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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似是没办法用两个字来拒绝回复。
见他抬眸看来,俞乜莫名觉得有点好笑,轻咳掩盖过嘴角的弧度,自然开口:“我好奇而已,我想以后如果有机会能见到你,还能打个招呼。”
沈屿和淡声说:“应该不会有。”
“......”
这话是希望她不会得病呢,还是希望不会有机会见面?
俞乜抬了下眉,倒也没有自讨没趣和他探讨这个问题。
没过一会儿,见她没有过敏反应,沈屿和准备给她打血清。
俞乜看着他的动作,这次稍稍有点警惕,“打几针?”
沈屿和垂下眸:“五针。”
“?”俞乜疑惑:“不是二十斤一针?我九十三哪来的五针?是不是算错了?”
“......”似是嫌弃她的话太多,沈屿和握住她的脚腕,一双漆黑的眼眸看向她,再次开口:“你小学没学过四舍五入?”
“......”
俞乜当然学过,只是不满自己多出了那一点斤数,要白白多挨一针的痛。
看着他消毒完拿起针筒,俞乜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痛吗?”
这声有些低,沈屿和动作稍停,看向她。
面前女人坐在椅子上,身形清瘦,因为痛感,她微微抿起唇,唇色有些淡,低垂着眼眸内像是含着泪一样的光泽,侧脸线条柔和脆弱,毫无攻击感。
沈屿和看了一眼,这回,难得好心的给了句:“会痛。”
闻言,俞乜眯起眼:“有多痛?”
“不多。”话音稍顿,沈屿和瞥过她的脚腕,“比你的纹身轻点。”
“......”
-
沈屿和是骗子。
那五针血清根本碾压过纹身的痛,而且也比在手臂上的那一针痛过了十倍。
因为那血清是往伤口周围上打的,为了能让抗体快速有效阻断狂犬病感染,但代价就是痛感十足。
“狂犬疫苗还需要打四针,按上面的时间拿着单子来医院打。”沈屿和给她开了单子,简单的说了几句注意事项。
俞乜眼尾泛红,因为泪腺作用,她吸了下鼻子,伸手接过单子,看着上头需要付款的数字,沉默了半秒,“沈医生。”
沈屿和:“嗯。”
俞乜把单子放在桌上:“能不能打个折?”
“......”
沈屿和还没回话,俞乜先打起了小算盘。
“我听说你们医生会有折扣。”俞乜坐直身子,单手靠在桌面上,她想到什么后凑近他,挑眉悠悠道:“你今天让我占个便宜,打个家属折怎么样?”
闻言,沈屿和眼睑微抬,侧眸看向她。
女人此时的模样,嘴角勾弯起小小的弧度,泛着亮晶晶泪光的眼睛半眯起来,眼角锋利,气质完全不见方才的温软,甚至可以说是嚣张。
因为这话很大胆。
“家属折?”
沈屿和重复着她的话,眉眼轻抬。
明明是一个细微挑眉的简单动作,但放在男人这张优越的脸上,十分的赏心悦目。
俞乜看着他这神色愣了下,她稍稍回神,笑了一声,“对,这次您帮我打个折,下次您来我们酒吧,我用员工名义给你打个折,两两相抵,沈医生怎么样?”
怎么样?
这礼尚往来的算盘打得十分精细。
也完全坦然。
沈屿和唇角无声哂了下,没回,而是曲指叩了叩被她手臂压住的医嘱单一角,声线清冷道:“去急诊室缴费口缴费。”
他给她留了面子,没直接拒绝。
闻言,俞乜仿佛也没什么意外的,也完全没有被拒绝的失望,反倒还挑眉的追问:“你不再考虑考虑?”
“......”沈屿和眉眼漠然:“不需要。”
“好吧,那——”
见她还有后话,沈屿和没了耐心,凉凉打断她,“俞小姐,很晚了。”
他在赶人。
“我知道。”俞乜眨了眨眼,慢悠悠开口:“所以我想说我走了。”
沈屿和顿时哑了下。
瞧见他的表情,俞乜轻笑一声,拿起单子站起身,难得正经地看向他,“今天麻烦您了,很晚了,沈医生也早点回去。”
感谢完,俞乜看着他,态度诚恳自然道:“对您的冒犯,别介意,有机会的话。”
俞乜接过他刚刚否定,“我们下次再见。”
这是一句常见的道别。
而沈屿和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个眼神也没有。
......
付了毫无任何打折的费用后,俞乜从医院出来,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昨夜逝去,迎来了新日凌晨。
而医院内依旧忙碌,可能下一秒就会面临着死亡,或者重生。
俞乜转头看向医院内各处亮起的灯光,望了几秒,忽然被旁边的一声低低的猫叫唤回神。
脚边贴来靠近了那只黑猫,浑身漆黑,如果不是脸上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折着光看来,怕是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
“忘了还有你。”
俞乜弯下腰看它,敲了它的脑袋,“小东西,给你机会不跑干什么?”
黑猫耳朵动了动,轻轻叫了一声,好像在说等你。
“等什么?”俞乜扫了眼它的下半身,“等着我带你去变成太监?”
“......”
黑猫感受到她的目光,立即趴下了身子,不让她看。
许是这个动作取悦了她,俞乜轻笑一声,“害羞什么,我又不是——”
话说到这儿,俞乜稍停改口,“嗯,我确实没看过,你藏好点。”
闻言,黑猫有些恼羞成怒地“喵”了一声,却又看见她裤脚挽起露出的那道咬痕,顿时没了底气。
俞乜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腕,莫名想到刚刚在医院里头被沈屿和扎了好几针的情景。
她唇角轻笑,半蹲着身子,下巴搭在一只手臂上,抬手用指尖点了点它的脑袋,似有若无地说了句:“你倒还挺有用。”
这句说完,俞乜随手将它抱起站起身,“行了,走吧。”
闻言,黑猫脑袋从她怀里探出来,转头往她后头看去。
俞乜瞧见它这样,掀了掀唇角,“别看了。”
“人家对我不屑一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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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乜觉得这男人确实挺符合不屑一顾这个词的,毕竟走时候,居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