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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吧。”
“我们好惨。"
“所以你跑出来了?”
“那倒没有。”
“没有你怎么(在这)?”谢景霄话还没说完,就见卿慎徕咧嘴一笑,人畜无害地露出一口白牙。
“我是被赶出家门。”
谢景霄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不都差不多。”
“NO,NO,NO,”卿慎徕摆摆手指,瘪了瘪嘴,“完全不一样,离家出走有可能回去,赶出家门属于没戏了。”
他翘着兰花指,夹着香烟猛吸一口,然后把烟蒂递到谢景霄面前,
“不然我会抽十块钱的大前门?”
谢景霄只是望了眼,不屑地笑笑,“下降空间还很大。”
说罢,抬抬眉梢,示意他看窗边晾晒的烟草,
“十块能买一捆旱烟吧,够你抽几个月。”
“啊?”
“为什么会被赶出家门?什么错是跪祠堂解决不了的?”
“因为我把祠堂点了。”卿慎徕不以为意地答道。
闻言,谢景霄手中的香烟差点掉地上,不过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确实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那你可真够大逆不道的。”
“你这眼神怎么回事?”卿慎徕把墨镜掀起来,微眯眸子,逼近他,“好像我烧祠堂,你一点不意外。”
“确实不意外。”
“切,我只是比较随性,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烧祠堂。”
“你家祠堂还真是多灾多难,”谢景霄捻灭烟蒂,火星擦过他薄透的指甲,留下一抹痕迹。
“我还是白天烧祠堂,没燃起来就被人发现,她是晚上点,火势凶凶,把老东西的家底烧了大半。”
说到这里时,卿慎徕满眼都是崇拜的星星,
“那个人和你长得很像。”
谢景霄愣了一瞬,半晌,目瞪口呆,“啊??”
“你母亲应该是卿雨烟吧。”
卿慎徕语气里有几分笃定,但眼神却有几分迟疑,渴望从谢景霄得到肯定答复。
这样的问题,在谢景霄意料之中,“嗯,是,你是南边卿家的吧,跟我妈什么关系?”
“按辈分你喊我一声舅舅,”卿慎徕挑挑眉,欠揍地笑笑,“卿雨烟是我姐,亲姐。”
“你早就认出我来了?”
谢景霄从裤兜翻出那张皱巴巴的毛票,夹在两指间,“压岁钱?”
“嘿嘿,老头的卦象很模糊,是又不是,不过我当初算的是我姐在哪,卦象显示离我很近,我就在这里碰碰运气,正巧看见你。”
卿慎徕龇着牙,双手尴尬地搓着两侧衣兜,
“不敢肯定你是不是,就象征发你点压岁钱,心意,别在乎多少,我的心意。”
谢景霄白了他一眼,收回毛票,“你刚才说是我妈烧了祠堂?”
“你不知道?也对,”卿慎徕想到卿家不能说的名字,不由也理解,“卿家我姐名字都成了禁忌,更别说你不知道,我因为打听这些事,都跪了好几次祠堂。”
他重新点燃一支烟,吐了个烟圈,
“我没见过我姐,卿雨烟半夜烧祠堂的时候,我还是老东西的一个细胞。
老东西大号练废,利用钞能力,起了我这个小号,现在我跑了,老东西怕是吵能力也起不了小小号。”
说罢,不屑地嗤笑一声。
谢景霄蹙眉,之前只听说母亲是名门的独女,凭空出来一个弟弟,还很疑惑,听到这样解释瞬间了然。
“她为什么烧祠堂?”
“还不是你爹,老东西怎么会让宝贝女儿嫁给一事无成的黄毛,但你爹跪在我家门口几天几夜,还高呼什么真爱。
偏偏你妈还就吃这套,不跪祠堂,一把火点了,跟着你爹私奔。”
谢景霄沉默不语,对卿慎徕的话,他并不相信,虽然知道母亲骨子里的叛逆,但却尊师重道,不可能干烧祠堂的混账事。
发现谢景霄沉默不语,卿慎徕敛去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道:“别生气,别生气,小舅舅开个玩笑。”
“并不好笑。”
“不过事实大差不差,你母亲确实因为你父亲跟卿家不再来往,她离家的那一天,祠堂确实走水,不过不是她点的,是她养的猫打翻烛台,烧了卿家的列祖列宗。”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老东西气坏,不准任何人提及你母亲,然后老来得子,有了我。
我知道你母亲的存在,还是小时候有个男人打秋风,总是被老东西派人打出去,但背地却又给予那人帮助。”
卿慎徕摸摸下巴,抬手一指谢景霄,
“应该是你爸,起初我还以为是老东西的私生子,因为我妈看见他,就会流眼泪。
我还以为是我妈生老东西气,还在老东西茶壶里加料,狗屎清茶跟猫屎咖啡应该一样。
后面发现不对劲,我妈眼里明显是透过男人看另一个人,我就查了查,发现我有个未曾蒙面的亲姐。”
谢景霄微垂眼眸,沉思他说的话。
“你不信吗?”卿慎徕弯腰凑近,指指自己的眼睛,“你眼睛是不是看见强光会不舒服,眼瞳特别淡,这是老东西异变白化病,传男不传女。”
谢景霄这才发现他的瞳孔极淡,似乎颜色比他眼眸还要浅上几分,难怪一直带着墨镜。
“我没说不相信。”
“既然相信了,那就赶快带我去家我姐,”卿慎徕佯装拭去眼角空无的泪水,脆弱地抱紧自己,“你也不想我们姐弟错过多年,不能相逢吧。”
“可是……”
谢景霄眼底倏地落寞,像是浇上一盆极寒极冷的水,喉结滚了滚,语调极轻地吐出几个字,
“可是我妈早就去世了。”
第54章
卿慎徕身形一怔, 半晌,才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你在开玩笑嘛?”
“没有, 在我高考那年, 她就去世了。”
谢景霄的声音淡淡的, 似是漫无目的飘落的雪花般,轻轻落在卿慎徕的鼻尖,刺骨的凉意沁进肌肤,冷的渗人。
他用指背揉揉鼻头,轻咳一声,敛去笑容, “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
“没关系。”
谢景霄吸了一口烟, 仿若凝成实质的烟气, 从鼻尖芸芸升腾起来, 慵懒地抬眸向上看去。
沉雪压得枝头呀呀作响, 就似堆积在他心头一样。
沉重,苦涩。
许久, 自嘲一笑, 扭头看向卿慎徕, 轻抬细眉,
“你投靠你姐的计划落汤了,之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啊, 你那有住处吗?”
“我?”谢景霄顿了顿,眉眼间自嘲的意味更浓,“说到底,我跟你一样, 早早被赶出家门了。”
“那男的把你赶出来?”
卿慎徕眸光瞬时变得凌厉起来,言语中全是不可思议,在卿家做工的老人都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
那男的如何情真意切地求娶卿家小姐,令人咂舌。
现如今,竟将他费劲心思得来的东西全都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