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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随着王甫外迁,已经不在城里住,离此地不远。去王家搞事的侍从悄悄地回来,附在燕莱耳边道:“主子,属下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这王老太爷竟然是被囚禁在府里,吊着一口气,连话都说不得。”

燕莱眉头一挑,听谢晏话里的意思,王老太爷才是维持王家官帽的顶梁柱,竟然是这种待遇?

倒是一场好戏。

看热闹不嫌事大,燕莱了解属下的性子,问:“人呢?”

侍从嘿嘿一笑,“我把老太爷带出来了,在车里呢。”

“老太爷一定有很多话想跟他家陛下说,把他带出来。”

侍从为难,老太爷说不出话啊。燕莱一指那边的神医,替他的智商感到着急。

侍从从马车里拿出一副主子不要的轮椅,把人放在上面,就推过去了。

“让一让啊,我家老太爷要见陛下。”侍从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谢晏从分开又合上的人群缝里看见不远处端坐着的燕莱,移了移位置,挡住思谢的视线。

刻意坐得挺拔,笑如春风的燕莱:“……”可惜了,媳妇专注八卦,没心思看周围。

王老半闭着的双眼满是浑浊,昏昏沉沉的他在看见谢晏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半灰的脸上透出激动地神色,咿咿呀呀地要说什么,可惜说不出话。

自从王老辞官回家,谢晏就没怎么见他,没想到再见是这副光景,骨瘦如柴,被虐待了一样。

“王甫!你不是说王老身体一切安好?朕每年送的补品被狗吃了?”

地上的王甫骤然像见了鬼一样,“父……父亲年前中、中风,久治不愈,臣服侍左右不敢懈怠。陛下明鉴。”说着要去推王老的轮椅。

椅子上的王老猛然挣扎起来,仿佛见了洪水猛兽。思谢上前一步把王甫提溜到一边,“你吓着人了。”

一旁老神在在的老头突然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王老嘴里,“有什么话要说?”

王老喘了几口大气,再开口时,声音沙哑,但能听得清只言片语了。

“陛、陛下,他冒充……不、不是我儿子……”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王甫在他刚开口时就扑上去想阻止,被思谢一脚揣开。

“哇,王后好身手,精彩精彩。”侍从实时转播,燕莱听得到看不见思谢,心里焦急。

“咳咳”。

把本王移到高点的地方不会?

侍从灰溜溜地把主子推到一个高台上,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驿站前面的空地。燕莱终于能清楚地看见思谢,惯常冷漠的脸上难得浮出一丝柔情,仿佛邻家少年那般平易近人。

啧,侍从明目张胆地搓了搓胳膊。反正现在的主子注意不到他的。

王老边说边咳,老泪纵横,他嗓子很难受,可是谢晏从天而降,他本以为要一直带到棺材里的真相,终于有人给他做主。

顾苏从驿站里端了一碗水,慢慢喂他喝下,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

“王老,您慢慢说,陛下一直在呢。”

第65章 六十五

“四年前, 陛下调任小儿王甫前往地方历练, 夫妻俩不忍分离, 便带着年仅三岁的儿子共同赴任, 留着十五岁的孙女和臣这老把骨头一起在京城。可是两年前, 王甫孤身一人回京, 说妻儿不幸溺水而亡, 从此性情大变,愚钝不堪,臣想着他突逢变故, 倒也正常。可是半年后,他就大张旗鼓地娶了一房新媳,娇纵顽劣……”

新媳就是那嚣张的女子, 名为刘含春, 行事毫无章法,除了长得不错, 毫无可取之处。两人结合之后, 王甫更加荒唐, 谢晏以为他在外一年养烂了性子, 可惜归可惜, 将其一贬再贬, 一年之内就从京官降格为县官。若不是看在王老太爷的面子上,恐怕乌纱帽都得撸掉。

王甫的变化终于引起王老太爷的注意,经过几次试探, 露了马脚, 却也被王甫察觉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府里的下人大换血,之后软禁了王老,搬出京城。但因为王家还要靠着王老的功绩吃皇粮,因此王甫使法子让他说不出话,对外称他静养,并没有要王老太爷的命。

“请陛下为我小儿一家三口做主!”王老声泪俱下,泣不成声,佝偻着身子要给谢晏跪下。

谢晏阻止王老,保证道:“朕一定给王家一个交代。王老本应颐养天年的年纪,却遭此劫难,是朕疏忽了。”

思谢听完气得不得了,红着眼抓起一旁的假王甫质问:“他们人呢!” w?a?n?g?阯?发?b?u?页?ī????ū?????n??????????⑤?????ō??

假王甫被吓得失禁,一股难闻的味道传来,思谢嫌恶地把他扔出老远,跑到顾苏身边,“嫂子,这人又坏又恶心。”

谢晏命人把他拖下去,“审问好了再来。”

王老刚刚辞官时,身骨硬朗,精神矍铄,短短两年,连续变故之下,风烛残年,行将就木。若不是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想为儿子讨回公道,早就跟着散手人寰。现在终于见到谢晏,回光返照之后,整个人颓败的迹象就更明显了。

思谢抹了抹眼睛,悄悄挪到谈师父身边,小声呜咽:“师父--”

老头最受不了她这样,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塞给她,转过身去不看,“行行行,师父知道……”

思谢吸着鼻子收好,等下给王老太爷服下。

高台上的燕莱心里一揪,他可从没见过思谢哭,隔着人墙他也慌得手足无措,仿佛媳妇就在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而他不知道该怎么哄。

“你快去把教哄人的书都买来。”燕莱吩咐道。

侍从为难:“这个……这……”市面上有卖吗?

“没有就找人编。”

“……是。”

假王甫一点骨气也无,暗卫还没有动手,怕被用刑的他就什么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就是个屡试不第流连花柳之地的落魄老书生,原名金生,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当时外派做官的王甫。两人咋一看仿佛孪生子一般,王甫觉得与他有缘,又看他如此落魄,便资助了他一些银钱。

金生一瞧这人有权有势,刚开始还感恩戴德,时间久了就愤愤不平,明明长得都一样为什么命数差别这么大,就因为他没有一个三朝元老的爹?在这种妒恨的催生下,有一天金生梦见他变成了王甫,风光无限,姿态飘然。醒来时,被梦境所启发,便动了歪念头。

他设计将王甫一家推进河里丧生,河水湍急,只需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

金生假装精神恍惚,抛下家丁,一路回到京城,衣衫破烂地敲王家的大门。王老太爷心疼儿子还来不及,自然没有去想其中的差别。

“你是说我儿、我儿他……”这个结果并不是意料之外,王老太爷甚至在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但唯一的儿子死讯被证实,王老太爷仍然受不住打击,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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