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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周蔚进后堂验尸，外众人落座，宋怀瑾问道：“侯爷和夫人请节哀，眼下我要问些和二小姐有关之，还请两位知无不言。”

钱氏无声流着眼泪，余明堂道：“你只管问便是。”

宋怀瑾便道：“二小姐是哪日离开的侯府？”

“三月二十五晚上。”

宋怀瑾蹙眉，“二十五晚上便离家了？”

余明堂叹了口气，“当天晚上我和她生了些争执，她一气之下跑出去了，她性子烈，寻常说一不二的，和我犟我也宠着，天晚上实在气了，便一起说了她。”

“后来，她跑了这么久你也没找到？还有，可能问问是因争吵吗？”

余明堂看钱氏，大理寺的问询越发令钱氏清醒几分，她不得不接受女儿被人谋害死的实，于是哽咽道：“她从也有一气之下跑走的，要么是去几亲族家，要么便是去找几手帕交游玩，更甚者跑去城外庄子上小住半月，夜我气的狠了，便没立刻派人跟出去找。”

“且我知道她三月二十六夜，和乐郡主她有约，便想着，白日她总要归家更衣打扮的，可谁知道第二日等了一天也没见她回来，之后二十七午，郡主派小厮来问，说芙儿为不曾赴约，这时我才有些担心。”

“这几日但凡想到的世交亲族家里我都去问了，都说没见着人，城外庄子上也看了，也无人，我也想过报官，可报官对芙儿名声不好，便暂算了，只当是芙儿此番铁了心要和我对着干。”

钱氏说至此，又忍不住呜咽起来，“天晚上之所以吵架，是因为……是因为芙儿不愿意我求后给她赐婚，她今年已经要满十八岁了，实在该许人家了，早些年她还有借口拖延，今年我为她相看了人家，还想着求后赐婚，也算风光将她嫁出去，可她死也不嫁，还说了许多令我寒心的话……”

宋怀瑾和谢南柯对视一眼，一旁傅玦问道：“你为她相看的哪家？”

“相看的齐国公家的二公子齐桓，齐国公夫妻对我芙儿也十分喜欢，两家辈既然喜欢，小辈又是自小相识的，我便想着告知她此，她一定是十分欢喜的，可没想到她却颇为着恼，仍说自己不愿嫁人。”

傅玦摩挲着指节上的伤痕，“她不愿嫁人，可是已经有了心悦之人？”

钱氏叹气，“我和她父亲也是这般做想，可我问她，她却说没有，还说想在我身边多留几年，眼看着双十之龄了，哪里还能再留？的哥哥十八岁成婚，姐姐十六岁便嫁了人，如今都不在京，我身边就她一，如能放任她蹉跎时光？”

余明堂也道：“大周的姑娘家，十八九岁还未成婚的并不多，她已经算是老姑娘了，再等两年，哪里去找家世好品行好的孩子去？我做父母的苦苦相劝，她却说我只是贪图齐国公府的权势，想让齐国公帮哥哥调回京城，如此才大吵起来。”

淮阳侯府虽是侯爵府邸，钱氏又是县主出身，可余明堂和先淮阳侯都非良臣，如此使得家族没落，余明堂如今更是无一官半职在身，子余嘉少时不无术，后来在外做了五品玄武将军，迟迟未能调回京。

宋怀瑾这时道：“你可知她平日里可曾与人结怨过？”

余明堂和钱氏对视一眼，皆是茫然，又忍不住看对面坐着的孙菱，孙菱摊手，“我也不知，她和我出来游玩之时，未曾见她与谁生过争执，争执都无，又怎会有人想谋害她呢？”

傅玦问她：“你是闺好友，你可知道她意谁吗？”

孙菱仔细回想，片刻后再度摇头，“这……好似也未见她对哪家公子颇为关注，她大多数时候还是与我和玉萝她在一处。”

如此，便了无头绪，宋怀瑾问孙菱，“郡主与她相约醉仙楼是哪日？”

“是三月十几便说好的，日玉萝她府上摆了宴席，说是府玉茗花开了，邀我过去赏花吃茶，当时我几人聚在一处，约好了二十六号醉仙楼一聚。”

宋怀瑾道：“时候她可曾与你吐露过么心？或者可曾有反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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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菱抿唇摇头，“这应当没有，我聚在一处，皆是玩乐嬉闹，少有谁不快的，非要说的话，倒是三月月初一次雅集上，瞧着她有些闷闷不乐，不过时候是因为二月里她生了一场病，整人恹恹的，我问她，她只说在府养病憋闷的。”

宋怀瑾和傅玦看钱氏，钱氏道：“二月里她的确病过一场，也是去城外庄子上小住之时染了风寒，回府之后又未如吃药，就整日躺着，躺了几日便好了。”

宋怀瑾这时又看谢南柯，“你刚才问了么多人，可曾有谁提到过她与人不睦？”

谢南柯摇头，“这些属下都问了，没有人说她不好的，相反的，大家都对她颇有佳评，说她性子热络豪爽，人也颇有趣味，大家很喜欢与她在一处玩闹。”

钱氏想到余月芙平日里多有娇俏可爱之时，悲从来，忍不住的往后堂方看，一墙之隔的后堂，戚浔已将余月芙衣衫褪下，检查尸表。

她带着护手面巾，角落里点着祛秽香，饶是如此，也挡不住尸身腐败气味。

“勒沟在喉头下方，只有一条，成闭锁之状绕颈后，勒沟宽，边缘和伤处磨损程度较小，上下缘有出血点，两边侧颈出现水泡——”

戚浔说至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周蔚正在帮她记录，此刻抬眸去看，只见戚浔凑在死者颈边，正仔细的看颈部的伤痕，靠近来，“怎么了？”

戚浔头也不抬道：“勒沟磨损极小，凶器应当不是么粗糙绳索，可勒沟之又有些许线条痕迹，有些像……”

她一时想象不到，周蔚脑海灵感一现，“是不是布带？布带勒人的时候，带子会紧皱在一起，便会在伤处留下线痕。”

戚浔此时方才赞赏的看一眼，低头时一本正经的问：“你最近是不是吃了很多猪头肉？”

周蔚没反应过来，“啊？”

“你脑子变灵光了。”

周蔚嘶的猛吸口气，咬牙切齿道：“你才以形补形呢！”

戚浔继续验尸，“凶器怀疑是某种布带，发带，腰带，或是绑缚用的布条，都有可能，死者手脚上并无绑缚痕迹，怀疑是凶手有计划的携带了凶器。”

周蔚边边写，亦将戚浔的推测记录在册，这时，戚浔往死者胸腹之地和下半身查看，“死者胸腹和下半身腐败严重，已生蛆虫，其臀部和两腿后侧，也有较严重的腐烂，且瘢痕较重，应当是在死后没多久便被搬入石洞坐放，因处洼地潮湿，加快了尸体腐烂，从这些腐烂程度来看，死者至少死亡了六日。”

周蔚往推算，“也就是三月二十六日死的？”

戚浔应是，复又检查余月芙的双手，“指甲完好，但指甲内有淤伤，当是被勒之时挣扎所致，可凶手力大，她挣扎不脱，很快失力。”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