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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赶来的是张虹和乔则世。

乔则世一踏进办公室，便径直向乔绎走去，不顾张虹的劝阻，在自己儿子的脸上毫不留情面地狠狠甩下一记耳光。

乔绎本就因为先前的情绪崩溃有些气虚，此时更是没抵住乔则世的力气，直接踉跄地摔倒在地，白皙地脸上瞬间泛起清晰的掌印，打眼一看，颇是触目惊心。

“乔绎！”江拓失声惊呼，想要跑去乔绎身边。

“你给我站在那不许动！”江贤厉声阻止，可江拓根本不听，依旧继续自己的动作。

“别......”乔绎口中轻轻吐出拒绝的言语，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朝江拓竖起掌心，示意对方不要靠近。

江拓顿时僵在了原地，乔绎......拒绝了他......

张虹见此情景，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弯下身子将乔绎扶起，朝乔则世喊：“你打他干什么啊！”

乔则世已然被怒火充斥，指着乔绎道：“我和你妈把你送到这念书是为了让你在学校跟人干这档子事吗？！”他和张虹两人接到电话的时候，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不起。”乔绎哑声道。

乔绎没有哭，他只是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还能说些什么。乔则世通常是温柔的，几乎没什么脾气，从来不对他发火，像今天这样大动肝火，乔绎印象里不超过三次。

最丢脸的时刻已经经历过了，现下面对自己父母的愤怒，乔绎竟已经开始有些习以为常，还能自嘲地想：今天的耳光似乎不要钱，他打江拓一个，江贤打江拓一个，乔则世又打他一个，买一赠二，实在划算。

江拓站在一旁再忍受不了，抓着乔则世的袖子，急切道：“叔叔阿姨，不是乔绎的原因，都怪我，是我一开始强迫他的

你们别骂他，骂我吧。”

天啊，看着乔绎的模样，江拓的心要裂开了。他万万没想到今天的最后竟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今天好好去考试，如果他不惹乔绎生气，如果他没有一时冲动强吻乔绎，他们就不会被发现，乔绎也不会被这样责骂。

江拓几度悄悄看向乔绎，对方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可他只对一件事是害怕的，他怕乔绎会恨自己，是他把乔绎送进旋涡之中的，他怕乔绎不要他。

“你......你......”张虹抖着嗓子朝江拓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完整的句子来。江拓，多好的一个孩子，又礼貌学习又好，还时常帮衬乔绎，她怎么也没把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往谈恋爱的方向上想去。

辛云也在刚才赶了过来。到之前的一路上，她都无法消化江贤对他说的那些话，和男生早恋？弃考？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江拓身上呢？那可是......那可是他从小陪着成长的孩子啊......

可当他看到江拓凌乱悲伤的面容和毫无形象可言的模样，听到方才乔绎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时，努力维持的信念还是在刹那间崩塌了。

她沉默良久，最终还是一步一颤地走进江拓，咽下眼泪，压着心中的愤怒道：“江拓，我可以听你解释。”

江拓看看一言不发的乔绎，又神色复杂地望向辛云，垂下眼痛苦地叫了一声“妈......”

窗外是纷飞的落叶，灰蒙蒙的光分出两条道路的轨迹，一条通向现实，一条通向成长。

没有太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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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绎停课一周和父母回了家，江拓下午又被送回了考场继续完成考试，考试结束后再做停课处罚。

同一时间，不知最初是谁拍下江拓在考场门口当众撕准考证的画面，并将其传到了短视频平台上。

不到一天时间，便被人疯狂转发评论，引起轩然大波。

校园里，一传十，十传百，所以人都知道了江拓这般在师生家长眼中惊世骇俗的行为。更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小道消息，说他和高一的一名叫乔绎的男生谈恋爱，被校长当场抓到。

一时之间，关于两人的传言满天飞，江拓那从前费心经营的名声，也在他有意无意之间，全数作废。

——

江拓失神地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想去见乔绎。那天的结果太草率，他不甘心。他们两个之间，还不能结束。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江拓无精打采道：“进。”

辛云端着一碗清粥推开了房门。

“喝点东西吧，中午就没吃。”这是江拓停课的第三天，辛云也请假陪了对方三天。

“我想去找乔绎。”

“江拓！”辛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从不愿大声呵斥江拓的。可这三天，无论她怎么问，对方都不愿和她多说一个字，只跟他重复这句话。

“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还有这样的脾气性格，我不知道你心里竟然埋藏了这么多对我们的怨恨。你从来不说，从来掩藏自己的情绪。我还以为，还一直以为我和你爸的教育实在成功！你让我怎么面对别人，怎么面对......”

说到这，辛云还是流下了眼泪。她辛苦的教育，费心的培养，换来的却是这种局面。原来她以为的一切，都是她在自以为是。江拓的事情因为网络传播闹得身边几乎人尽皆知，她的脸早在这几天被丢尽了。

“妈，你让我去找乔绎吧。”江拓哀求。

“你疯了？你还显我们家不够丢人吗？！”

“不可能！你别这么幼稚了，你觉得他会想见你吗？”辛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除了会骗她，还是个情根深种的主。

听到这反驳，江拓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生气地说：“他会见我的！”

“你......你怎么会喜欢上男生呢......？”看到江拓这模样，辛云不禁又是一阵心痛，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一想到这个，早恋这件事都仿佛不值一提了。

“我就是喜欢上乔绎了，我不想和他分开。妈，我求你了，你让我去找他吧，我保证一会儿就回来了。”江拓的眼睛包着眼泪，再一眨眼，就随时会溢出。

辛云何时见过江拓这种哀求悲伤的样子。

她的江拓本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谁见了他不心生喜爱？可她现在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江拓装出来的，他的听话，他的乖顺，都是欺瞒她们的面具，自己却还沾沾自喜。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恨不得没有生养过江拓，可愤怒过后，这毕竟是她从小养大的儿子啊......

面对从前那个江拓时，她胸有成竹，觉得事事都在她掌控之中。现在，却像看着一个最熟悉又最陌生的人，失去了高傲的勇气。

“我不管你了！”辛云甩手放下手中的餐盘，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江拓的房间。

江拓赶忙起身穿好衣服，冲到玄关处。见辛云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道了声谢，兴奋又急匆匆里向外跑去。

手机被没收了，江拓就这么一路跑到了乔绎家门口。

他闭上眼深呼吸，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郑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