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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们的安排……能让我见见方怀大哥吗?”
犹如一道电光,杨逢明白了他真正的来意,这才是刘镜安排给他的救兵。
他带杨之有去肃州行馆,沈彻已经在等候了。三人今日是初次见面,很多问题商量起来却一拍即合,刘镜已经从中协调好了一些条件。
杨之有希望沈彻能去乐川帮他带兵。乐川军远远不止他报出来的那个数,真正有编制有装备的乐川军在一万以上。而他本人不会带兵,他只会做生意,他的兄弟中也没有带兵能手,这支军队在他们手中无法调度,更无法维持……他们的父亲已于前年去世了,多年湿毒令他走得很早,才五十几岁,他们没有声张此事,对外声称父亲仍然活着,只是因为湿毒之症整日不能出门,不能露面。他们怕父亲没了军队就溃散了。此事没能瞒过刘镜的眼睛,早已由他的耳目调查清楚,刘镜的意思是可以保留乐川侯杨启疏的身份,由沈彻顶用这一身份去训练乐川军,训练出来的军马可供肃州对战突厥之用——至少眼下是这样,以后的用处还多着。
杨之有恳切道:“方怀大哥在河间驻守十余年,几次打退鲜卑军,这我是知道的。想来如今无人敢比方怀大哥更适于统领乐川兵马了。”
沈彻道:“统领不敢,无非帮着整编训练。”
如此就已经说定了,杨逢问:何时去乐川?
杨之有说:尽快吧……
沈彻也道:“应该尽快,乐川支援你的五千兵需要尽快送到,乐川其余兵员也需尽快训练。圣上之意不止于眼下对阵突厥,将来收复失地也要靠乐川这支神兵。”
杨逢不由得生了疑:乐川到底有多少兵?杨之有憨憨一笑:“这个……方怀大哥去看看吧,兵是挺多的,我还没点过来。”
当晚送走他之后,杨逢问:“如此好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没敢告诉你……”沈彻道,“怕你在朝堂上露馅。”
杨逢想想觉得也是,他要是提前知道了,就很难在程景余面前僵持着要兵了,他演不了,难免要露馅。
这个好消息从天而降,他一时都有些吃不准,杨之有真的愿意把这么大的好处给他们吗?
沈彻与他分析:杨之有是个商人,很有做生意的野心,但他家的生意是靠着乐川的封地和军户屯田才做起来的,做得大了就要受弹劾,他需要给自己的生意找个靠山。乐川军是他最好的靠山,只要皇帝器重这支军队,他的生意就做得有凭有据,赚再多钱都可以说是为了养兵。
可是他哪来的那么多兵呢,杨逢问,他父亲身体不好,在世时也不可能有精力把军队扩得那么大。
“这个就不好说了,”沈彻沉吟道,“刘镜的耳目四处查探,乐川军分散在乐川各地参与屯田,又与屯田的民户混在一起,至今查不清具体数目,但可确信有很多,一万不止,很有可能达到两万。”
两万兵马……杨逢算了算,加上肃州的八千、河西的一万,将近四万人,再考虑到阿史那贺谷还能策反突厥中的旧部,他们扫平突厥的计划已经有望了。
沈彻说:“其实以乐川侯府的财力,或许还可招兵买马增加更多兵员,就看他们肯不肯出钱了。我想他们应当愿意,对突厥一战若能取胜,乐川军的地位就绝不再是后备军,乐川侯府也将从偏安之地跃入朝堂,会成为军中一派,与程景余一派互相制衡。”
杨逢问:“那我们?”
“我们也将是乐川派的人。”沈彻道。
今天他们已经与杨之有结盟,今后将是通力合作共同进退的关系,而这也意味着他们再次卷入派系之争。曾经的沈彻属于周派,在周派与程派的交替中充当了牺牲品;在沈彻被问罪、家道中落、姑父去世的这些年后,他们为了生存,为了家族责任,也为了君主之命,不得不再次进入这个局,来到漩涡的中心。
“害怕吗?”沈彻问。
“不是很害怕……”杨逢心绪难平,却没有感到畏惧,“都经过一次了,上次我没帮上忙,这次我跟你一起……我们能挺过去。”
第二天杨逢与杨之有进宫又见了一次刘镜,刘镜希望他们不要耽搁,明日就启程,一个回肃州一个回乐川,两边都需要为战事做好准备。
出宫时,杨之有对杨逢说:“明天就让方怀大哥跟我走吧。”
那话半开玩笑,说得就像他来娶亲而娘家不肯放人,杨逢不与他较劲儿,好言好语地答应他:“放心放心,明天让他跟你走就是。”
杨之有道:“若我是你我也舍不得他,他在肃州能帮你,他在乐川能帮我……我们终归是自家人嘛。”
杨逢失笑,失去父母隔了多年以后,如今他又找到自家人了,没想到是这样一位自家人。
这位自家人又问他:“怎么到如今了还不见你成亲,不打算娶妻生子吗?”
杨逢知道这个问题有分量,他坦然以对,据实相告:“姑母家养育了我,可是近几年姑母家几经波折,我想为家中尽我所能,除此之外我不想考虑其它。”
他的想法就是这样,只是多少还编织着一点真真假假,应该说他是愿意为了大哥尽己所能,除此之外不考虑其它……无论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定夺,他们已经亲如手足,他们还将并肩而战。
告别杨之有,他回到肃州行馆,发现大哥不在,玉娘和子璋子瑞在等父亲回来。
杨逢告诉玉娘,明天他们就要走了,下次回来可能是一年或者半年以后,不能确定。玉娘点点头,请他们放心走,家里她会好好照顾。想了一想,她又问:“小叔,你不打算成亲吗?”
杨逢哭笑不得,怎么今天都来问他这事。他摸摸她的头:“知道你最懂事,还替我想着这个。我不成亲也很好,就像你现在在家里照顾弟弟和奶奶,不是也很好吗。”
有人来敲门,是阮仲侣,他要把贺谷带走了。今后要把贺谷留在京城中,天子脚下才好共商大计……其实就跟软禁差不多吧,毕竟不能放他出去,阮仲侣说。
贺谷几乎没有行李,跟着阮仲侣下楼也不见有什么表情。杨逢喊了一声:“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给贺谷安排的住处是京中一处宅院,算得宽敞,宫中十几个近卫过来守着,贺谷一一看过他们,目光仍然沉沉的。
杨逢问:“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能让他跟我们回玉门?”
“不能啦,”阮仲侣笑了一声,“放在玉门太不安全,再被劫了怎么办。突厥人,吐蕃人,都盯着他呢。”
“那你呢,”杨逢问,“还跟我们回玉门吗?”
阮仲侣摇摇头:“不回去了,肃州我也巡查完了,京城还有别的差事给我干。”
杨逢道好吧,盼你有朝一日再来肃州。
“……对了,子遇,”阮仲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难得回京一次,你不打算成个亲再走吗?”
杨逢气上心头,撞邪了么这是,这个问题今天还要问他几次?
等他回去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