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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挺好。”
韩琅:“天凉了,你若有要添置的,跟辛丹说,他会替你安排。”
宋离点头,提醒他,“已经入秋了,先生不宜久坐,需提前保暖双腿,以防旧疾复发。”
韩琅随口道:“去年你留下来的护膝我都用上了。”
说完这话,两人看着对方,一时陷入了沉默中。
那种陌生又熟悉的奇怪感觉从四面八方滋生而出,千丝万缕的,将这对男女纠缠。
宋离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装作若无其事地偏过头。
韩琅则低头回避了。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宋离不敢跟他独处,自顾出去了。
韩琅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原本是想问她什么时候会离去,但那句话终归没有说出口。
收回视线,韩琅坐在书案前发呆。
她回来了他本应感到高兴,可是心里头却患得患失,他想问她,能不能给他一个归期,让他有所期待。
遗憾的是他不敢开口。
身处权力旋涡,他这一生注定不会安宁,当初在齐国的经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可以用权力去护她,却给不了归宿。
想到此,韩琅收起藏在心底的痴妄,选择了克制。
她的归来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韩琅在书房里坐不住,心思早就飘到海棠院去了。反复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被本能打败,起身去海棠院看了看。
当时宋离和辛丹有说有笑。
韩琅站在院门口,看二人闲话家常,悄悄地掐了一把掌心,疼。
这不是幻觉,她确确实实回来了。
察觉到他的视线,辛丹忙上前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家主。
宋离则跟往常一样,唤了一声先生。
韩琅走进院子,淡淡地询问了几句。
表面上他的态度跟平时一样,心里头其实怪别扭的。
特别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她起了那种心思时,就没法像以前那样去正视她了,会心虚,会躲闪,会讲究男女大防。
那种微妙的回避与窥探令两人之间再次滋生出一种怪异的暧昧。
宋离其实也是没法直视他的,毕竟偷偷亲过人家。
二人各怀鬼胎,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过多地接触。
韩琅没说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脚步甚至有些慌乱。他逃也似的走得飞快,直到周边没人了才定住身形。
方才明明镇定自如,一下子又兵荒马乱,他不禁感到懊恼。
他跑什么呢?
她又不会吃人,他跑什么呢?
脑子里又不适宜地冒出来一道声音,她不会吃人但她会偷心呀。
这不是把人家给惦记上了么?
那种暗搓搓没法见人的惦记令韩琅无从适应,他从未对女人动过心,也不知道对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滋味竟是这般煎熬。
更奇怪的是她明明就在他的宅院里,他却患得患失,焦灼不安,甚至跟小媳妇似的别扭起来了,全然没有往日的落落大方,只因他起了不可说的心思。
韩琅挫败地单手扶额,他们既非主仆,也非亲眷,一个未娶,一个还未嫁……
胡思乱想时,辛丹的声音猝不及防在身后响起,把他吓得抖了起来。
韩琅顿时像炸毛的猫,语气不善道:“别跟着我。”
辛丹:“???”
韩琅懊恼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时没看前方,差点撞到了树上,辛丹忙唤道:“家主小心!”
韩琅扶着那棵树有些恼,失态地甩袖而去,谁知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跟树较劲道:“把这棵树砍了。”
说罢背着手不高兴地朝书房的方向去了。
辛丹:“???”
树:“???”
有毛病!
不愿让自己陷入儿女情长的思绪里患得患失,之后韩琅有意避开宋离,天天忙政事。
韩赵魏曾三家分晋,相互间的邦交关系是会小心维护的,就算有点小摩擦,都不会闹得太过。
去年新君继位时韩国和赵国曾送过美姬给魏宁,今年楚国也送来楚女讨他欢心。
魏宁好美色,统统收入后宫。
不仅如此,他还欠了一笔风流债,不知什么时候搞出来一个四岁大的私生子。
那孩子的生母地位虽卑微,魏宁却念旧,一并收入后宫养着。
韩琅看着他那堆糊涂债直摇头。
魏宁倒不以为意,觉得当初二人有难同当,也该有福同享,原想把美姬分两个给他,结果被嫌弃了。
家里的那个都还烦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呢,哪有闲情顾虑其他?
现在举国推行垦荒令,韩琅再次把刀子落到了世族头上,他们丰厚的田产被征收,成为国有财产。
此举引发众怒,世族们纷纷弹劾韩琅,不但如此,还跑到卫太后那里哭诉。
弹劾的竹简堆成了小山,皆被魏宁压了下来。
这位新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韩琅当前锋搞事情,他则在后头给他收拾烂摊子,并且还得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桌案上摆满了弹劾的竹简公文,魏宁一时有些颓萎。
他只想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所有事情都交给相邦打理。
但韩琅却让他又爱又恨。
韩琅的办事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问题是搞事情作妖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魏宁愁死了。
他恹恹地坐在桌案前,抱着手,露出悲愤欲绝的小眼神儿,顿时觉得整个后宫美姬都不香了。
稍后韩琅得他传唤前来拜见。
魏宁直勾勾地盯着他,韩琅微微皱眉,喊道:“君上?”
魏宁回过神儿,指了指桌案上的竹简,露出糟心的表情。
韩琅顿时便明白所以,上前拿起一卷扫了一眼,随后慢条斯理地搁下,回到原位跪坐,也露出糟心的小表情。
魏宁冲他努嘴,“说说吧。”
韩琅垂首细细整理袖口,“君上想听臣说什么呢?”
魏宁:“……”
韩琅沉默片刻,才语重心长道:“臣忽然想起了以往在齐国的境遇,当时齐君也曾大力推广垦荒令,收缴国中世族的田产兵丁,集中君权。结果很遗憾,齐君未能扛下世族的压力,放弃了臣。”
这话令魏宁愣住。
韩琅看着他,淡淡道:“君上与那齐君都有强国梦,都知世族的弊端,可是臣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区别?”
魏宁一时被刺激到了,一改先前的颓萎,站起身豪气干云道:“寡人岂如那等小儿般见识短浅?!”
韩琅轻轻的“哦”了一声,露出怀疑的眼神。
魏宁急道:“魏国跟齐国不一样,寡人跟齐君也不一样!我二人是患过难的,你胸中的大才寡人也清楚,就算齐国给寡人雄狮百万也不换你!”
韩琅被这话逗笑了,“君上言重了,臣值不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