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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回来的路上被风吹红了还没褪去，抑或是其他彭舟不想承认的原因，他只是皱着眉头粗鲁地揉了揉鼻子，又狠狠地吸了一下。

他站在那里站了好久，不知道是在和谁赌气，也不知道他在倔强个什么，大约过了一分钟，彭舟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低着头看着贺煦泛红的食指，轻声地说：“我哥这几天在n市，我这两天去我哥那里，你不用搬。”

贺煦听到这个话猛地抬起了头，眼中的错愕一览无遗，彭舟却在此时躲开了视线，说完就转身要进屋了，只是没走几步又突然顿住了，他回过头又看着扭过头去的贺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不是要冷静，我也没什么别扭的，如果你觉得我们两个需要这个时间，那就照你说的吧，只是我事先说好，我不会搬走的，你也不行。”

他没有等贺煦作出什么反应，拖着个书包就往卧室走。

没过多久，彭舟又背着刚才的包出来了，径直走到了玄关，拿上了放在鞋柜上的钥匙直接出了门。

而贺煦还是维持之前的姿势，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只等到门被关上的那瞬间，他才转过头，看着彭舟换下的拖鞋，逐渐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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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僵持

彭鸿宇时常神出鬼没的，有时候回来都不一定要告诉彭舟，要不是彭舟刷朋友圈看到他发的在家那边烤肉店吃饭的照片，他都不知道彭鸿宇已经在家住了一个星期了。

“哥。”他进门拖着个长音冲着彭鸿宇喊了句。

他有气无力地垂着手臂，书包就从他的手臂处往下滑，在手腕处卡着了，他也没动一动让它着个地，而是走到彭鸿宇手边抢走了他刚要喝的星巴克。

“操...好苦。”彭舟脸都皱在了一起，把杯子又放在了桌子上。

彭鸿宇嘴巴微张着瞪着他，“这他妈是热可可！”

彭舟：“哦是吗？没尝出来。”

彭鸿宇白了他一眼，“你嘴巴长了有什么用？你尝不出来还说什么苦？”

彭舟把书包往后晃了晃，然后直接甩到了沙发上，转过头拉开椅子坐到了彭鸿宇身边，他长叹着一口气说，“我心里苦啊。”

“苦个屁。”彭鸿宇懒得搭理他，也没空花心思照顾照顾他弟弟的心理健康问题，“我晚上出去吃饭啊，你自己点外卖。”

彭舟趴在桌子上，也没抬起头来抗议，只是摆了摆手之后手又啪嗒砸在了桌子上，彭鸿宇都替他疼。

“你怎么了？”虽然彭鸿宇心大，但是彭舟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也不能一句也不过问，还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

只听彭舟又叹了口气，把脑袋调转了个方向，侧着头看着彭鸿宇，眼睛眨着眨着就是不说话。

彭鸿宇等了会也没耐心，抬脚蹬了下彭舟坐着的椅子，“说不说？不说算了。”

说完彭鸿宇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就要走。

“我国庆去看了何楚言。”

彭鸿宇听着身后彭舟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落寞，语气正经得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他才停住了脚步，回头敛了神色看着彭舟。

“哥，你知道他自杀的事情吗？”彭舟微微坐了起来，然后慢慢地靠在了椅背上，等待着彭鸿宇的回答。

而彭鸿宇只是愣了会，然后缓慢地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去看过他。”

彭舟哦了一声，“你有什么感觉？”

彭鸿宇疑惑地嗯了一声，眉头稍稍地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他没和你说吗？”

“我了解得不多，去看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还很不好，所以没怎么聊天。”彭鸿宇如实说道。

彭舟呆了两秒，然后站起来从彭鸿宇身边擦过去了，“那我就不和你说了吧。”

彭鸿宇从彭舟的神情里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敏感地觉得彭舟的不对劲和何楚言的经历有些关系，但他又不是很确定。

所以彭鸿宇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眼神开始变得凌厉，“你是因为他觉得难受还是因为你自己？”

彭舟低着头，只是沉闷地挣脱开了彭鸿宇，“我不知道，别问了。”

彭鸿宇立马急了，他想过彭舟的各种回答，哪怕是瞪着眼睛骂自己一句神经病，也不应该是这种反应，说自己不知道。

“你说不问就不问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彭鸿宇还想把彭舟拽回来，但是下一秒彭舟就猛地推了一把他胸口，然后狠狠踹了一下脚边的椅子，连带着撞到了桌子，把彭鸿宇刚又放在桌子上的热可可也撞倒了，杯口被染上了难看的棕褐色。

这一脚与之前彭鸿宇的力度不同，这一声巨响吓得彭鸿宇都愣了。

接着他就看着彭舟红着眼睛身体都微微发抖，“我他妈叫你不要问了，听不懂吗？”

“你喊个什么劲？”彭鸿宇微皱的眉头变得紧紧地团在了一起，“你这算什么？心虚？”

彭舟的情绪一下被拔到了顶点，本来他只是想从他哥那里听些安慰，毕竟他哥也是从小和何楚言长到大的，就算站在朋友的角度也应该说几句温言温语吧？可他却没两句就开始质问自己，好像跟防贼一样生怕自己跟步了何楚言的后尘，用着审问犯人的语气，听着就烦。

他原本一直压抑一直克制的，在此刻瞬间爆发，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他妈也想知道，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所以你能别烦我了吗？行吗？！”

彭舟的语气激烈，但藏在语无伦次后的情绪让彭鸿宇一瞬间全部清楚了，他只是问了一句，“是贺煦吗？”

“是个鬼。”彭舟这一通情绪发泄完了之后连话都不想说了，转身直接就要往房间里走。

“你知道你这样的神情我在何楚言的脸上也见过吗？”

彭舟猛地顿住了脚步，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彭鸿宇。

“我大三暑假回家的时候何楚言在楼梯口和我碰上，那种失魂落魄的模样简直就是和你今天一模一样，后来我有意问他，他也不说，直到我撞见他和一个男生吻在一起，他求我别告诉家里人。”

彭舟的手颤抖着，把手冰冷的触感几乎通向他的心脏。

“我当初没阻拦得了他，但我能阻拦你，因为你是我弟弟。”彭鸿宇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也不想往这方面想，但是你和贺煦的相处太亲密了，我没办法不怀疑，我本来只是打算试试你，可我没想到，你还真往这歪路上走。”

“哥，我和何楚言不一样。”彭舟抿着嘴唇沉默了半天只找到挤出了这句话。

“哪里不一样？你要说你不会因为你这幼稚的感情伤害到家里人？你觉得可能吗？”彭鸿宇冷哼了一声，“你还记得你要高考吗？”

彭舟不想多做争论，转过身又推开了房门。

“妈心脏很不好，你不知道吗？”

彭舟的脊背挺得笔直，肩膀却在不停地发抖，他的拳头握得死死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他却在僵持中轻声应了句，“嗯。”

这句应声回答了哪个问题，彭鸿宇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