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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母亲覃之兰罗女士是学校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化学组组长,而李轻池的母亲罗文丽则是脚踩恨天高,头烫大波浪,全校最受欢迎的音乐老师之一。

她们是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女人。

在李轻池六岁这年,同年纪的付惊楼跟着新调任的覃之兰夫妻二人拖着大大小小一车行李,在大院外面停下,巷子太窄,车进不去。

覃之兰弯腰问蹲在路边拿树杈挡蚂蚁路的李轻池,细眉长目,显得人有些凶:

“小朋友,你知道3单元A栋怎么走吗?”

当年的李轻池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霸王了,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魔王看到覃之兰却有些害怕,被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一个踉跄,“哐当”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水坑里。

六岁的付惊楼包裹得严严实实,身上像是被中药浸润透了,皮肤苍白,眉梢挑着,有种睥睨天下的高傲。

他盯着坐在水坑里跟个泥娃娃一样的李轻池,惜字如金开口:

“你把旁边的蚂蚁压死了。”

这时候的李轻池和付惊楼都是豆丁大小的孩子,头脑清澈,新长出来,没来得及被任何规则束缚。

在思想和三观开始塑造之前,他们先遇到彼此,并且因为覃之兰和罗文丽一见如故,两个人以后的人生也被密不可分地绑在一起。

他们是一起长大,从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年纪,到现在,成为象牙塔里距离梦想咫尺之距的的正好年华,都长成很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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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认识的第十三年。

初回平湖,罗文丽和李晋阳夫妇到机场接两个小孩儿回家,李轻池先给两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付惊楼站在他身后,眉眼挂着淡淡的笑意。

罗文丽从自己儿子身后偏过头,手一张,笑眯眯把付惊楼也搂在了怀里:

“小楼,好孩子,又结实了。”

第一顿晚饭照例是在李轻池家,李晋阳主厨,李轻池还是和以前一样,偷摸溜进厨房,一边小心翼翼瞥李晋阳的后脑勺,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准备去夹小酥肉。

“李轻池!”他老爸脑袋后边跟长了眼睛一样,怒斥一声,转过身稳准狠地往李轻池手背一拍,“多大的人了还偷吃。”

李轻池被吓得原地跳了小半步,搓着手背喊疼,没两秒后又窸窸窣窣贴过去,这回李晋阳就当没看见了。

“爸,”李轻池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说话含含糊糊的,把声音放低了点儿,“付叔叔和覃姨又没在家啊?”

李晋阳闻言探出半边身子,往客厅那边瞥了眼,付惊楼正被罗文丽拉着聊天,不知道说到什么,罗文丽一下子被逗乐了,笑得合不拢嘴。

他也跟着把声音放低:“没办法,他们工作忙。”

忙,又是忙,这样的理由李轻池过去十几年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他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地:

“再忙也得管儿子啊,付惊楼一年到底才回家几次,连自己爸妈的影子都见不着。”

“行了,”李晋阳抬手递给他一篮豆角,“小楼也算我们半个儿子,在哪儿都没差,你要闲着没事儿就把豆角剥了。”

“知道啦,”李轻池拖着调子,懒懒散散接过去,转头就扯着嗓子叫付惊楼,“小付,我爸说让你闲着没事儿就来剥豆角。”

傍晚的余晖把付惊楼的身影拉得很长,小付慢悠悠晃过来,接过李轻池手里的篮子,嗓音像一口轻慢的薄荷酒,低声问他:

“酥肉好吃吗?”

“什么酥肉,”李轻池立刻做贼心虚地咳了一声,“没听说过。”

付惊楼偏头瞥了他一眼,然后抬手扯了张纸巾,递给李轻池,语气平平:

“下次偷吃记得别把椒盐剩在脸上当夜宵。”

……

付惊楼的嘴可能是不想要了。

李轻池作势要扑到付惊楼身上,张牙舞爪,吵闹得不行,李晋阳转头瞅着拌嘴的两个孩子,笑着摇了摇头,嫌他们闹腾,主要是嫌弃李轻池。

平常不觉得,这会儿家里突然多了两个人,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声音将屋子填得满满当当,像是他们真的养了两个儿子一样。

李晋阳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出来了:

“你们俩啊,还真像是一对亲兄弟。”

话音刚落,付惊楼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眸光微动,长而浓密的睫毛屏障一般,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行啊,”李轻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捞了块小酥肉扔进嘴里,一边脸颊鼓囊起来,懒懒散散搂着付惊楼,随口道,“那以后让他给你们四个人一起养老。”

李晋阳看着他这吊儿郎当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手里的锅铲拍过去:

“一天净没个正形。”

2.

“……听之兰说,你要出国?”

付惊楼回消息的手顿了顿,下意识抬眼往厨房看了眼。

李轻池被罗文丽赶去厨房洗碗了,他家一直都是这样,大人做饭小孩儿洗碗,今天是李轻池,明天就得轮到付惊楼。

罗文丽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块,递给付惊楼,闲聊着问他。

“谢谢罗姨,”付惊楼接过来,拿在指尖停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放了回去,缓声开口,“是有这个计划。”

“你这个专业出国深造一下有好处,”罗文丽赞同地点点头,眉眼弯弯,一点儿没藏着对付惊楼的欣赏,“小楼,有目标是好事,想做就去做。”

付惊楼没说话,眸色明明灭灭,好一会儿,才说:

“再看吧,也没定下来。”

罗文丽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微微笑起来,脸颊上有个小小的梨涡,李轻池的长相继承母亲,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相像极了:

“怎么,顾虑那个家伙?”

覃之兰是个工作狂魔,除了学校里的安排以外,三天两头都得出差,付莒更是忙得没边,全国各地跑,付惊楼几乎算是在罗文丽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她是真拿付惊楼当儿子养。

付惊楼和李轻池关系是好,他们不长的人生里几乎每个阶段都有对方的存在,李轻池也是,就因为要和付惊楼上同一所大学,高三那年估计把他这辈子的书都读完了。

但他们有各自不同的人生,不可能一辈子都绑在一起。

罗文丽:“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李轻池虽然跳脱,但终归也是个成年人,不会因为分开就像小时候一样差点儿把房顶掀了。”

她这时候很像付惊楼的母亲,言语之间的体贴与温柔更接近于他过往人生中缺席的母爱具象化。

付惊楼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握,低着头,眉目敛下去,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

“你尽管去做,有什么问题,遇到什么难处,都跟你罗姨说,”罗文丽和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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