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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老师说话。”
白生南赶紧把妈妈扶去床上,又站到她爸爸面前:“说话就说话,你又推妈妈干什么,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上一次就是被你推流掉的,忘记了吗?”
“你不得了了,敢教训老子!”
眼看白图业要打女儿,程江雪飞快地把她拉到了身后。
程江雪退了两步说:“白生南爸爸,火气别这么大嘛,有话好好讲。”
看在客人的面上,白图业高高举起来的手又放下了,他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指着女儿,放话说:“你去外面,把我拖回来的柴砍好。”
他真是坏透了,明知道老师在,也不肯留半点体面,哪有这样的爸爸?
白生南抹了一把眼泪,义无反顾地站到程江雪面前:“柴我会劈的,但我不会让老师单独留在这里,她来我家做工作,我要让她平安地回学校去。”
程江雪握紧了她的手,心平气和地说:“白生南爸爸,你可能对教育政策不太了解,是这样,她读高中,读大学都可以领贫困补助的,个人不用出什么钱,这一点国家是有保障的,再不然,我也可以帮她申请奖学金,或者我个人资助她都没问题,你完全可以放心。”
“白生南是个有悟性的孩子,不好白白浪费掉她的聪明劲,等将来她毕业了,走进社会,能赚你们家现在几倍、十几倍的收入,也能更好地孝敬你们两个,这难道不是一项好买卖吗?”
“老师就是老师。”白图业放下酒瓶子,胡乱摸了一把下巴,“嘴巴比我们这些乡下人会说,可惜我们没那么长的眼光,也不一定活得了那么久。”
在他看来,光是读书不要钱还不够,女儿要去了县城念高中,家里少了个劳动力,空出来的事情谁来做?再说了,到了年纪给她说门亲事,白捡现成的彩礼不好嘛?
这个女老师就是专门来挑事的!
程江雪尴尬地朝白生南笑:“怎么会,你爸爸身体看上去很好。”
酒劲晕乎乎地上来,白图业的目光也变得猥琐轻佻了。
大城市来的女人是不一样,她坐在那盏摇摇晃的吊灯下,漂亮得像画报上的电影明星。
虽然穿了严谨的真丝系带衬衫,但脖颈和手腕处露出的皮肤格外扎眼,仿佛树枝上不经意抖落的一捧雪。
白图业东倒西歪地起身,朝程江雪走过去:“我的身体是挺好的。”
白生南知道爸爸起了什么坏心,刚要去挡,远远就听见一句严厉的反问:“既然身体好,那怎么不去厂子里做事?整天就知道在家喝酒挺尸。”
屋内四个人闻声望去。
周覆站在屋檐下,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山的,灰黑的印子蹭上了他的衬衫前襟,下摆从西装裤里掏了出来,小腹处洇着小片深色的汗迹,皮鞋尖上沾满零星泥点。
黯淡光影里,他一眼就攫住了程江雪。
幸好她平安。
幸好她毫发无损。
周覆极轻地吁了一口气。
倒是程江雪愣住了,他那道焦灼的眼神像撒向湖面的厚实渔网,又沉又急地罩住了她。
她的睫毛颤了两下,眸光像湖心的小鱼一样晃动着,仓惶着,迟迟没从周覆身上挪开。
程江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她所了解的周覆,始终都是气定神闲的,不管在什么境况下。
不仅是自身的泰然,还能安抚身边人的慌乱。
但是眼下,他怎么自己先乱了阵脚?
第14章 再见
“......周委员?”白图业眯起眼打量了他一阵,半天才认出来,“这么晚,你怎么到我家里来了?”
他是村里的贫困户,为了动员他去厂子里参加劳动,领工资贴补生活,镇上来过不少人做工作,最后谁都没办法,周覆只好亲自来劝。
知道他从省里下来扶贫,白图业也给了周委员这个面子,去冶金厂打了几天工,可日子一长就原形毕露了,一次醉酒之后,企业老板给他结了几天工资,将他连人带行李给轰了出来。
确认程老师无事,周覆冷静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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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毕竟是在村民家中,他不明不白地闯进来,也没拿住什么短,不方便凶神恶煞的,容易引起矛盾。
他自己还整天在作风会上讲,要搞好和群众的关系,发生聚集冲突事件时,党员干部要第一时间站到前面去调解,党徽应该是沟通媒介,而不是隔阂象征。
白图业看着周覆一身尘土,像是跑了不少路。他心中狐疑,周委员这个人做事有板有眼,不像是会莽撞行事的性子。
周覆清了下嗓子:“那个,程
老师,学校里有点事情,吴校长让我来接你,走吧。”
“啊,学校里出事情了?”程江雪第一时间去看手机,但山上信号很弱,微信一直刷新不出来,大概也难接到电话。
周覆直接走到了她身边。
他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对,他联系不上你,跟我走吧。”
“哦。”程江雪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端倪,加上白生南爸爸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相信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否则周覆不至于这么着急。
程江雪顺从地站起来。
她被周覆牵着走了两步,还是停了停。
周覆从握上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脚步也放轻放缓了。
他扭头问:“还有什么事?”
“等等,我再说最后两句。”程江雪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尽管白生南爸爸的态度很强硬。
周覆点点头:“好。”
她看向那张油黑的木板床,轻声说:“白生南妈妈,那我就先过去了,我提的建议,还希望你多考虑一下,毕竟关系到孩子的未来,这是一辈子受益的大事。我虽然没教几年书,但眼光还是比较准的,白生南是个全面孩子。”
“老师你放心,家里的事情,像喂猪砍柴这些的,我会让她少做。”王英梅也望着她,一双枯瘦的眼里沁出几点水光。
她读书少,也讲不出更多感谢的场面话了。
不是程老师来,她也不知道女儿在学校那么出色,能考那么高的分数,这孩子回了家就闷声干活儿,要不就是埋头在灶台边看书,成绩是一字不提的。
而她围着家里、猪圈和地头,白天黑夜地忙,拿回来签字的成绩单都是草草瞄一眼,她自己文化也低,不清楚算好还是不好。
程江雪点了下头,语气雀跃地说:“那太好了,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很多办法的。”
“哎,我听老师的。这孩子嘴笨得很,还望老师在学校多关照关照,别让她被人欺负。”
仿佛达成某种共识和约定,王英梅的目光饱含千言万语,那里面有沉重的托付,乃至孤注一掷的信赖。
程江雪的眼眶也微微发热:“我会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