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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往何处去?”
金吾卫佥事强自镇定:“不过是去行个方便。”
“巧了,”羽林卫佥事一笑,顺势搭上他的肩,“正好我也内急,不如同去?”
“……”
听到身后两人压低声音说话,太后置若罔闻,领着众人径直入殿。
一进殿内,但见各处角落皆肃立着宫女内侍,一眼扫去竟不下五十人。偌大的殿宇被这密密麻麻的人影衬得略显拥挤,烛光摇曳间,只闻呼吸,不闻人语。
太后步履未停,声音平稳如常:“这些人里,有原先伺候陛下的,有章贵妃送来的,有三皇子安排的,自然也有哀家派来的,不过这都是明面上能瞧得见的。至于暗处还藏着谁的眼线,哀家也難以尽知。”
祁璟宴:“孙儿记下了。”
殿中众人见太后驾临,还未看清随行之人,便慌忙跪伏在地,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在殿内低低响起。
太后却目不斜视,带着一行人穿过跪拜的人群,直往寝殿深处行去。
待太后一行人的身影消失,跪伏的宫人们才纷纷起身。
殿内頓时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窃私语,众人交头接耳,目光犹疑地望向那渐远的背影。
"那位坐輪椅的公子是何人?瞧着气度不凡……"
"莫非又是太后娘娘从宫外请来的名醫?"
"刚刚晃那一眼,我总觉得有些面善,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还有那孩童,又是哪家的小公子,为何深夜到此?"
"……"
众人绕过屏风,走进寝殿,就见龙床边上站着四名内侍。
那四人早已听见脚步声,正齐齐望向门口。待太后自屏风后现身,四人慌忙跪地行礼:“恭请太后圣安。”
太后淡淡抬手:“起罢。”
四人起身,这才看清太后身后随行之人,神色顿时皆变。
太后宫中派来的那位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扬,原先侍奉康文帝的老内侍满脸惊疑,三皇子与章贵妃送来的二人则是面色煞白,如同白日见鬼,连呼吸都窒住了。
太后拂袖道:“此处有哀家守着,尔等皆退至外殿候着。”
四人躬身应诺,悄声退至外殿,除了慈宁宫过来的那位一脸淡然,其余三位皆竖着耳朵仔细倾听。
寝殿内霎时寂静无声。
太后緩步至龙榻边坐下,祁璟宴转动輪椅近前,屹儿緊紧挨着兄长,三人目光齐齐落在榻上面容枯槁的康文帝身上。
屹儿抿着唇,满眼陌生地打量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回京前,哥哥已将往事尽数告知,此刻他稚嫩的心里只剩娘亲惨死,兄长受难的恨意。
祁璟宴静默凝视着榻上之人,面上如古井无波,唯有一雙手在袖中緩缓收紧。
太后静静看了一会儿,轻声唤道:“陛下?”
康文帝毫无动静。太后又连唤数声,伸手轻推他臂膀,康文帝这才艰难地睁开雙眼。
他目光浑浊涣散,缓了许久才勉強认出太后,神情顿时激动起来,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含糊的“嗚嗚”声。他挣扎着想抬手,手臂刚抬起寸许,便又无力垂落。
“莫急,母后在这儿。”太后轻拍他手臂温声安抚,随即转向兄弟二人,“来给你们父皇请安。”
祁璟宴与屹儿齐声应道:“是。”
听到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康文帝艰难地侧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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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与祁璟宴四目相对时,他眼中瞬间湧满震惊与错愕,情绪劇烈起伏,喉间发出更急促的嗚咽。
祁璟宴端坐轮椅,抱拳行礼:“经年未见,儿臣祝愿父皇龙体康泰,万壽无疆。”
言罢又淡淡道:“儿臣这双腿当年在天牢中已废,如今无法行跪拜大礼,还请父皇见谅。”
屹儿有样学样,见哥哥不跪,他也不跪,只抱拳拱手,“儿臣祝愿父皇长命百岁,壽与天齐。”
这番话若是放在寻常时候,自是吉祥如意的祝祷。
可如今康文帝缠绵病榻,口不能言,二人偏生祝他“万寿无疆”“寿与天齐”“长命百岁”,字字句句都像是带着刺的毒针,扎在康文帝的心里,扎得他生疼。
殿内并无外人,太后心知两个孩子心中积怨,也不强求他们故作亲热。
待二人行完礼,方对康文帝温声解释:“陛下,宴儿与屹儿终究是你的骨肉。如今你病着,哀家想着你定然牵挂,便下旨召他们回京。”
康文帝目光复杂地望着榻前一立一坐的两个儿子,眼中似有万千情绪翻湧,最终却只化作两声几不可闻的呜呜声。
太后又道:“如今老三操持朝政,分身乏术,其他皇子公主也不便常来侍奉。从今日起,就让宴儿与屹儿留在承明殿,为陛下侍疾尽孝吧。”
祁璟宴与屹儿齐齐向太后拱手:“孙儿谨遵皇祖母懿旨,定当尽心侍奉陛下。”
太后颔首,面露倦色:“哀家年迈,走了这几步便觉乏了,既然你们来了,这里便交给你们,哀家先回宫歇息。”
说罢,拍拍康文帝的胳膊,不再看他,起身,拄着拐杖往外走去。
康文帝望着太后远去的背影,眼中陡然涌上惊慌,枯瘦的手挣扎着抬起,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呜咽。
可太后始终未曾回头,只在宋公公与陶嬷嬷的搀扶下慢慢走远了。
殿内落针可闻,直到“吱呀”一声殿门紧闭,康文帝才收回目光,转而警惕地盯向祁璟宴。
祁璟宴静坐轮椅,与他默然对视良久,方缓缓开口:“汤神醫,有劳为陛下诊脉。”
说罢,他轻轻牵过屹儿的手,退至一旁。
汤神醫拱手应是,宽袖一拂上前,手指搭上康文帝青筋凸起的枯瘦手腕。
不过片刻,他收手,冷声道:“陛下中毒已深,五脏俱损,老夫回天乏术。”
“中毒”二字如惊雷炸响,劈得康文帝浑身劇震,浑浊的双目陡然圆睁。
祁璟宴语气平静无波:“怎么,陛下难道不知自己身中剧毒?”
他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是了,那些金丹在陛下眼中,原都是延年益寿的仙家妙药,怎会与‘毒’字相干。”
康文帝被那平淡语调中刺骨的嘲讽气到,加之得知自己中毒的愤怒,他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如同风箱,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嘶鸣。
祁璟宴却并未理会他的激动,转而看向汤神医:“可知是何种毒?”
汤神医摇头:“毒性诡谲,老夫一时难以辨明。”
祁璟宴目光再度落回康文帝苍白的面容上:“儿臣听闻,那些金丹,是老三引荐的那名叫粟商的巫医炼制的。”
“说来也巧,儿臣恰与一位名为粟央的苗疆少主相识。不如就请他前来,为陛下辨一辨这究竟是何种奇毒。”
粟央应声上前,手持银针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