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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层的级别压下来,好人也要憋坏了。”

程江雪感慨说:“真难为我们顾小姐了,被她爸送到谢家来。”

周覆笑:“那你要问她,大学头一年都怎么作为了,让她爸痛下杀手。”

家事不外扬,程江雪不可能和他大谈顾季桐的风月。

她礼貌又尖锐地回敬了句:“和她没关系吧,是她爸更年期了,脾气不太稳定。”

周覆瞥她一眼,气笑了:“是,千错万错,都不会是你姐们儿的错,原则性挺强的你。”

这也能叫原则性强。

程江雪感觉自己被阴阳了,她说:“那如果是你呢,不站自己哥们儿那头?”

“站一头?”周覆当即摆了摆手,表示没有这回事,“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本来热闹就不够瞧。”

“......”

车子滑到谢家门前,停在了那株国槐的阴影里。

周覆先下了车,替她打开车门:“慢点。”

一股凉气混着夜来香的甜腻,随着晚风一起涌了进来,浓得有些扑人。

程江雪抱着花,探身出来,鞋跟轻轻落地。

她仰起脸和他告别:“今天谢谢你送我,还有你的花。”

“一束花而已,你谢太多次了。”周覆觉得她太客套。

程江雪却说:“不是的,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四下里静极了,只有风穿树叶的沙沙声。

那花香阵阵送过来,无声无息地在他们身边来回缠绕。

周覆站在她面前,不像平时看人那样,带着十成的洞悉,和看透世情的敏锐,而是微微地怔住了。

这姑娘身上,有股实实在在、未经计算过的天真,像初生的草叶,带着不自知的柔软力量。

见他不说话,程江雪也低下头,说了再见。

她的步子踩过那些破碎的树影,往门洞边走了。

周覆还立在车边出神。

从小到大,他班上的王侯小姐不少,个顶个的会拿乔,爱给自己装门面、抬身份。

你有的我也要有,连破石头也得较量一番色泽和克拉,翡翠更不用说了,种水、质地、工艺和尺寸,关于首饰衣服的品质评判,能掀起好几场明争暗斗。

要毫不扭捏地说出,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几乎是没可能的事。

相对于其他礼物来说,它太廉价了,随处可见,不够诚心,不配她们的美丽高傲。

远处偶尔有几道模糊的口令,把此刻的沉默衬得深不见底。

程江雪上了楼,谢家的阿姨拿出鞋子给她换。

她笑着说了谢谢:“桐桐在楼上吗?”

“在,老大公司事多,她伯父伯母在外地出差,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阿姨说。

程江雪猜到了,否则顾季桐不会觉得孤单,非让她来陪。

谢家只有一个独生子,房间空出来很多,顾季桐没把自己当客人,挑了间最大的住,琳琅满目的森系陈设,布置的宛如绿野仙踪。

因此,程江雪一走进去,风格便和外面的庄重古板截然不同了。

顾季桐穿着条睡裙,躺在床上,大拇指疯狂地往上划,手机界面在几个社交媒体之间来回切换。

“吓死,你走路没声儿啊?”顾季桐看见她,拍了拍胸口。

程江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是你不知道在看什么,一脸心虚。”

顾季桐笑着把屏幕凑过去给她看:“帅吧?”

“还可以。”程江雪扫了一眼,兴致缺缺,“他应该还在读高中吧?”

“嗯,菲利普斯学院的。”

“常春藤名校的摇篮哪。”

顾季桐自得地把手机收回去:“我已经和他聊了很久了,所以刚才你一出现,我还以为他太想我,跑到中国来,要破门而入对我表白呢。”

人真是不能太闲。

程江雪戳破她的想象力:“放心吧,这里门禁严着呢,他一老外破不了,除非是谢寒声。”

“......你在讲什么恐怖故事?!”顾季桐大叫起来。

叫完,又把脸伸到她面前,“今天接话很快,攻击力也很强,进展不错吧?”

“没什么进展。”程江雪把花拆开,一支支插进水晶瓶里,洒上水。

顾季桐急得赤脚下来:“没进展,那这花儿哪来的?”

程江雪面无表情:“演出完不就应该送花吗?”

“谁说的?”顾季桐反对,“演得不好也可以招呼臭鸡蛋。”

“......周覆,他的原话。”程江雪擦干净手,又拿起小剪子,把枝叶修上一遍。

顾季桐靠在墨绿色的矮柜边,摸摸下巴:“他喜欢你。”

程江雪睁圆了眼,气道:“你别再胡猜了,还不是你让他去接我。”

“我没让!这次真的不是我!”顾季桐也喊起来,“我只不过是站在门口,让谢伯伯的司机去,被周覆听到了,他就说他要去学校看演出,可以顺便带你回来。”

她又琢磨一阵:“结果他不但去了,还带了花是吗?老小子很可疑啊。”

周覆不会是倒过来,在钓她的好大闺吧?

程江雪放下剪刀,把花瓶端到了窗边放着:“算了,别分析他了,除非我现在当面去问他,否则不会有结果的。”

可即便问了,也得不到真正想要的答案。

周覆这个人看起来,总像罩着一层朦胧的薄雾。

你以为他很近,实则隔了座高耸入云的山。

顾季桐一向直来直去,最讨厌这些九曲回肠的事。

她大手一挥:“他让人看不透就算了,谈个恋爱而已,同意你就点头,不同意就拉倒,哪那么多枝枝节节!他可真费劲,我再给你介绍另一个。”

“行啊。”程江雪破罐破摔地往沙发上一倒,有气无力地说,“要肤白如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成语接龙啊你,别念了!”顾季桐也坐了过来,她说,“我翻一下通讯录,最近还真是进了批货,等着。”

程江雪才懒得等,“嘣”的一声,她打开茶几上气泡水的木塞子,往玻璃方杯里倒了大半杯,又仰头一口喝下去。

喝到一半,她咂摸出不对味,咽了咽:“这什么呀?”

“香槟。”顾季桐瞄了一眼,她说。

程江雪擦了擦嘴角:“你把香槟装气泡水的瓶子里?”

顾季桐点头,浑不在意地说:“不这么弄我怎么喝得上啊?老谢能同意吗?你就说味道怎么样吧?”

“......还行。”程江雪勉强承认。

顾季桐又给她倒上:“喝吧,喝点儿烦恼都没了。”

活到现在,程江雪还没一次性喝过这么多酒。

有一年重阳宴,她舅舅拿筷子沾了点黄酒给她尝,当天下午,她就歪在外婆家院子的台阶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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