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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归害羞,对于霍廷的要求向来都是有求必应,走到床边,俯身亲了霍廷一口。
“那我下去了。”
霍廷心满意足地挥了挥,“去吧去吧。”
一到复印店里,王浪还没有来,江方濂见几个师傅坐在一块儿抽烟聊天。
“从去年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啊那的天灾这么多。
“是啊,今早又听说哪里又山体滑坡泥石流,埋了好几辆旅游车呢。”
“诶,小江,你老家也不是这儿的吧,你家里怎么样?”
江方濂跟妹妹和妈妈没了联系,“她们也不在老家了。”
临近中午,江方濂特意去开了茶楼的门,这片儿住的都是老街坊,跟楼上的大姐说了一声,让她帮忙看着点,有客人来喊他一声就是了。
这一带的野狗不少,今天居然在步梯上成群结队的,跟扫荡似的。
江方濂中午回去了一趟,把霍廷叫起来又喝了一遍药,霍廷没什么胃口,不肯吃饭,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这边刚让霍廷睡下,卧室里的电话就响了,江方濂压着声音去接,结果是茶楼有客人来了,催霍廷赶紧下去。
江方濂连连答应,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关好了门,又匆匆忙忙地往楼下跑。
几个老头老太太都是熟客,等人的功夫,已经挑好了牌桌,一见不是霍廷,“霍廷人呢?”
江方濂手忙脚乱地翻出茶杯,给客人一人倒上一杯,壶里的水也不够了,他又接了自来水烧上。
“霍老板他生病了,茶水什么的麻烦你们自己添一下,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行,我在上面复印店。”
“诶!霍廷什么病啊?”大家没那么计较,还提前把茶钱给了江方濂。
江方濂做这些事情不太熟练,搪瓷茶杯哐当哐当地往地上摔,他着急忙慌地捡起来重新清洗一遍,“嗯…他有点发烧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爱唠叨,他们看着霍廷长大,怎么说都算得上是长辈,难免会多说几句,“现在换季,可不要仗着年轻,就不爱惜身体啊。”
“你是小江是吧?我记得你是租霍廷房子的。”
“诶,小江你是不是霍廷请的小工啊?”
问题太多了,江方濂是最近才学会应付别人的热情,说话磕磕巴巴的,“嗯…算是吧…”
他特意在茶楼多待了一会儿,等到牌客都完全进入打牌的状态,才去复印店里。
王浪在打盹儿,几个师傅下午要去安装,刚跟人老板联系过,和江方濂说了一声后,他们便一块儿离开了。
现在日头慢慢大了起来,正午时分,门外很安静,时不时会走过一两个行人,一旁的王浪开始打呼噜了,午后的惬意,着实让人有些睡意绵绵的。
江方濂晃了晃脑袋,手握鼠标,想着把剩下的工作提前做好。
忽然,一阵轰隆隆的响动,江方濂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东西开始剧烈摇晃,搁在旁边的水杯也颠簸到了地上,他猛地站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有的反应都是出于本能,江方濂来不及多想,拉着王浪就往外拖。
王浪人还是懵的,接着江方濂的力顺势站起来,头晕目眩,脚下虚浮。
“怎么了?”
说话间,江方濂已经把他拽到了店外,此时,不少商户已经聚集在步梯上,居民楼里也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
“地震了?”王浪这才回过神来。
摇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地面像是恢复了平静,只是内心的颤抖还没有随之停下来,这种心理暗示,让人分不清震感到底有没有结束。
就在这时,有热心的街坊组织大家往广场上疏散,江方濂盯着黄葛树的方向,迟迟没见到霍廷的人影。
慌乱之中,人流涌着江方濂往外挤,他拼命躲开这些人,不自觉地朝着家的方向跑去,手腕上一紧,王浪拉住了他。
“小江!”
江方濂抠着王浪的手指,“霍廷还没下来…他吃了感冒药…”
“小江,太危险了,地震谁都…嘶…”王浪吃痛松开了江方濂,手背上出现了两道血痕,再抬头的时候,江方濂已经跑出去好远,“小江!小江!”
王浪的声音被掩盖在嘈杂的人声中,江方濂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楼道里。
进楼道时,这栋楼最年迈的钱奶奶刚下来,江方濂躲开她,径直往楼上跑。
那种颤动和轰隆轰隆的声音,让江方濂无法分辨出到底是地震,还是自己的心跳声。
五楼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遥远过,他喘着粗气,摸钥匙时手在颤抖,哆哆嗦嗦地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门一打开,他大声喊道:“霍廷!霍廷!”
他的声音在胸腔里不停回荡,顺着喉咙震得他太阳穴生疼,他一路跌跌撞撞跑进卧室,霍廷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稳。
“霍廷!”江方濂一把掀开被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强硬地将霍廷拉了起来。
药效作用让霍廷的脑袋隐隐作痛,睁开眼时视线一片模糊,只是隐约看清是江方濂的影子。
“怎…怎么了…”
江方濂没有回答他,只是拽着他一个劲儿往门外走,他只能勉强趿拉住拖鞋,出门时,刺眼的阳光,让他稍微醒过神来了一些。
借着阳光,霍廷看到江方濂紧绷的侧脸,汗水顺着侧脸往下滴落,脖子上的青筋鼓起,自己的手被他捏得死死的。
在追随感的趋势下,霍廷甚至忘了问为什么,不管江方濂带他去哪儿,他都心甘情愿一通前往,双脚不听使唤,紧紧跟着江方濂的脚步。
直到两人跑到步梯上,周遭比平时来的更加安静,霍廷往商铺里扫了一眼,空荡荡的,人都去哪了?
江方濂跑得很难受,胸口像是被什么紧抓着,他俩不能呆在这儿,得跟着大家一块儿去广场上,他换了个姿势,和霍廷十指紧扣,“走…”
他俩刚到步梯顶部,王浪站在街边一脸焦急,见到他俩出现才松了口气,“操!怎么这么慢啊!这不是找死吗?”
霍廷眼里有些许迷茫,“怎么回事啊?”
“地震了!还怎么回事!”王浪看着江方濂,别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嗓子里,只是跟霍廷说了句,“走吧走吧,去广场。”
广场上炸开了锅,乌泱泱一片全是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聚在一块儿,大家逃难的动静太大,吓得小孩都嗷嗷直哭。
江方濂找了个稍微僻静点儿的大树下,离人群稍远,还是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和吵闹声。
霍廷很是狼狈,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眼睛有些浮肿,下巴还有些许胡茬,身上穿着短裤短袖,脚下一双拖鞋,真像是逃难的。
江方濂先伸手摸了摸霍廷的脑袋,“烧退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