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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私宅府邸修得如迷宫一般。
在前面带路的宋清辞走得很慢,像是在有意迁就她。
一路上十分沉默,宋清辞捏着袖子的手心却满是汗,眼瞧着再有几步路就要到了,宋清辞张了张口,鼓足勇气道:“从前并未见过姑娘,不知姑娘可方便告知名讳?”
“自然。”文雪音远远听见有女子笑闹的声音,知道是到了,女眷席那边宋清辞过不去,便道,“我是文家的。”
文家的?是丞相府的千金。
文雪音路过宋清辞身侧,回眸报之一笑,宋清辞动了动手指,竟是下意识想去牵她,很快又惊得回神,暗斥自己这是什么登徒子行径。
倒是秋棠回头,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宋清辞,说来,她家姑娘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只是因着身子不好,姑娘又不情愿,一直没有议过。加上外界对姑娘知之甚少,甚至不知道文府在文妙儿之上还有一个大姑娘,来提亲的也没有。
若是能寻得一良人,安安稳稳地嫁出去,姑娘后半辈子也算有了着落,也不会再像这样苦。
回到女眷席,早就到了的孙知许和文妙儿与人谈得风生水起,文雪音的到来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有几个年轻姑娘见文雪音穿得厚实,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好奇又是多了个谁家这样好颜色的女儿。
文雪音第一次见人,谁是谁都不知道,她也不习惯主动上前搭话拉着人家盘问,索性远远坐了下来,听听闲话。
“你们方才瞧见了么?”
“瞧见了瞧见了,长得好凶,不苟言笑的,看着就很可怕。”
“我方才望他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吓得我现在心肝还发颤呢。”
有几个女孩子攒在一起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文雪音听见,她不禁想,她们在说什么人?明知可怕,却还要争相去望一眼。
文雪音未作理会,半晌又见一人哭着回来了。
“阿柔!你哪里去了?我们怎么也找不见你 。”
那名唤阿柔的女子穿着件浅米色的绣花褙子,手中拿着一面丝绢薄衫,生得人如其名温柔婉约,只是眼角却挂着泪。
“我方才迷了路,不小心撞见了宁徽,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我,竟也不主动问一句我是不是找不着地方了,我想着横竖是见了,我总不能不说话,刚问了一句好,他竟又瞪我一眼,吓坏我了。”
宁徽?不就是前几日那个镇远军的将军吗?文雪音看那叫阿柔的女子哭得可怜,暗想不知是怎么一个煞神似的面貌,好好的女孩子都被他看哭了。
只是后半句话,阿柔说得很小声,文雪音并未听见,阿柔说:“但是我今日近瞧着,发现他好像只是......生得黑了些,眉目好俊好俊,是放眼长安也挑不出几个的模样。”
女孩子们又笑起来,文雪音坐了坐,忽然对秋棠道:“这里是可以看到前面的吗?”
秋棠点头,“文会有一半人来是为了与同行切磋学习,还有一半人是为了自己的姻缘来的,是以并不会有人刻意拦着不叫双方相见,只是不要太过放肆便是。”
文雪音点了点头,乐朝民风开放,若真是私下看对了眼,只要双方家世合适,说予家中长辈十有八.九是不会反对的。
“我也去瞧瞧。”文雪音出声道。
秋棠面色一喜,以为她也有了嫁人的心思,喜得忙伸手去扶。
然而文雪音只是想看看自己没见过的场景,明年此时的文会,她恐怕已不能来了。
花影重重,彩蝶纷飞,文雪音错开一簇一簇的花丛,站在一方隐蔽处,将前方文会如何的情况一览无余。
但是她无心去听那些人在说什么,远远就瞧见一个肤色微深的男子,坐在一众穿着文士丝袍的公子才俊之间,显得格外不相称。
这么远的距离,文雪音都能感觉出他的不耐,好像一头困兽。她瞥见角落里有几个年纪小的少年指着他笑,看嘴型似乎是笑他不通文墨。
“那是宁徽吗?”文雪音问。
秋棠一愣,放眼望去一脸武夫相,如此特别的就那一个,点了点头应:“应该就是了。”
文雪音一双乌黑娇俏的眸子浅浅地弯了起来,她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思忽然因这一眼暗潮起伏,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令她顿生安逸。
她扯了扯秋棠的袖子,轻喃出声:“秋棠,我想要他。”
第4章
“什、什么?”秋棠一惊,赶紧捂住自己姑娘的嘴,“姑娘怎么能这样说话,这要是让旁人听了去,不知要传得怎样难听!”
文雪音却浑不在意,她一双美目盯了宁徽一会儿,一寸一寸将他的眉目长相描摹了个遍,那双眼睛锐得好似一对钩子,想到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她浑身都起了一股精神,再次于心中确定——想要他。
她光是看了他一眼,就忘不掉他的模样了,好喜欢,好想要。
文雪音手指微微聚拢,像是想抓住什么一般,真想把他关起来。
秋棠暗惊,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可是姑娘好似是魔怔了一般,唇边竟生着一丝令人望而生寒的笑意。
突然,席上的宁徽察觉到什么,犀利的目光如利刃一般扫过花丛,什么也没瞧见,只捕捉到一个雪白娇柔的背影。
回去的路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片喝彩,大约是什么人又夺得头魁,年年文会都会有人夺得头魁,文雪音不知去年是谁,便也不在意今年是谁,只是有几个女孩路过她时,听见一句:“今年又是宋公子!他好厉害!”
“你们听见他方才说什么吗?这还是我阿弟偷偷来告诉我的!”一个姑娘神秘道。
“什么?”
“什么呀!阿紫你快说!”
名唤阿紫的贵女笑道:“和大人问他以后的打算,宋公子说自己想成亲了!”
“真的??”
远远的,文雪音听见女孩子们的笑声,那些笑声清澈又悦耳,叫她心中生出几分羡慕。
可是今日她心里不再空落落的,而是被什么填满了似的,一步回头,又望了眼自己方才站过的位置。
原来那就是宁徽,听说是从疆场厮杀回来的煞神,她听见官小姐们说他长得凶,可文雪音觉得他长得刚刚好,一点也不凶,一双眼睛深邃得仿佛暗藏诱惑,像是生来就停在她心尖上一样。
一路上,秋棠几次三番观察着姑娘的表情,可是除了方才那句不合时宜的怪话,姑娘的神色似乎都很平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两人听见女眷席那边还有欢笑阵阵,便特地留在小花园转了转才回,时候还算早,正轨说来人都是要留在和府吃了饭再走的。
是以二人没想到,等她们再回女眷席时,却早就不见了孙知许和文妙儿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