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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诊的大夫可带来了?”
文雪音摇了摇头,“还没有安顿院子住。”
好在将军府有井,虽然夏日炎炎,但是井水依旧寒凉消暑,秋棠候在屋外,见将军和夫人一前一后地出来了,刚开口要问,却见文雪音暗暗摇了摇头,然后便立刻住了嘴。
文雪音跟着宁徽走,烈日当空,她特地站在宁徽的影子里,借着他给自己挡太阳。
到了井边,宁徽便舀水细细地浇在文雪音腕子上,她生来畏寒,被凉得抖了抖身子,但很快腕上又传来一阵暖意,是宁徽将拇指轻轻按在那处摩挲,他动作很轻,神情也格外专注,文雪音侧目静静地注视着他。
做完这些,宁徽道:“若你说的都是真的,便安心在将军府养病,这里没人会怠慢你,别做自己不该做的事。”
他说话的口吻淡淡的,却又不再像昨夜那么疏离,文雪音一双乌目流转,淡笑着道:“多谢将军收留我。”
待文雪音回去的时候,秋棠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又煨好了她常吃的汤药,只是刚进院子就嗅见一股苦味,文雪音还是下意识皱了下眉。
“夫人回来了?”秋棠捧起那个在角落里找到的笼子,道,“这不是夫人送给将军的礼物,怎么变成了这样?”
“无妨。”文雪音轻抚了笼子一把,“以后再送他个摔不断的。”
秋棠疑惑地拧眉,夫人怎么对给将军送笼子这件事如此执着?
一蛊药,慢火煎熬出来一小碗,凝出的都是最苦的汤汁,文雪音皱紧眉头端着药碗喝尽,苦得整张脸都酸了起来。
秋棠连忙拿了果脯梅子出来让她含了一颗,笑道:“从今以后,夫人大可安心吃药,再也不必提防孙知许那个毒妇了!”
文雪音勾唇,“我走前,给孙知许留了份大礼,希望今后她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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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府中,孙知许刚从丫鬟春禅手中拿过香丸慢慢咀嚼后服下,这香丸是特制的,服下之后可以让人吐气如兰,膝侧文妙儿正伏在榻上小憩。
“马上就是要成亲的人了,还宿在娘这儿。”孙知许笑着打趣一句。
春禅笑道:“府上谁不知道夫人和小姐母女情深,就是该这样呢。”
文妙儿道:“阿娘,我听说那宋清辞是个文弱书生,家里不大富裕,要是我嫁了过去,他既迂腐不知上进,又让我受委屈了怎么办?”
“你自己看中的人,如今亲都定了,倒又开始嫌弃。”孙知许脸色沉了几分,“我可告诉你,亲事已经定了,你爹亲自点的头,你要是敢出尔反尔,你爹一定让你好看,乖乖嫁过去。”
文妙儿不想嫁,她之前听姐妹们仰慕宋清辞非常,又正值文会刚过,宋清辞又出了一把风头才一时昏了头跟母亲说了这件事。
可是宋家送的聘礼实在是太少了,她嫁过去定然不能再常从相府拿钱财过去,久了不免要落人口舌。
于是想着,那宋家是多大的门楣?她们文家是多大的门楣?
为什么不让宋清辞入赘呢?
这会儿正想撒娇同娘商量,没想到刚一开口就被这样生硬地打断了。
文妙儿撇了撇嘴,登时道:“我是您的女儿!爹不是最疼我吗?就让那个宋清辞来文家做赘婿有何不可!”
“住嘴!”孙知许瞬间坐起身子怒视,“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就减了你的嫁妆!”
文妙儿吓了一跳,抿紧唇不敢开口了。
要说这件事在孙知许心里也没什么分量,只是自从闹出巫蛊那件事之后,老爷对她总是横眉冷对,这么长时间都没来过她房里。
她巴巴上门去见,也只是换来一副冷脸,那眼神漠然地令孙知许心中发寒。
倘若女儿的出嫁能缓解她二人的关系,那真是怎么都值了。
孙知许睨了文妙儿一眼,道:“好了好了,天底下有多少人家是如你这般一辈子顺心顺意的,还能一直顺着你心意妄为不成?你也想同文雪音一般去嫁给那个煞神?”
文妙儿一愣,忙道:“娘,女儿知错了。”
见她乖巧起来,孙知许才散了眸中的怒气,又换上素日里慈眉善目的表情。
第13章
将军府没有什么需要早起拜见的长辈,是以就算文雪音和宁徽不曾圆房也没有人问他们要什么滴了血的帕子。
入夜时,宁徽道:“你便在这里歇着,我去书房。”
话还没说完,文雪音眸光一颤,露出怅然若失的神色来。
“将军如此,与告诉别人不喜欢我、厌弃我有何异?”
宁徽皱了下眉,“这府中都是我的人,谁敢对你不敬?”
“都是你的人?”文雪音苦笑一声,“相府既让我嫁来,将军便真的以为无人监视我吗?”
宁徽神色晦暗,从文府跟过来伺候的人并不多,除了她自己惯用的大夫,就只剩下那个叫秋棠的婢女。
老大夫自然不能是盯着内宅的,那便只能是秋棠了。
文雪音道:“文家制着她的家人命脉,才敢叫她随我来了这里。”‘
这话一出,宁徽只得作罢了叫秋棠进来问话的心思。
宁徽在书房看书晚归,文雪音自不会整日都缠着他,她早早便沐浴过了,将军府是新修葺的,比不上文府面面俱到,但是不该差的一样都不差。
她发尾还湿着,在柔软的亵衣上晕出一滩水渍,隐隐滴出玲珑的身段来。
见宁徽不说话,她便知道了宁徽的意思,柔笑一声:“热汤已经备下了,将军要去吗?”
果然,宁徽没再说话,绕过她去后面沐洗了。
回来时,文雪音已然侧过身子睡了,十分娇小一只缩在内侧,一张床还空出好些地方。
她素来浅眠,听见宁徽的脚步声便睁开了双眼,听着那人缓缓走近,带着几分迟疑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等着宁徽熄了灯,窗外的月色犹然明亮时,忽然很小声的抽噎了一声。
正准备躺下的宁徽一顿,侧目看着她雪白的侧脸。
她的眼角已然湿了,只是眼睛还闭着,一时分不清她究竟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我不要喝。”文雪音忽然捂住自己的耳朵,十分痛苦的模样,“爹爹救救我,她要害我,我不喝她给我的药......”
只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她便缩紧身子把自己抱起来,一副全然防备又无助的模样。
宁徽目光淡淡,正欲将因为文雪音的动作滑下来的被子给她披上,却瞧见被单落到她身上时,她整个人都剧烈地一抖。
“醒着?”他问。
过了好一会儿,娇颤的声音才回:“嗯。”
“我做了个梦,魔怔了。”她一边说话,一边用被子裹紧自己往内侧又缩了缩,好像在不好意思。
宁徽本以为她在演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