显,心急也关切:

“他逼你了?!”

冯岐脸皮要是再厚些,说不定会回一句“是我自愿的”,既回答了白一函的问题,又能让他死心,一石二鸟。可他脸皮到底还是没那么厚,说不出口,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干脆闭嘴。

沉默已然说明了很多问题。白一函在这一刻才真正地意识到,自己毕竟是个局外人,他没有资格干涉冯岐的感情状况,甚至连询问的立场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他以为的“一函哥”不是无往不利的身份,十年后的冯岐,根本不需要一函哥。

白一函的黯然有些刺痛冯岐。

是他跟白一函说,“你对我来说依然是很重要的人”。这是他为了逃脱过去,给白一函赋予的另一层冠冕堂皇的意义,而且这个意义的分量足够地重,白一函当真了。

可惜他不够诚实,演技也不到家,他口口声声说着白一函很重要,到头来,自己做的一切都在排斥白一函的靠近。

是他糊涂了。

重要的是那个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已经死掉了、不存在的、仅是在他的恋慕中充当标本的白一函,那是从以前的白一函身上复刻的一片没有生命的剪影,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这个真实的白一函,没有关联。

他移情两次,第一次是程俨,第二次是白一函本人。却都做错了。

一错再错。

他在明明白白知道白一函喜欢他的情况下还对他说,“你很重要”。任是圣人也不能时刻理智了。他竟然还妄图要求白一函能分得清,这重要的内缘并不包含爱情。多强人所难,多自以为是。

“对不起。”

其实冯岐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对白一函没有任何作用,充其量,是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罢了。

但白一函终究是个温柔的人,他面色沉沉,不看冯岐,情绪显然很低落,然他的眼里又分明没有丝毫怨怼,

“没事的,对不起什么呢。”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道:

“是我越逾了。”

冯岐宁愿白一函指责他心口不一、痛斥他的任性与虚伪,也不要用这么悲悯的眼神看他,这让他难受到极点。好像这十来年的时光都是虚度,他还是那个蹲在角落里阴郁又病态的小孩,自私且卑劣,不会爱人,也不值得被爱。

白一函对他们走到这样的局面其实早有预见,只是一厢情愿地抱着那点微末的期待去等一个奇迹。不过奇迹怎么会那么轻易发生呢?他最终只是没等到而已。因为早有预料,所以也早有准备。他甚至不等冯岐安慰他,语气便已经恢复如常,反倒安慰起看起来不太好的冯岐:

“小歧,别钻牛角尖。”

白一函本来想去握他的手,后来觉得不妥,临时扶上了他的肩膀。他做了这么多次错误的试探,这回总算像一个哥哥的样子。

冯岐的眼眶一下就红了,白一函怎么能对他这么温柔,他明明不值得。

他徒劳地撇过头,说不清是不愿意面对白一函,还是不愿面对自己。

白一函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温柔道:

“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冯岐有些狼狈地关上了门,心烦意乱地躺下了。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信息是程俨发过来的。解释自己不留宿的真正原因是明早有个重要会议,并非是要趁机逼迫他。冯岐按熄了屏幕,在程白二人的爱意中辗转反侧,陷入无边的自责。

他几乎整夜未睡,状态差得连对门的住客也看出端倪,碰上时打招呼,问他是不是认床。白一函在旁不说话,只是在出发的间隙给他递过去一瓶牛奶。冯岐没接,于是两人都保持着一个不自然地姿势。多年未见,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白一函递牛奶,是告诉他,“我不在意,你也不要介意”,冯岐要是把它接过来,那就是答应了。

白一函真是给了他太多的宽容,可是他配吗?

楼下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民宿的楼梯全是木头,空心的,听这声音估计是个成年人,而这个点会上楼又是这种跳着走的方式,冯岐猜这多半是等不及的小睦了。白一函动作不变,没有硬塞给冯岐,但也不收手。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很强势的举动了。他很坚持。

小睦一上来就看到两人在过道上,刚想扯开嗓门招呼便注意到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一句话将说未说,脚步也停下来,颇谨慎地站在楼梯口张望。

他们不是没看到小睦上来,但冯岐全然不顾,白一函也一动不动。

僵持半晌,最后冯岐把牛奶接了过来,说了谢谢。那句谢谢有千斤重,就算出了口也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白一函不逼他了,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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