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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生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老师的嗓音很好听,念她这么个粗浅名字都清脆生动,而且也没有惊愕的表情流露。

这让白生南得到鼓励,勇气更足地说:“是说道路泥泞,很难行走,而我的身体又饿又渴,非常疲惫。”

“答得好。”程江雪拍了下她的肩膀,“这盒笔奖给你,你很优秀,以后也要多回答问题,不要害羞。”

“谢谢老师。”白生南拿着笔,多巴胺配色的漂亮笔盒和她粗糙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无所适从地坐下。

程江雪又站回讲台上,她说:“我希望大家都能记住,学习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一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困难,吃很多的苦,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抱着一个坚定的信念,我们就一定能走得完,走得好,取得我们想要的成绩。”

来之前她就想过了,也许比起城里的孩子们来,他们更欠缺的不是物质条件,而是强大的意念支撑。

学习枯燥乏味,要是得不到支持,再看不到光明的前景,说放弃也就放弃了。

她必须帮助他们,尤其是为数不多的这几个女孩子。

要让她们从根本上把信心树立起来,走出这座连绵的大山,靠个人奋斗去跨越命运预设下的鸿沟,去见不同的风景,以寸功之累,攀登到迥异于初始坐标的生命高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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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周四上榜,下一章在当天早上九点更新,周三不更,抱歉。

第7章 再见

白水中学只有初中,一共六个班,初一到初三各两个,加起来不到二百人。

镇上没有高中,初三毕业以后,成绩优秀,考上广黔中学的孩子,就要去县里寄宿。

程江雪带初一,两个班同时教,还主动担任了小枣她们的班主任。

周三上午的课程结束,她的案头摆着刚收上来的作业本,是她前两天布置的,要求每个学生都写一篇作文,描写我与家庭成员的一天。

程江雪特意把那十几个女孩子的抽出来,放在了一边。

这些她要看得更仔细一点,给她们每个人建立一份档案,了解清楚具体情况。

“程老师。”下课铃响了没多久,李峥就回到了办公室里,他站在桌前问,“下周的欢迎会在镇上的小礼堂举行,我们一起去吧?”

问完,他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又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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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滞了几秒。

程江雪手上拿了支红色水笔,低头读着班上女孩子的作文,无所谓地嗯了声。

和谁去都一样,何况他们是一个地方来的,一起出现无可厚非。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水,溅起的涟漪荡在他心里。

李峥哎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裤缝,微微发麻。

“你还有事吗?”程江雪看完这一本,写下评语和分数后,合拢放在了最上面,抬眸时,看见他仍在看着自己。

李峥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你忙。”

程江雪保持着礼貌,略微点了个头,就继续看作文了。

下一篇是白生南写的,她的字很清秀,笔迹像人一样瘦长,没有很张扬的撇捺,每个字都稳稳地坐在蓝色方格里,横是横,竖是竖。

她写了满满两页,花了大量笔墨夸赞她任劳任怨的妈妈。

“妈妈是个漂亮聪明的女人,一张清水脸,小而尖细的下巴,能把简陋的家收拾得很干净,可流产了几次后,身体差了很多,虽然她总说把我培养好就够了,但还是怕亏欠他们白家,于是拼了命地要生个儿子。我想要反对她,可又发自内心地希望她这一胎是个弟弟。这样她就不用再挨打挨骂,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到了她父亲这里,全是负面的书写——“早上起来,我看见他抱着酒瓶子睡在柴房旁,人事不省,不知道又在哪里赊了酒喝,也不知道过一阵子,妈妈要给他还多少酒钱。而我跟在妈妈身后,扭头看了一眼那个醉汉,回头时,视线和她凸起的肚皮相撞,竟然被吓了一跳。一种预感涌到我脑中,有这样一个人在,我们家迟早会完蛋。”

这个镇上多的是游手好闲的男人。

程江雪也想象到了,如果不是父亲这一角色的缺席,白生南的手也不会伤痕累累。

所以她才会连爸爸也不肯叫,宁可称呼醉汉。

不到十四岁的小姑娘,还没有那份底气将失望和愤怒宣之于口。

以白生南目前的知识结构,也不明白父权社会对她们母女关系的离间,和对妈妈日复一日的蚕食。

她只是默默地妥协,暗自祈祷妈妈能生下一个改变处境的弟弟,尽管她很不喜欢。

程江雪深吸一口气,她轻轻关上作文,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像白生南一样的孩子,在破碎的家庭中挣扎。

她知道,自己能做的有限。

但至少她可以在课堂上给予她们更多的关注和鼓励,让他们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希望。

程江雪拿起红笔,在作文末尾写下长长的话语,字里行间满是对白生南的理解,希望这些字能像一束光,照亮她心中的阴霾。

而她也如自己判断的那样,是个学习悟

性高的好苗子,行文流畅,文笔简洁,还有几处让人眼前一亮的比喻,像粗陶罐里插着的新鲜花枝,有股拙朴的灵气。

“李老师。”程江雪的笔点在作文末尾处,“我想问你,白生南的数学底子怎么样?”

李峥往上推了下眼镜,不敢打包票:“还没摸底考试,她上课发言也不是很积极,但课堂作业完成得不错,我也不好下判断。”

他只知道,这边的孩子基础都不太好,很多四五年级就该过关的运算,到了初一还是弄不懂。

见程江雪沉思不语,他说:“程老师,我有个想法要和你交流一下。”

“我也有,要不然你先说。”程江雪把头扭过来,温柔地笑。

李峥说:“女士优先,你说吧。”

“好。”程江雪也不再推辞了,“这儿的孩子底子都不太扎实,我想课余再给他们开个补习班,你觉得是上晚自习好,还是周六周日白天来上课好?”

李峥笑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最好是周末吧,不少孩子住得远,像我们班的白彩霞,每天要走七八里路,天不亮就起来了,早饭都要在路上解决。”

程江雪了解,彩霞也是她关注到的小姑娘,是她在一班的语文课代表。

她父母早逝,跟着姨妈还有年迈的外婆,住在山坡上的老房子里,姨妈家里条件也不好,还生了两个儿子,一家人都靠姨父做泥瓦工养活。

但她在作文里写,姨妈说自己小时候吃了不识字的亏,总是让她好好读书,不管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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