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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芃苣说过,发射成功是持续稳定的绿灯。

程荔缘又试了一遍,这次变成绿灯闪了一下,又变成了红灯。

王芃苣说过这里应该有卫星信号,不可能没有。 w?a?n?g?址?F?a?b?u?y?e?????ū???€?n??????2????????ō??

程荔缘控制住心情,刚刚她抵达太顺利了,问题现在才出现。

程荔缘去了对面操作台,翻出了操作手册,费力地辨认英文说明,上面很多军方人员才能看懂的东西,程荔缘看不懂,她试了试,操作台没反应,应该是她没有启动权限,没有启动钥匙之类的。

但为什么休息站的门又是开着的,没反锁?

程荔缘想到了那只水壶,她把水壶放到金属架子上,实在太饿了,拆了单兵口粮,用了卡式炉,前几天饿太狠,吃的太奇怪,以至于这顿饭美味到罪恶。

想起王芃苣,程荔缘实在没心情享用吃的,她必须解决信号问题。

程荔缘去了外面,绕着休息站来回走,发现往西北方向高处走,绿灯会闪两下。

那边有弯七扭八缠一起都分不清是多少株还是单株的树,树根起伏盘结,巨大到不像是地球原生品种,挡住了西北方向一大半天。

程荔缘怀疑是这个东西把卫星信号挡住了。

听说那伽兰山里什么都有,当地人见过很多奇怪的东西,衍生出了多种本土信仰。

坡度很缓,人要是慢慢走,感觉能走到树上去,程荔缘选了个地方往上走,中途停下好几次,费劲地撑着树干,狼狈爬上去,总算坐在了一处较高的树枝上。

高度是她不敢跳下去的,这就是她的极限了,再向上爬就没办法了。

程荔缘双手握住发射器,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上黏糊糊的非常难受。

她按下按键,屏住呼吸。

信号灯稳定亮起,是绿灯。

发射器都有点发烫了,程荔缘那一刻从心里感谢全世界。

她无比相信这个世界一定有神明存在。

等反应过来,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根本止不住,糊住了眼睛,烫的她眼眶疼,她赶紧拿袖子擦了,努力平复呼吸,现在哭都是消耗能量,不知在上面坐了多久,等确认卫星收到了定位信号,程荔缘才慢慢往下爬。

她跳下最后一节树根,落在地面,一转身,一头熊站在她对面十米开外,一动不动,不知道观察了她多久。

熊黑糊糊的,眼底是一片冰冷的空白,没有任何情绪,好像程荔缘是块即将被撕碎的肉。

她从出生起就在都市长大,生平里见过的所有人心之凶险,都抵不过此刻这双没有感情的眼睛。

程荔缘瞳孔缩成两点,全身血液冻结成冰,站在原地,像被钉在了地上,眼泪都忘了流,滑稽地挂在脸上。

熊非常轻微地动了一下,一声振动穿透空气,程荔缘耳膜嗡地一声,腰带上驱除装置自动检测到目标,开启声波攻击。

那头熊一下子甩了下脑袋,从站着改为四爪扑地,不停甩脑袋,又不想离开。

程荔缘大脑依然空白,身体爆发了本能反应,转身沿着树干就向上跑,跑到不能跑的位置,原地起跳,狠狠抓住藤蔓,不要命地向上,再向上,把自己提上去。

她踩到了一切能踩的点,半秒停留都没有,爬到了比刚刚发射信号更高的位置,坐在了树干交接处,冲击性的恐惧让她脑子都在发麻。

不是驱除器,她百分百会陷入僵直反应,直到熊扑过来袭击,都动弹不得。

小时候新闻上看到过游客掉进虎山,被老虎撕咬丧命,那种恐惧程荔缘记得,一直没去过动物园,对那些地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不怕死,她怕疼。

程荔缘趴在树干上,紧紧抱住树干,全身都抖成了筛子,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她双腿灌铅,膝盖绷紧发疼,感觉手臂也没力气,维持住僵硬的环抱姿势。

她居然遭遇了熊。

程荔缘近乎出现了解离症状。

那头熊在下面徘徊,它走到了树根缓坡尽头,尝试向上攀爬,它甚至还模仿程荔缘的动作,试图攀住藤蔓。

程荔缘看的想吐。

一股奇怪的热流冲上大脑,那是智慧生物最本能的杀意,只觉想要有一把枪,或什么火箭炮,一炮把这玩意轰的灰飞烟灭。

好在这熊是变种,没有马来熊的灵巧,它很重,暂时上不来,它居然也不急,就这样一屁股坐在了下面,时不时抬头盯着程荔缘。

它这是要守株待兔了。

程荔缘没法下去,熬到天黑,再熬到天亮,一定会抵不住睡意,在树上睡着,要是长时间不吃东西,就会身体发虚,还是会掉下去。

“没关系,信号发射出去了。”她心想。

但是行动组多久会来呢?

大概耗了半个小时,程荔缘肢体开始僵硬,她稍微换了下坐姿,面无表情低头看着那头熊。

那头熊突然又站了起来,它没看程荔缘,看的是她头顶上方。

程荔缘听到了沙沙声,一阵从胆生发的寒意掠遍全身。

她慢慢抬起头,看到了侧上方的树枝上,挂下来一条东西。

蛇。

它张着口腔,眼睛像无光的石头,口腔里居然是纯黑色,身体也是渐变的黑,体型非常大,像个消防水管。

毒蛇,王芃苣跟她说过的,想不起叫什么名字,只记得王芃苣的声音。

“小心那种特别高的树,它喜欢挂上面,又大速度又快,一口就致命。”

毒蛇的躯体快速缩张,在树干上毫无阻碍地朝她游来。

那瞬间,程荔缘脑海里爆发出了她知道的最脏的脏话。

“卧槽!!!”愤怒终于让她全身凉血沸腾,召回了急智。

她没有冲动到往下跳,那头熊就等着的,荒唐中时间仿佛变慢,她闪过一念,这头熊和这条蛇是不是形成了共生关系,捕食过这里的人,否则怎么会这么熟练工。

那只水壶是个提醒。

她思考了,可惜她没有深思。

程荔缘向下爬,蛇的速度更快,下面还有头熊在等着。

她放慢了速度,解离了一样权衡,是被蛇咬穿喉咙注入毒液麻痹而死,还是被熊咬死。

一抬头,毒蛇已经到了眼前,嘴巴张的跟黑洞一样。

她视野里出现了白斑,屏蔽了痛觉。

咚的木头响,什么东西深深扎进了树干,蛇脑袋一歪,贴在了树干上。

一支弩箭射穿了蛇的眼睛,穿过它的脑子,将它钉在了树干上。

非常粗的弩箭。

蛇脑袋动不了了,身体在疯狂挣扎。

程荔缘失去了身体感知,还剩听觉。

“不要动。”有人在喊,听不清是谁。

蛇身体太重,弩箭支撑了几秒,蛇就掉下了树,程荔缘听到沉闷的一声,像水泥袋子砸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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