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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想象的,给整个乡镇留下个好印象,随口体贴一句半句下属,是极便当的事,像呼吸一样自然。

程江雪笑着摇了下头:“你误会了,我不怕他的。”

过了十来分钟,周覆才给左倩回电话,说他在黎书记这里吃过了,已经上了车在等,让她们两个吃完再下楼,不用赶。

左倩挂了电话,放下筷子,问程江雪说:“东西都拣好了吗?”

她点头:“好了,是现在出发吗?”

“对,周委员的车在下面。”左倩和她一起走出食堂,指给她看,“就那辆黑色的A6,我们先各自去拿行李吧。”

“好的。”

程江雪一早准备好了,提上她的keepall35就可以出门。

她比左倩要先到车边。

周覆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提着包过来,先一步下了车。

“给我吧。”在程江雪还差几步时,他扶着后备箱的门,伸出手说。

程江雪僵着脖颈递给他:“谢谢。”

她不愿去看他的伤,但周覆左手上新缠的白绷带,还是跳进了她眼里。

“你手这个样子,还能开得了车吗?”程江雪轻声问。

她声线绷得很紧,喉咙里像吞了一把粗糙的沙砾,痒得难受。

“不碍事,会把你平安送到的。”周覆抬起来看了眼,又放下,朝她倾了倾身体,“怎么嗓子有点哑,感冒了吗?”

程江雪眼神黯了黯,手掌心摩挲着保温杯,垂下眼:“没有,刚吃了饭,还没喝水。”

“那么着急。”周覆笑了下,“我不是跟左倩说了慢一点吃,什么时候下来都不要紧吗?”

她摁了下杯子,盖子弹开的瞬间,升起一缕白烟。

程江雪的鼻尖拢在淡淡水汽里,小声嘟囔:“你是跟她说,又不是跟我说,我听她转述的,哪有那么清楚?”

“那你又能亲自接我电话吗?”周覆对她的抱怨始料不及,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平静地反问她,“我给你发的那些消息,你有哪一条回了,说不定看都没看。”

她好像是疯了,不晓得怎么把天聊成这样。

程江雪自己都控制不住,她身上那些娇气做作的小性子,仿佛一见了周覆就会自动复苏,从每个毛孔里抖出来,说出些匪夷所思,她根本不允许自己说的话。

那水是刚接的,还很烫。

程江雪小口小口地喝着,脸都被熏成渐变的樱粉色。

周覆敛了笑,淡道:“看起来今天胃口很好,午饭吃的不错。”

她仰起脸,刚要问是不是他给办公室打招呼,左倩就跑下来了。

“不好意思,我怕晚上下雨,收了几件衣服,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走吧。”

“好,上车。”

周覆摁了下后备箱上的按钮,它缓缓地自动合上。

左倩和程江雪都坐在后排,不时闲聊两句。

“哎,程老师。”左倩忽然看向她,“你酒店订好了吗?没有的话,可以和我住一起,我们开会是安排了单间的。”

周覆开着车,听后勾起了一侧的唇。

左倩热情归热情,但太不了解程老师了。

她有无可指摘的礼貌,人人喜欢她,是因为她性情柔顺,叫人省心,做事有分寸。

但她也有一丝不苟的秩序,比如从不和不熟的人共处一室。

程江雪的社交生态就是这样,她倾向于维持少量的、高质量的连接,宁愿待在熟悉的互动模式里,而不是广度交友。

身边的朋友也只认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

在外面住酒店,能跟程江雪待在同一个套间内的,除了顾季桐,好像也只有他了。

想到这里,周覆又若有所失地,用拇指揩了揩下巴。

应该说,现在只有顾季桐了。

程江雪打开app给她看:“订好了,我随便找了一家,离商场蛮近的。”

“安珀?他家的套房好像要两千多。”左倩哇了一声,睁大眼睛重新看程江雪,“你随便一找,就找了家最贵的啊。”

程江雪笑笑:“偶尔出来一次嘛,没关系。”

左倩慢半拍地点头。

就像镇里面的人议论的那样,这位真是大小姐下乡来了,看程老师平时的打扮和谈吐,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可待了这么久,也没听她抱怨过一句,或嫌弃环境差,可见她的涵养功夫多好,品质也是难能可嘉。

左倩又扭过脖子,跟周覆开玩笑:“程老师这么好的条件,还能到咱们白水镇来,真难得,是不是?”

“很难得。”周覆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诚恳地说,“你也难得,从县接待办下来,在乡镇待了两三年,工作上一直兢兢业业,都是好样儿的。”

左倩笑说:“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们巾帼不让须眉。”

“这是什么屁话。”周覆难得开一声粗,蹙着眉心,“讲来讲去,重点还是落在了须眉上,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抬举男人的机会,单夸一句女同志就那么不情愿吗?”

左倩听得直乐:“以前我还没觉得,现在听你一说,好像是这个道理。程老师,你说呢?”

程江雪静静听了半天,才闲谈般地说了句:“嗯,天底下的男人,要都像周委员一样明理就好了。他这么尊重女性,在单位的异性缘一定很不错吧?”

她轻吸了口气,目光从周覆的后脑勺上剜过去。

还是她的奶奶钟女士讲得对,男人生得太好,腔调太足,就是一桩活生生的罪孽,他身边的女人有苦头好吃了。

第18章 再见

“好,特别好。”左倩聊高兴了,也认为这个话题无伤大雅,“县组织部有个女......”

但周覆忽地清了下嗓子,提醒说:“左倩,你安全带系上,坐后面也别掉以轻心,程老师也是。”

按他过去的经验,这种怎么接都不对,怎么答都要落入陷阱里的话,最好就把它岔过去。

嘁,心虚的老滑头一个。

程江雪用力扯出安全带,扣在了身上。

和周覆在一起之后,他们为这种事闹过不少别扭。

但就是有那么多粉蝶一样的女孩子绕在他身边,赶也赶不走。

她大二那年,周覆还没卸任研会主席,每次程江雪去研究生楼找他,一声声九曲十八弯的“主席”喊出来,不知道周覆感想如何,总之她的骨头先酥了半边。

她立在柱子后面,看周覆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研代会的文件,一边温和耐心地回答耳边不断冒出的问题,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撞破了别人好事的闯入者。

周覆倒是好的,一副浑然不觉的坦荡模样,不断提醒不要靠得太近,保持正常的距离,问完了事情就出去,禁止在办公场所逗留。

他那份谦和有礼的斯文,就像挂在橱窗里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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