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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了, 轻轻按响门铃。

里面丝毫动静都没有,良久,懒洋洋的脚步声才逐渐靠近。

门被人不耐烦的从里面拉开, 江肆撩起眼皮,正对上门外那张漂亮到不像话的脸蛋。

柳漆穿着一身纯白无垢的孝服,神情是恭顺的, 偏偏一张脸勾魂摄魄,扑面而来令人屏息的美, 妖精似的掠夺视线。

江肆半晌都没能移开眼睛。

柳漆被江肆吓到了。

这个人一身黑还带着黑口罩,只露出一双极黑极深邃的眼睛,鼻梁和眉骨都很锋利, 看起来特别凶。

是、是江肆吗?

柳漆紧张起来, 无措地后退半步:“你好我叫柳漆,和村长约好了今天来拿租金。”

他嗓音软, 细听却有点媚,像是已经被采撷过的花苞, 糅合着青涩又成熟的风韵。

江肆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进来。”

柳漆松了口气, 小步跟上他。

两人穿过院子进了屋, 江肆径直上楼,柳漆本想站在楼下客厅里等着, 谁知江肆让他也上去。

柳漆不敢反驳,弱弱的点头跟着他往上走。

估计他是懒得取钱再下来一趟。

村长家早早做生意攒下了钱, 房子装得十分豪华, 是村里人人羡慕的欧式大酒店风格, 连楼梯都精致的不得了。

柳漆走得小心翼翼,脚步轻轻落下,也不敢碰扶手,害怕把东西碰坏了。

他仰头看着面前的背影,江肆肩膀很宽,姿态懒散但是脊背挺得很直,话也不多,其实不像是会欺负人的性格。

可能是长得太凶了。

房间在二楼最里面,江肆打开门,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他进去。

嗯?他连屋子都懒得再出来一趟吗?

而且柳漆意外他会允许自己进房间,惊讶走进去,这点疑虑很快就被里面的装潢冲散了。

好漂亮。

屋里到处都是现代风的灰黑色调,明明家具造型都很精简,没有外面那么豪华,却利落干净。

屋子中央大长桌上摆着画板纸笔,旁边散落着很多画,有山有水有海,墙上还挂着一只苍鹰,展翅的姿态极其有力。

这些应该都是江肆自己画的。

柳漆以前从未见过这些,一时间几乎忘了自己在哪,惊叹的看着,感觉这里和村子几乎不是一个世界。

不愧是出去上过学的人。

身后,江肆悄无声息地锁上房门。

他转身在抽屉里拿了一沓沉甸甸的红票子,头也不回的问:“多少?”

“三十块钱。”

江肆拿着钱的手顿了下,回头看他。

他口罩不知什么时候摘了,面容非常英俊,眼角狭长下压,五官线条凌厉,看起来比戴着口罩还凶。

然而此刻这张脸上露出错愕。

柳漆见他这个反应,又有点后悔。

原来他不知道多少钱啊,早知道自己刚才说出来好了,现在白折腾江肆上楼一趟。

只是三十的话,他在楼下随手就能给吧。

正想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张红票子:“没零钱。”

柳漆兜里所有钱加起来都不够找零的,他小心接过:“我去旁边小商店换一下。”

江肆打断他,嗓音透着不耐:“拿着吧,我懒得再下来给你开门。”

柳漆还是摇头,他不能平白无故收别人钱,江裔是因为欠了丈夫鱼,他不收对方也不舒服,可江肆真的不欠什么。

“那等我明天看到村长,把找零给他?”

江肆嗤了一声,不屑道:“我的钱凭什么给那老家伙?”

柳漆被这话惊了一下,抿着唇不敢接,又见对方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江肆沉吟:“下午我练习画人,你给我当一个小时模特,便宜卖我七十?”

柳漆没出息的心动了。

七十块钱,足够他生活很久了。

反正这笔零钱江肆又不要,给他当模特还能弥补一下。

雪白脸蛋顿时变得红扑扑的,柳漆握了握拳,难掩兴奋的答应下来。

江肆扯了扯嘴角,转头把桌子上的东西撤了,指着这块巨大灰黑桌面道:“上去。”

“好。”

柳漆对画画一窍不通,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坐上去。

桌面很凉,冰的他打起精神,规规矩矩低头整理着孝服。

守孝为大,一切都不能影响亡夫名节。

江肆则拿着画板站在他对面,画板很宽,从柳漆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桀骜的眉眼,那只修长瘦削的手拿起画笔莫名有点违和。

他摆好画板,便径直朝柳漆走过来,低头认真端详。

村里可笑又迂腐的规定了寡妇克夫,必须一辈子为亡夫守节,不可改嫁,不可勾三搭四。

然而眼前的小寡妇懵懵懂懂仰头,坐在黑色桌面上愈发显得冰肌雪肤,眼尾泛红微翘,一颦一笑都透着致命的美。

江肆敛去眼底的晦暗,摇头道:“姿势太死板,绘画难度低。”

“鞋脱了躺下。”

柳漆微微错愕,觉得这样不太妥,桌子毕竟是吃饭的地方。

可这是江肆自己的房间,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于是他只好听从指挥脱下鞋,露出穿着小白袜的脚。

他试着往后躺,单薄瘦弱的脊背慢慢贴在冷硬的桌面上,纤细小腿在桌边垂落,脚并没有上桌。

在陌生的地方躺下,还是在人家的桌子上,这让他很没安全感,不断地整理衣服。

可江肆似乎还是不满意,左看看有看看:“双手环抱膝盖,折在胸前。”

这样的姿势柳漆在家时经常做,他没什么犹豫的抱住了,两只脚丫悬空。

然而等摆完了,他忽然发现不太对劲。

此刻他不是坐着,而是躺着,这样的姿势让上厕所的部位以很不礼貌的姿势撅起,正对着站在桌边的江肆。

意识到这一点,柳漆眼睛微微睁大,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他试图并拢脚踝遮挡,但因为膝盖紧贴在胸前,这样好像没什么用处,孝服布料又太薄了,他甚至觉得有些贴身。

强烈的耻意让柳漆浑身都快烧着了,细嫩的粉不断在脸上蔓延。

怎么能在守孝期做出这样不雅的动作?

他立刻松手想坐起来,江肆却伸手撑住他膝盖,不让他放下。

他逆光站着,眉骨在眼睑投下阴影,连空气中都带着压迫感。

和外表相反,江肆嗓音难得温柔下来,安抚道:“不用紧张,这是人体模特常见姿势,上课都要画。”

是、是吗?

柳漆什么都不懂,不过既然是上课需要的,那应该是属于艺术的一种,他不能以自己的喜好认定这是不雅动作。

呼,尊重艺术。

他深深喘息,虽然依旧浑身不自在,却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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