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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

所有人倚老卖老,对这个缺乏社会毒打的年轻人嗤之以鼻。

韩琅无视众人的轻蔑,款款而来,恭敬跪拜。

魏宁亲切道:“相邦免礼。”

韩琅站起身。

魏宁有意考他,说道:“寡人有一道难题想请相邦解答,不知相邦可愿助寡人答疑?”

韩琅:“请君上赐题。”

魏宁看向众人,指着他们道:“寡人现在已经把相邦请到大殿上来了,你们有什么疑问只管问。今日有何疑问众卿皆在殿上弄明白了,若出了这大殿,寡人还听到关于相邦的流言,那就别怪寡人不给众爱卿留情面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吭声。

中大夫郑士则牵了个头,抱着笏板出列,朝韩琅行了一礼,问道:“臣有一疑问想请教韩相。”

韩琅做了个“请”的手势。

郑士则道:“我大魏处四战之地,夹在韩赵齐秦楚之间,敢问韩相,魏国要如何才能在列强中自保立足?”

韩琅一字一句答道:“富国,强兵,方能立足于世。”

郑士则:“如何强兵,如何富国?”

韩琅沉吟片刻,方道:“立国根基乃民众,民者,以国为家。唯有国平,家才安定,家安定,社会方才太平,社会太平,则国运昌盛。”

郑士则虽然也是新君的人,但到底对韩琅这个年轻人有几分不服,继续追问道:“如何安民?”

韩琅抱手而立,不答反问:“敢问中大夫,黎民所需何物?”

一人不屑道:“韩相说笑了,天下百姓皆为生存而劳作,自然是为碗中之食奔忙了。”

韩琅笑了笑,谦逊道:“这话说得极好,倘若魏国能给百姓衣食,他们又何必流离失所?

“故臣认为,鼓励农耕,轻赋税,私田自主,皆是促进百姓积极垦荒的国策。若遇丰灾年,由国家调控粮价,以防谷贱伤农,谷贵伤民。以国为基,令百姓得以依靠,自然人心所向。”

郑士则捋胡子若有所思。

韩琅继续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社会若要安定,需得立规矩。

“臣以为,立法布之于众,奖惩分明,以法规范秩序,以法约束王权,不分亲疏,皆断于法,方能使民信服。

“此乃臣认为的治世之道。

“唯有法治,才能有效震慑施恶者。法则,规范百姓行为,使社会有秩序,便于国家管理。

“一个人人守法的太平国度,和能为百姓口粮兜底的国家,方才能安居乐业,促进人口稳定增长,这才可称之为富国。”

这话听得魏宁痛快,赞道:“说得好!”

人们窃窃私语。

魏宁露出欣赏的目光,问道:“何为强兵?”

韩琅行礼道:“募兵制可强兵。”

魏宁知道他肚里装得有东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充满着期待。

韩琅看向大将军徐良,问:“敢问徐将军,我若给将军两支队伍,一支为征兵,以民间百姓为主;另一支则为募兵,以日日操练上战场杀敌为主。这样的两支队伍,何为强大?”

徐良回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募兵更强了!”

韩琅朝魏宁行了一礼,“臣以为,强兵之法,便在于募兵。国家精挑细选,专为战场杀敌所训。他们无需服劳役,也无需耕种,只需日日操练,为战场而生。这样的军队,方可称之为强兵。

“民养兵,兵护民,君权控兵,以法治世,方能富国强兵,与列强一争胜负,立于不败之地。”

这番话得到了魏宁的高度认可,他看向郑士则,问道:“中大夫,相邦的答疑可解了你的惑?”

郑士则行礼道:“回君上,韩相见解独到,臣信服。”

永嘉侯不屑道:“依老臣之见,这不过都是纸上谈兵,若真有益处,那齐国君主为何不用?”

韩琅对世族向来不睦,因为他们的利益是有矛盾冲突的,结果他还没开口,魏宁就道:“永嘉侯可有治国之道,且说来听听?”

永嘉侯:“君上……”

魏宁抱手问:“我魏国处于四战之地,谁都可以过来啃上一口,永嘉侯可有富国强兵之策供寡人解忧?”

永嘉侯被问住了。

魏宁发牢骚道:“寡人天天睡在刀尖上不安稳呐,腹背受敌,若不求强自保立足,说不准明儿就成了亡国君主。”停顿片刻,“咱大周的天子还在呐,可是谁稀罕那王位,弱国没有王权,寡人才继位几天,想多坐几日不行吗?”

永嘉侯跪地道:“请君上息怒。”

魏宁用傲娇的小眼神打量他,似笑非笑道:“寡人不怒,寡人就是弄不明白,你们拿着寡人的俸禄不替寡人分忧,反而还处处遏制寡人,是嫌这官做得不痛快,还是嫌祖上荫庇得太久了?”

此话一出,众臣纷纷跪地,异口同声道:“请君上息怒。”

魏宁哼了一声,啐道:“难怪寡人的王兄会生病,想必都是被你们这帮人气的。”

他跟先王的性子完全不一样,身上有一股子匪气,就算现在成了一国君主,那种流氓习性仍旧改不了。

有时候韩琅是欣赏这种匪气的,因为对付世族就需要耍流氓。

你若跟他们讲规矩,他们会彻底把你扼杀在摇篮里。

就如同当初的齐君那样,胸中有抱负有野心,但处处受世族限制,继而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怨天尤人。

这样的人难成大事,因为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魏宁却不同。

他这人最不讲究的就是规矩,虽然毛病不少,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精通,但在大事上不糊涂,分得清善恶,明得了事理,懂得未雨绸缪,这就已经足够。

对于韩琅来说,这样的君王,已经足够他竭尽心力去辅佐。

如今新君执意罢免陈曲,启用韩琅为相,任凭百官反对,架不住魏宁名正言顺上位和母族势力,只得不了了之。

韩琅正式拜相后,魏宁召他入王宫会见。

君臣席地而坐。

魏宁吃着新鲜果子,说道:“相邦啊,寡人心里头其实有一个结,不除不快。”

韩琅心中了然,“君上心中的结,让臣斗胆猜一猜,可是当初在浔遥与徐良接头时被伏一事?”

魏宁拍大腿,“知我者,相邦也!”

韩琅垂眸不语。

魏宁道:“朝中老迂腐实在太多,皆是看寡人不顺眼的,寡人拿俸禄养他们,可不是让他们给寡人找不痛快的。”

韩琅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袖子,淡淡道:“那便杀之。”

魏宁:“如何杀?”

韩琅:“江陵君在先王病危时图谋不轨,意欲谋反,同党皆应查处,以儆效尤。”

这个理由很得魏宁喜欢,他轻轻抚掌,笑盈盈道:“杀鸡儆猴,妙啊,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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