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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紧,怎么她费半天口舌,只央得一个外人来送?
秋棠也瞧出姑娘似乎为此不悦,但人家好歹是大将军,又不知她们身份,自然不会亲自送。
三人来到偏门外,这里倒是没什么人守着,宁徽始终与她们隔着数步的距离,然后衔指于唇间,吹了声口哨。
秋棠正奇怪他这是在干什么,文雪音却忽然懂了,跟着眉眼也弯了几分。
须臾后,巷子里飞奔而来一匹快马,马身棕红漂亮,一看便知是非凡之物。
“这是西域的汗血宝马?”文雪音出声。
宁徽意外,近日他回京,连朝中的大臣瞧见他这匹马都要啧啧称奇,此女一个闺门中人,竟知道他这马的来历。
“嗯。”
秋棠不明白,她刚刚本来还不觉得什么,可一瞧这将军竟叫一匹畜生来送她们回去,心里跟着怨了几分,可她怎么瞧着,姑娘反而高兴起来了?
宁徽摸了摸马鬃,低声耳语几句,然后便将马车的套子套在了凌尘身上。
文雪音连忙道谢:“多谢哥哥送我回去!我家在文丞相府,我是丞相府的大女儿,哥哥唤我雪音就好了。”
丞相府的人?那日见的文丞相,是她爹?
宁徽点了点头,再未多话,文雪音和秋棠便依次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文雪音掀开帘子看着后面的男子,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宁徽初时并未承接她的目光,后来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明显,两道目光终究还是对上了。
文雪音一笑,然后钻回了马车内。
秋棠不解:“这宁将军送我们回去都不肯派个人,姑娘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懂什么。”文雪音勾唇,“这种沙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军,他的爱马就是他的命根子,比任何人都要强。”
第5章
马车缓缓行驶,文雪音满心都装着方才宁徽是如何低声跟他的爱马说话的,他还伸手摸了摸马鬃,她也想那样摸摸他。
“秋棠,后日是初九,咱们去香山庙一趟。”
秋棠想了想,问:“姑娘去求姻缘?”
“不是求。”文雪音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是要。”
到了丞相府,门口守着的家丁忙来接驾,搬来下车的红木梯子供文雪音使用,低着头道:“啊呀,夫人刚刚回来,嘱咐了小的们去接小姐,小的们以为小姐要在和府吃过了饭才回来呢。”
文雪音看也没看他一眼,轻声道:“既然要当狗,就闭上你的嘴。”
家丁面上一讪,竟然还敢回嘴:“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小姐冤枉小的了。”
文雪音身形一顿,幽冷的目光朝这个家丁看了过去。
家丁面色微变,背上顿生一股寒意。
“秋棠,让他趴在这儿学一个时辰的狗叫。”文雪音扔下话,不着痕迹在凌尘背上马鞍的暗袋里塞入一抹雪白,转身走了。
秋棠领命,着另外两个家丁卸了宁徽的马,才对出言不逊那人冷声道:“你是现在趴着学,还是等我通禀了老爷,打你一顿板子再赶你出府?”
家丁面色一白,立马跪趴在地上“汪汪”地叫唤起来。
“这要是放到以前,他们绝不敢如此造次。”秋棠追上文雪音,拉着脸道。
每回出了这样的事,秋棠总是比她还气。
文雪音面含微笑看了眼秋棠,道:“是掌后院的那位觉得我快不中用了,自然没了力气与他们斗,殊不知这会儿爹爹正紧着我,正是斗的好时候。”
秋棠眼神一亮,她家姑娘素日对孙氏不冷不热的,打一巴掌回去也不算疼,难道今日是想着一雪前耻了?
文雪音抿唇搭手在秋棠小臂上握了一下,道:“后日,你随我去趟香山寺便是,一切还要看那日的筹算。”
两人说这话从前院走过,在文府中间的一个凉亭里撞见了正在吃茶说笑的孙知许和文妙儿。
她二人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回来得这么快,面上的笑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文妙儿嬉笑着道:“姐姐这么快就回来啦?没累着罢?”
文雪音立在一块树荫下,乌黑的双目静静注视着她们。
她因病着,面色本就比常人苍白一些,文妙儿最怕被文雪音用这种眼神盯着,心里都开始瘆得慌。
孙知许眯了下眼,道:“你瞪着我们作甚?”
“没有的事。”文雪音勾唇,“我听和府的人说母亲病得急,还以为快死了,来得路上瞧了好几家棺材铺子,如今想来是用不上了。”
孙知许哼笑一声,竟反唇相讥:“棺材铺的东西,你恐怕用得比我早。”
文雪音面不改色听了,道:“难为母亲惦记,母亲在我院里种的那一园子白花想必是够用了,棺材的事,就不劳操心了。”
文雪音带着秋棠走了,孙知许母女盯着她窈窕纤细的背影,目光渐趋怨毒。
这些年来文雪音仗着老爷的偏疼,没少让她们母女二人不如意,孙知许稳稳当当在丞相府当了这么多年主母,不能沉不住着一时之气,只要这个小贱人死了,丞相府才算是安静了。
“阿娘,她真的就剩一年寿数了?”
孙知许冷笑一声,想到文雪音活不了多久了,脸色稍缓几分,道:“不说那个晦气的丧门星,咱们来说说你的亲事,妙儿,你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跟娘说说,去了那么多趟文会,可有属意之人?”
“哎呀娘!您这又是说的什么话!”文妙儿脸上一烫,一下子扭过了身。
“你这丫头,瞧着竟像是看上了谁?”孙知许笑得两眼弯弯,伸手戳着文妙儿的痒处,文妙儿笑得花枝乱颤,日暮西下,好一副母女和乐的光景。
文雪音站在远处,两道眼神锥子似的盯着她们二人。
“姑娘......”秋棠忍不住出声。
“走罢。”文雪音闭了下眼,散去眸中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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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的日子适合拜佛烧香,又正值一年之春,据说香山寺灵验,前来的香客不少。
文雪音着一身素白的浅袍,微风一吹,宽大的衣身依旧难掩她窈窕身姿,日日喝着药、日日病着,拖下去的似乎只是她一日差过一日的脸色。
山上风大,下马车的时候,秋棠给她多披了一身袍子。
文雪音抬眸,肃静的神色露出一丝怀念。
母亲去世后,她曾在香山寺借住两年,好像把自己藏在这样一个日日萦绕佛音的地方,母亲就还在府中活着一般,还在等她回来。
“姑娘,咱们是先去哪儿?”秋棠道。
“去见净业师兄一面罢。”文雪音凭着记忆去后面寻找僧人的禅房,只是不知中间多少年过去了,净业师兄还在不在原先那处屋子里。
相比于庙前香客纷纷,烟火缭绕,禅房四周静谧无比,隐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