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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的还是莫须有的他也分不清,入睡困难,让耳边清净也觉得困难,所以光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安安静静地等待,也许是在等天亮,也许并不能将这种等待赋予什么意义。
他唯一想要等待的人已经消失了,至此之后所有的静默都只是静默,它不再具有意义,也毫无意义。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要把注意力转移,忽然感受到隔壁床上的彭舟呼吸轻慢极了,像是故意放轻的一般,就猜出来他还没睡,所以转过头问了他一句,“在想什么?”
彭舟的呼吸只是窒了一瞬,而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你睡着了。”
何楚言笑了笑,“如果睡觉真那么容易的话,我就不会还需要吃药了。”
“那你今天没吃吗?”
何楚言摇了摇头,“护士不让。”
彭舟没作什么表示,而是嗯了一声,“那就别吃。”
何楚言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坐起了身子,转向彭舟躺着的方向,“是因为什么睡不着?如果是因为我的事情,那么很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的心情?”
“不是。”彭舟很快地否认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完全是。”
他跟着坐了起来,房间里没开灯,窗外有着淡淡的光线,使得屋里子并不完全黑暗。他屈起一条腿的膝盖,将左脸颊伏在了上面,手臂垂着,声音变得闷闷的,有些不清楚,“喜欢和喜欢之间,怎么才能分得清?”
何楚言仰了下脖子,手又不自觉搭在了那条手链上,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的起伏,他只是轻声说着,像是讲着一件很平常的事,“如果是我的话,想吻他就是喜欢,想靠近就是喜欢,想和他做一切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那就是喜欢,是情侣间的喜欢,找不了借口。”
彭舟抬起了头,在不明朗的光线里与何楚言对视,“如果这种喜欢会伤害到人呢?”
何楚言的神情像是空白了一瞬,忽然他看着彭舟的眼神也深邃了起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事情,有舍也有得,舍种下的果是什么,得种下的果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所有在从前埋下伏笔在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呈现,永远都是一个模糊的云团。不过你至少得做一个选择,是你觉得不会后悔的。”
彭舟切了一声,好像有些嫌弃地说,“你在这高深了半天,屁点有用的都没说。”
何楚言没说话,只是挑了一下眉毛。
“那如果会后悔呢?”良久,彭舟放下了腿,直直地躺倒在了床上,他抬起手臂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如果会后悔,还要做吗?”
何楚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是选了哪一个?”
“一个我也许长远之后会后悔的决定。”彭舟说。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整个房间里只剩下被子的摩擦声和他们的呼吸声。
窗外的天好像越来越亮了,隐约都听见了鸟儿的啼叫。
彭舟的手机在此时响了一下,突兀地打破了病房的寂静。
何楚言扭头看着彭舟把手机倒扣在了床边,最后轻轻长按着待机键,一阵短暂的震动之后,彭舟就再没有动作了。
何楚言尽管有想到什么,但也没有精力去深究。他的大脑沉重又疲惫,他分不出神经去想事情。
思绪再纷乱,意识也会跟着困意模糊,两个人之后都默契地没再开口说话,好像不约而同地噤了声,何楚言也又躺回了床上。
他没有再去问这个答案的具体内容,而是听着彭舟呼吸陆续变得绵长,之后催眠般的也觉得有些困了。
他侧着身子开始认真入睡,不过入睡前他想起好像要对彭舟说些什么的,但是不懂是记性变得差了,被窗外的几声清脆鸟叫打断了之后就再想不起来了。
明天再说,想起来的时候再说。
毕竟彭舟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他已经做了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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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生气
冬日里难得的好太阳,轻风吹着树影摇曳,微光透过刚被擦拭得干净的窗户溜进来,落在了贺煦的发丝上,晕着浅浅的金光。他低着头脸微微侧着,神情认真投入,身边的人佯装熟睡,其实目光却偷摸摸的落在那人身上。
这个假期对于彭舟来说是混沌的,他整个人陷入在迷茫里,所以他故意切断和贺煦的联系,在这些时间里他静下心想了很多,但是这些想法在碰上贺煦的时候就会变得苍白,他的目光又会不由自主地黏上去。
他悄悄地望着,看着那人握着笔在纸上来回,微微顿住又是大笔一挥,彭舟眼瞧着,最后还是偷偷地笑了出来。
“做什么好梦了?笑这么开心?”前桌的季非凡一脸八卦地往后靠了靠,“跟我说说,是不是梦见美女了?”
“滚啊。”彭舟刚咧开的嘴角立马收了回去,“我梦个鬼的美女。”
“那还真有够吓人的。”季非凡刚做完了一张试卷进入到摸鱼时间,想着和彭舟聊聊天,所以开始没话找话了起来,“唉,你说国庆假过得那么快,转眼就没了,不过我说你这个国庆,到底是去哪里浪了啊?”
彭舟直起了身子,欲盖弥彰地伸了个懒腰,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找我爸妈去了。”
季非凡眼睛眯了起来,“找你爸妈怎么还整天不理人呢?肯定是跟什么美女出去玩忘了兄弟了。”
奇怪的是,彭舟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立刻反驳,而是鬼使神差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贺煦。刚巧,贺煦此刻也看了过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波澜,好像就是平淡地看一眼而已,但彭舟却看着他停下的笔尖在试卷上慢慢晕开了黑点。
这一刻的心慌像是被人抓了包,彭舟立马掩盖般的揉了揉鼻子,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季非凡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在位子上还得意地颠了两下,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怎么说,是铁树开花了?”
彭舟啧了一声,拿起笔用尾端毫不留情地戳了一下季非凡的后背,“怎么一天天的就你事情多呢?”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季非凡不赞同地撇了撇嘴。
彭舟懒得理他,“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的英语吧。”
季非凡顿时吃了个瘪,在学霸面前也找不出什么话反驳,只好哼了一声又转过去,认命地拿起笔继续做题了。
原本安静和谐的气氛被打破,彭舟也不好继续趴下来装睡了,只好挠了挠头,再揉了揉眼睛,再随便摸一摸手边的笔,拿着它随意地转几圈。
不过这只笔没转几秒就掉下来了,因为贺煦突然跟他说话了。
“所以...到底是去干嘛了?”
“嗯?”
彭舟愣了一下,扭过头茫然地看着贺煦。
“你国庆到底去干嘛了?”贺煦舔了下嘴唇又重复了一次。
彭舟的眼睛忽然撞向了贺煦眼底,再一次的,他又感受到了心被提起来的感觉,与呼吸被阻碍,一口气提不上来的心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