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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日头已然西沉,天色有些暗了。

孟羽凝将屹儿写的字仔细检查一遍,满意地点点头,牵起他的小手温声道:“走,我们去换身衣裳,便去找哥哥。”

屹儿高兴地拍着小手,蹦蹦跳跳跟着屹儿去卧房换衣裳。

孟羽凝先替屹儿换上一件宝蓝色绣祥云纹的轻薄小袍,将头发重新梳理整齐,束成一个小髻。

自己则去净房换了身淡雅的月白襦裙,梳了个干净利落的发髻。

待二人收拾妥当,便手牵手朝着清客堂走去。

穆樱,穆梨,还有孟金她们四个都跟在后头。

清客堂內,祁璟宴正端坐案前写着什么,见两人进门,便撂下笔,唇角含笑:“正要差人去唤你们。”

孟羽凝眉眼一弯,“殿下,现在就出门吗?”

祁璟宴微微颔首:“时辰正好,走吧。”

孟羽凝说好,与屹儿一同绕到轮椅后方,一人一边,笑着推他前行,穆山默默跟在后面,一行人不紧不慢走到大门口。

暮色方浓,大门两侧却早已灯火通明。

穆江早已点齐五十名身姿魁梧的随行护衛静候于此。

一身玄衣的护衛们分列两行,各个手持明火,腰间佩刀。

跃动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冷峻的面容,他们目光如炬,肃然而立,静默中自带着沙场淬炼出的凛然杀气。

孟羽凝望着这肃杀而又壮观的场面,只觉心头一热,一股豪气由然而生。

她挺直脊背,素手一挥,声音清亮,带着几分难得的飒爽:“咱们走!”

“是。”五十名护衛齐声应道,声如洪钟,震彻云霄。

其实孟羽凝刚喊完,就回过神来,祁璟宴在这呢,哪里轮得到她来发号施令。

可没想护卫们竟然齐刷刷应是。

她心中震撼,不由偏过头,有些无措地望向祁璟宴。

却见祁璟宴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正面带笑意望着她,目光中带着清晰的纵容与赞许。

孟羽凝便也笑了。

祁璟宴随即朝穆山略一颔首,穆山便会意上前,小心地将祁璟宴扶上那辆宽敞的黑漆馬车。

孟羽凝忙牵着屹儿紧跟其后。车内铺着软垫,很是舒适。

三人方才坐定,赶车的护卫便一甩馬鞭,马车随即平稳地辘辘前行。

护卫们齐齐翻身上马,穆江在前开道,左右护卫手持火把,护在马车周围。

一行人便在煌煌火光中,浩浩荡荡地朝着苍海郡夜间最繁华的长街行去。

第79章

苍海郡郡守府, 后院宅邸。

陈郡守刚从衙门回来,换下一身官袍,正赤着腳斜倚在软榻上, 吃着井水泡过的荔枝。

正惬意地享受着荔枝的甘甜,就听外头骤然传来一声鬼哭狼嚎,“老爺, 老爺, 不好了!”

随从阿強几乎是連滚帶爬地衝进屋门, 声音都急得变了调。

陈郡守被吓得手一抖, 那颗刚剥好水灵灵的荔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沾满了灰。

他顿时心头火起, 指着阿強大骂:“死衰仔!作死啊, 没事那么大声作甚。”

阿強也顾不得请罪, 一把抹去额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禀报:“老爷, 慎王殿下出街了。”

陈郡守闻言,稍松了口气, 又拈起一颗荔枝, 不以为意:“王爷兴致好, 出街散心又不是头一遭, 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

“可这回不一样啊。”阿强急得要转圈,“慎王殿下帶着几十号人,分明是朝着醉香楼和聚隆坊那条街去的,那架勢,气勢汹汹,瞧着像是要砸场子。”

“什么, 醉香楼,聚隆坊?”陈郡守臉色骤变,手中的荔枝应声而落,他猛地坐直身子:“糟了糟了,怕是要出大事。”

“是喽,不然小的能这么急嘛。”阿强一拍大腿,苦着臉说。

陈郡守把手邊装荔枝的小竹篓往旁邊一丢,光腳踩进鞋里,連外袍都来不及披,起身就往外衝:“快!快叫人!把衙门里能调的差役全都点上!立刻随我过去!”

阿强慌忙抓起搁在一旁的官袍,追着他家老爷踉跄的背影喊道:“老爷,您的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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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車行至长街中段,穆江忽然一勒缰绳,调转马头,行至車窗外,低声请示:“殿下,咱们先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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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宴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侧首望向身旁的孟羽凝,温声问:“阿凝之意如何?”

孟羽凝想了想:“要不,先去赌坊吧。”

祁璟宴微微颔首,朝窗外道:“可听到了?”

穆江在马上抱拳:“遵命!”

随后分出一行十人:“尔等十人,速往醉香楼,把所有出口都看牢了,不得放任何人出入。”

十人齐声应诺,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原本一行人仪仗鲜明、声勢浩荡,已引得尚不及归家的路人纷纷侧目,此刻见一行骑卫突然纵马奔出,更是不知发生何事,纷纷避让至道旁,面露驚慌之色。

穆江见百姓驚慌,心下过意不去,于马上抱拳,朝四周团团一揖,以示歉意。

車马再度前行,不过片刻,就见前方一座在苍海郡内堪称气势恢宏的三层建筑,檐下高悬“聚隆坊”三字。

华灯初上,长街尚余几分暮色,那聚隆坊却已是灯火如昼,人声鼎沸。

庄家高声喝叫,赢了錢的赌徒们狂喜欢呼、输了錢的赌徒愤懑咒骂,铜錢银锭相互碰撞,骰子在瓷盅里哗啦啦摇晃……

喧闹声衝破屋顶,吵得半条街不得安宁。

赌坊门口,两名看门的彪形打手正坐在石阶上,捧着油纸包大口吃肉,拎着酒壶仰头灌酒。

二人神情松懈,谈笑自若,浑然不见半分警惕。

整条街巷因着祁璟宴一行人的声势,早已行人寥落,偶有路过者也皆低头匆匆避开,唯独这两人仍盘坐原地,不时爆发出一阵粗野的笑声。

孟羽凝一直从車窗往外看,见两人这般,不由得冷声轻嗤:“瞧这模样,这聚隆坊怕是平日横行惯了,从来不担心有人敢上门寻衅。”

祁璟宴侧目看她,眼中帶着欣赏与疑问:“阿凝何以见得?”

孟羽凝没有解释,随口敷衍:“想也想得到。”

想当年,她做自媒体之前,也曾经摆摊卖过一阵子小吃,可那时候不提倡摆摊,每回她出摊,一邊卖东西,一边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警惕着城|管的到来,有时候东西卖到一半,推着车子就得跑。

可这赌坊,連看门的都能如此悠闲地坐在这里吃喝,那说明他们背后倚仗极大,从无被查禁,被寻衅之忧。

还不待祁璟宴回应,马车便缓缓停稳。外头传来穆山低沉的声音:“殿下,茶楼到了。”

这茶楼与聚隆坊正好斜对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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