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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军在外征战十余年,将军宁徽功不可没,目前只是赐了宅子和封号,其余的还要慢慢封赏,别的不说,就光金银珠宝就堆了好些,全都被宁徽一股脑塞到了库房,由副将潘明义负责清点。
半日时间,宁徽派出去的人就将这位文家长女的消息探了回来。
年十七,自幼丧母,曾到香山寺住了两年之久,回来后便一直病着不见好,吹阵风都能犯头疼脑热,月月几乎都要重病卧床一回,文府时常备着大夫专给她瞧病。
宁徽看着上面的字迹,越看眉心越紧。
文雪音,他依稀记得那日在和府偶遇的文家女子也叫雪音,也称自己是文家长女,莫不就是她?
暖春的天气还穿着厚厚的毛领裘衣,这身子骨差得怕不是一星半点。
还有一个传闻,说这位文家小姐活不过明年春天,如此一来岂非只剩下一年寿数?
文家送这么一个女儿到他府上究竟意欲何为?他真实的身份放眼京城不可能有一个人知晓。
无论如何,莫名送来一个女人怎么都是碍事。宁徽眸色暗沉如波,既然文家要与她断绝关系,那她就好好待在将军府养病,别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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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的好日子,京城最好的金铺迎来一位娇贵人,来人穿着浅棠色的丝绸长裙,双瞳剪水,一面轻纱蒙面瞧不真切模样,只是看仪态气度那绝对是富贵人家出身。
文雪音缓了好几天才有力气出来走走,本来秋棠是不让的,之前文雪音面无血色躺在床上的模样虽知是假的,可还是吓了秋棠一跳。
但是文雪音坚持要来,说是有要紧事得赶在成亲之前办。
陛下已经下了圣旨,京中百姓不少人都在津津乐道镇远将军即将要娶的女子是谁,镇远将军成亲一事虽足叫京城贵胄惊奇,一汪心思倒是平静如水。
左不过就是个平民女子,娶了又能如何?
“听说是大将军在漠北寻得的女子,一见倾心带回来成亲呢。”
“漠北女子?莫不是个庶民?这样的身份也配得上大将军吗?”
“大将军自己求来的恩典!足见宁将军是多重情的人了。”
文雪音神色淡淡穿过人群,走入金铺对小二道:“带我去见你们掌柜。”
小二见她穿着贵气不凡,自也不敢怠慢,忙领着文雪音往后面的清静之地去了。
金铺掌柜一见贵客临门,咧嘴一笑,一排牙齿镶着两颗金牙。
“贵人想买什么?”
文雪音慢悠悠环顾了一周金铺的东西,道:“我想要只鸟笼,要纯金的,质地一定要好,不能轻易叫人破开了去。”
掌柜闻言,捻着胡须思虑道:“既然是鸟笼,笼柱自然是要细才美观漂亮,若要让鸟飞不出去容易,可怎么才能不叫人破开呢?”
文雪音浅勾了下唇,道:“谁告诉你我要关鸟的,做一人之高,笼柱弄得结结实实,且锁子要精巧,不能轻易叫人打开。”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份图纸,“按照这上面的样子做,先做个小的瞧瞧样子,若做得好,我便来下个大单子,尺寸都写在上面了。”
掌柜接过图纸,登时目光一亮,这若是接住,还真是个大单子,起码下半年的吃食都不用愁了!
掌柜咧嘴合不拢笑意,愈发殷勤起来,“贵人放心!一定包您满意!”
直至出了金铺,秋棠都有些不明所以,“姑娘要这个有什么用?”
文雪音目光幽深寂静,唇角的笑意却是不减,“既然是成亲,好歹是我自己瞧中的夫君,新婚之夜,怎能不给他备一份礼?”
秋棠似懂非懂,送个小金笼也便罢了,将军虽然用不上,挂着看看也是好看的,那个大的又是用来干什么的?
难不成是用来关将军的那匹汗血宝马?
马是要关进笼子里的吗?
领着傻乎乎的秋棠回了府,刚迈进东院的院门,就瞧见一道晦气的身影坐在石桌边。
文雪音今日心情不错,不屑与之计较,开口便道:“听说西院常年阴着,一日里难晒到几时太阳,待我弃了这小院,便赏给你女儿了。”
坐着的孙知许身形一僵,平静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雪音,横竖你也活不了多久,我也懒得与你动这些嘴皮子功夫,嫁衣制好了 ,就放在你屋里,听说宁徽可是个性子好又心疼人的,愿你嫁过去之后能多活几日。”
孙氏说完,十分得意地走了。
文雪音笑了笑,那是自然,她自己挑中的夫君,纵是千般不如意,她也能拆了他的骨,亲手将他塑成她喜欢的模样。
相比起奉旨成婚的镇远将军,京中更多人,尤其是些酸腐文人,几乎日日见面都要说上一句今年的探花郎宋清辞傍上丞相府这条粗腿的事。
文人相轻,这会儿见了别人攀高枝,就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了。
“怪不得宋清辞之前去文会去得那么勤,还真当他求学若渴,原来是去私会......”
“这话可不兴说,你我心中有数便好。”
“你说他胸中当真有几分文墨吗?这探花郎他究竟是怎么得来的?相府不选状元不选榜眼,怎么就偏生相中他这探花?”
这还仅仅是宋清辞听见了的,没听见的不知道私底下说得有多难听。
赵连臣屡屡不平,“别人不知,他们还能不知?今年的状元三十六岁,家中已有一妻一妾,榜眼就更不用说了,长得实在一言难尽,他们是觉得相府是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给人做妾,还是不长眼!?”
每每听见这些话,宋清辞都了然一笑。
“无妨,我听着虽不畅快,但想到今后娶了文小姐后琴瑟和鸣的日子,便又觉得值得。”
赵连臣看着他深觉一言难尽,“清辞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情种?”
宋清辞颇为赞同地感怀,“若是再早任何一个时辰遇见她,我定然都会不如现在这般好,若是在考前遇见她,我定会日日心神不宁,连书都读不进去,考试的时候定也常常揣在心里想着,那日文会殿试已过,又在放榜之前,真是绝佳的时机,是老天赐我的良缘。”
一番话听得赵连臣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一阵牙酸。
若再早几年,他要知道宋清辞能酸到这个份上,他才不与这人为友。
不过既然谈到婚事,赵连臣道:“你听说宁将军也要娶亲了吗?”
这些日子宋清辞都在忙于自己的婚事,只是听说陛下赐婚,具体细节倒是什么都不清楚,问道:“娶的是什么人?”
赵连臣撇嘴,嫌弃道:“听说是个庶民女子,还是从漠北来的,想必生得十分粗糙,哪里有我们京城的女子好看!而且庶民出身,身份也一言难尽,唉,但是既然是宁将军自己求的亲,我便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