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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衣服了吗?”江枝意拍了拍她的脸。

程江雪摇头:“我去拿一趟就是。”

吃饭时,江枝意一直给她夹菜:“多吃点。”

程江雪摆摆手:“妈,真的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江枝意放下筷子,她问:“雅思考得怎么样?”

“复习得差不多了,我报了十月份的。”程江雪说着,又抬起脸看她,“爸爸不知道吧?”

江枝意说:“不知道。就是总念叨,说这么长的暑假,你一趟家都不回,电话也不打一只,真是白养了,没良心。”

程江雪听得笑了:“他想我就说想我,讲上那么多。”

江枝意尝了片糯藕,笑说:“你第一天认识你爸?想你也要发牢骚,顺便批评两句的呀。”

从餐厅出来,程江雪又回住所取衣服。

到了楼上,江枝意看见那些没拆的品牌袋,又起了疑云。

程江雪也注意到了,她踢到一边说:“这是桐桐的房子,衣服鞋子和包包,也通通是她的。”

江枝意笑:“今晚桐桐在谢家待着,要打喷嚏了。”

趁女儿去卧室的功夫,江枝意拿起一条小香风裙,是秋冬款,斜纹软呢珠罗纱,乳白裙身,脖子上一条黑色的系带,明明白白就是她的尺码。

何况袋子里还有sa写给她的卡片——“程小姐,祝您生活愉快。”

江枝意从不赶时髦,也不大关注这些奢侈品,穿衣也以端庄得体为主。

偶尔兴致来了,才会去老裁缝那里扯两尺布,做身旗袍穿穿。

但她认得这一件,班上某个家境殷实的女生也有一条。

她前天走进教室上课时,听见女生炫耀说,这条裙子已经断货了,拿下来要一万两千欧。

再看脚边七零八落的鞋盒,粗粗加起来也要二三十个,江枝意心里已经转过味来。

她给女儿的那点钱,还买不起这些东西。

但女儿的心性她也知道,决计不会为身外之物委屈自己。

那么,十有八九,是谈了个出手阔绰的男友。

程江雪用袋子装了换洗的衣物,小跑着出来:“好了,走吧。”

“嗯。”江枝意拨了下她飞起的发丝,“小囡,在学校有交新朋友吧?”

程江雪说:“没有啊,就顾季桐一个,怎么了?”

“没事,我随便问问。”

当晚母女俩住在一起,聊了很多。

说起她奶奶,说自从爷爷去世后,脾气更刁钻了,常歪派家里阿姨的不是,每回都要程院长去协调,才能留得住人。

程江雪蹙着眉说:“阿姨都在家这么多年了,也算是我们的亲人,奶奶怎么还对她这样?妈,你别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她还影响不了我,多少难缠的人我都见过,何况你奶奶心是善的,就是嘴巴不好。”江枝意笑着摇头,又洞明地说,“老人家横三横四,是想要自己儿子去哄呀,关我什么事啦。”

程江雪还小,不懂这些家长里短的较量。

但是她不知道,妈妈在哪儿遇到了很难缠的人?

身边的亲朋好友,就算是她的同事,提起她都是只有好话的。

程江雪嗯了声:“妈妈是全世界最智慧的。”

她刚洗过澡,带着一身沐浴露的香气拱进江枝意怀里,像小时候一样。

江枝意摸着她的头发说:“好了,起来,妈妈还没洗,光陪你说话了。”

“好吧,等你洗完再说。”

江枝意走后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响起来。

程江雪拿起来看,是她爸打来的。

她轻哼了声,接了:“就这么不放心你太太啊?”

“你妈妈呢?”程秋塘问。

程江雪说:“洗澡,要不要给你发视频?”

程秋塘气得噎了一下:“跟谁学的没大没小?不是妈妈过去开会,你爸还能跟你说上话吗?”

“你自己不要打电话给我。”程江雪翻白眼。

程秋塘说:“你妈打了就够了,我可以在旁边听,实习得怎么样?”

她根本没去,只能现编:“就那样,每天打打杂,干不了多少事。”

程秋塘又教训起来:“那就是你没动脑筋,我跟你说了,很多事不要等着领导来安排,得自己主动一点。别人看见你做得好,下次自然交给你了,这也做不到?”

“爸,我上一天课很困了,先睡了。”程江雪懒得听,悻悻地挂了。

她把手机屏幕拿到嘴边,咬牙切齿:“老工贼,你还跟资本家站一头了,下辈子也不给你打电话!”

第45章 青春

江枝意在京里待了五天。

到最后一天上午散会,她款款出了央戏大门,一辆车子横停在面前。

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下了车。

他年纪很轻,领口拉得严严实实,一副秘书模样,恭敬道:“江教授,我们主席有请。”

远处传来下课的铃声,模糊地、嗡嗡地响在江枝意耳边,像隔了层毛玻璃。

她想起多年前的黄昏,她的戏唱完了,那人也是这样派车来接。

只不过那个时候,从车窗里伸出的,是一束沾露的栀子。

如今再送也不合适了,只剩一台擦得锃亮的车,和打着旋落下的梧桐叶。

“我还有事。”江枝意双手握着包,笑了笑,“而且,也没有话要跟他说。”

秘书也客套地笑:“应该有的,这关系到您的女儿。”

江枝意猛地盯紧了他,眼中精光一轮。

莫非......小囡的男朋友是周家的孩子?

“走吧。”江枝意又把这份惊吓压下去,上了车。

车在一处紧闭的院门前停下。

江枝意走下来,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她跟着工作人员进去,道了声谢。

入秋后天气转凉,接连下了几场小雨。

江枝意踏过沾满落花的小桥,远远地瞥见个人。

他站在六角亭的台阶上,背着手,抬起头在看新制的匾额。

深灰外套下的肩线依然挺括,江枝意走近了,能看见他后颈处新剃的发脚。

头发虽然梳得严整,但已经掺进了银丝。

西风吹老岁月,二十多年过去,就连他也白了头。

“周主席。”江枝意按现在的名头称呼他。

周其纲转过身,嗓音像沾了秋雨,雾蒙蒙的:“怎么这么叫?”

乍然照了面,两下里都是微微一怔。

周其纲听了这声唤,见了这抹纤巧依旧的身影,喉结止不住地动。

千言万语,他自是有千言万语,但什么也不能说。

他今年快六十,颈部的皮肉早已松动,喉结凸得更厉害,动起来尤为明显。

这份久违的仓惶,连秘书也不敢再看下去,识相地走开。

“我们平头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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