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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
盛夏抬头,一脸茫然。
程凉正笑看着她,问她:“盛导,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婆婆来医院的时候,左手有没有带东西。”
盛夏拧眉,摇头,语气肯定:“没有。”
婆婆是左手抓她鞋子的,那个场景都刻到脑子里了。
想了想,调出摄像机里的画面交给程凉:“你看画面里也没有。”
程凉没看画面,拍了拍盛夏的肩,笑着和其他人说,语气挺骄傲:“看到没,这才是观察力。”
众人都笑了。
盛夏:“?”
要散会了,几个年轻的医生开始讨论去哪里吃饭,程凉弯腰侧头跟盛夏低声解释:“刚才婆婆清醒过来说自己手上的镯子掉了,几个医生有说看到的有说没看到的,就想和你确认一下。”
盛夏:“……”
她走神太久了,居然都没听到这一段。
“这种会,我下次去你们放定点摄像机的地方开吧。”程凉说,“都是专业术语,你在旁边听着也无聊。”
“不用。”盛夏马上摇头。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她先道歉,再表明立场,“这次拍摄的重点在教学,可以公开的教学会我还是在现场感受一下气氛才好把握剪辑。”
“行。”程凉递给她一杯水,盛夏接过,放下摄像机揉揉脖子。
她那个便携摄像机再便携,举一整天胳膊估计也够呛。
他看她那个小师弟大部分时间用的都是定点摄像,天天在医院角落里画叉叉,特别有导演的样子。
反而是盛夏,说了跟拍就是跟拍,几乎全程都在拍,不玩那些虚头八脑的摆拍,也从来都不在他工作的时候说话。
他一开始还担心自己这边的内容专业性太强可看性太弱,几次停下来要跟她解释专业术语,都被她摇头阻止了。
丁教授当初说二十四小时跟拍肯定给他拍出没人跟拍的效果,他当时还不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盛夏跟拍了一周,他终于懂了。
有时候干起活来都会忘记盛夏的存在。
但空下来就会想起,她还没吃饭。
塞给她一包饼干,又想起她包里吃了一半的面包。
“晚上一起吃饭吧。”程凉说。
盛夏自从跟拍后就一直是和跟拍团队一起吃饭的,那群之前把她堵在门口的摄像师,还是一边看不上女导演,一边抱怨女导演小气。
明明菜色比之前丁教授在的时候好了不少。
程凉好几次经过都听到摄像师在说盛夏的闲话,盛夏就在旁边跟拍,眉头都没挑一下。
性别歧视这种男人这辈子很少有机会切身体会的东西,这两天在盛夏身上看到太多了。
“不了。”盛夏摇头。
工作结束,她放松不少。
她说:“我今天和小白去吃乔迁宴。”
程凉:“……什么?”
“毕竟搬家了。”盛夏笑笑,把东西都收拾好,回头冲程凉挥挥手,“如果有需要跟拍的内容,给我电话。”
她也不是真的那么无所谓。
她今天晚上,挺想一个人待着的。
庆祝乔迁,哀悼初恋。
第五十八章 仪式中,别打断我
盛夏所谓的和小白一起吃乔迁宴, 其实就是带他去吃了一顿他嚷了一个礼拜的新疆汤粉,期间顺便把自己已经住到程凉家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小白接受程度倒是挺不错,盛夏怀疑他连着两次被程凉作为当事人当场逮住的事还是让他吃了深刻教训的, 起码最近这段时间真的乖了不少。
就是交出来的素材质量不太行, 丁教授那边打回来两次了。
“教学取材很难?”盛夏问他。
小白苦逼兮兮的咽下最后一口面汤,他就知道这顿饭是鸿门宴。
他说:“我不知道应该拍什么。”
“如果只是广泛教学的取材, 你跟着程主任那边已经拍了不少了。”
“如果是想要拍年轻医生在援边中学到了什么,我又抓不住。”
小白很苦恼。
“他们都很普通, 都有自己的故事, 有机会也都想去市里的大医院。”小白停顿了一秒,似乎在犹豫后面的话该不该说。
盛夏喝了一口奶茶,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点的拌面里的走油肉一条条挑出来。
她真讨厌吃肉丝肉块肉疙瘩。
小白犹自烦恼了半天,压低声音:“程主任他们不是有送医生去鹿城医院培训的名额吗,不多,一个科室就两个人。”
“为了这名额,科室里真的要抢破头了,反目成仇的都有。”
“但是这东西,不能拍到片子里对吧。”小白叹息, “咱们主旋律,这种肯定不行。”
盛夏没接话, 把走油肉一块块的放在小碗里,码的整整齐齐。
小白突然就有些发怵,本来想再抱怨两句拍片不容易的话赶紧咽了回去。
“为什么不能拍?”肉全都挑出来了, 盛夏才开口。
小白讪讪的,有些不服气的:“拍出来最后成片里也不会有,白费力气。”
想想更不服气:“毕竟我们这是纪录片不是真人综艺秀,这种开撕的场景在这样的主题下面总是不合适的。”
“这样的主题是什么主题?”盛夏又开始把面条一根根地捋直。
小白不说话了。
他上一次跟拍的时候把镜头怼到人店老板做的吃食上, 盛夏事后也是这样,慢条斯理地码肉,那天吃的是米饭,她也这样一颗颗的排好。
特别瘆人。
也说明他可能又做错事了。
“我跟你说过,我们这次不是在歌功颂德。”盛夏终于放下了筷子,“歌功颂德不用丁教授这样的人出面,我们要拍的,是困难。”
“苏县医生少,是困难。”
“像苏县这样的地方,留不住人才,是困难。”
“每年援边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可打造一支带不走的队伍这句话,仍然是一句很难落到实地的口号。来援边人才的无力感,来了就走觉得自己做不了什么的,像程主任这种来了以后做了什么却怕走了以后没人能接的,也是困难。”
“这些东西,不是你天天蹲在摄像大哥那边看屏幕能拍出来的,也不是你跑去跟年轻医生八卦你们名额那么少怎么办能扒出来的。”
“我上面列出来的任何一条困难,你要深挖下去,三个月取材时间可能都太短。”
“小白。”盛夏看着自己的小师弟,“我选择拍纪录片这条路,是因为用影像揭露真实记录真实,是纪录片的宿命,我爱这种宿命,所以我愿意用我这一辈子的时间去完成这种宿命。”
“这不是一份觉得好玩就能做下去的工作,你学的是电影专业,除了拍纪录片,还有很多选择。”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