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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西稚僵硬地转动了下双眸,掀开被子坐到了床沿,继续回想。

那个男人中途接了个电话,找到了加油站加油,而后又开了半个小时,把他丢到了一家俱乐部门口。

然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裴西稚不认识字也没有钱,跟着人群走到了俱乐部的地下停车场。

催化剂的药效还没过,裴西稚乱走一通以后,乏力地坐在了某个角落休息。

停车场里没有空调,乌曼城深秋的夜晚温度已经有些低,裴西稚只穿着一件薄款白衬衫,寒意正在慢慢侵袭他。

无措跟不安像一只巨大的触手怪向他聚拢,想要把他吞噬其中,裴西稚双臂紧抱着膝盖,双掌用力握着手肘,指尖因而有些泛白。

他的脑袋靠着冰冷的白墙,整个人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西稚被一道中年男声吵醒。

他半仰起头,目光有点发散,一动不动地呆望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中年男人搓了搓手掌,眯着眼像野兽盯猎物般盯着裴西稚。

裴西稚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不好意思,我呼吸有点难受……”

中年男人单手攀上裴西稚瘦弱的肩,咧开嘴笑,脸颊上的肉堆积成一团:“我来帮帮你,好不好啊?”

裴西稚有点排斥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往后靠了点,问中年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中年男人说有,旋即转身从车上拿下来一杯红酒,他塞到裴西稚手里,哄道:“这个喝了就不难受了。”

裴西稚晃了晃脑袋,看着方形玻璃杯里泛着淡淡波澜的红色液体,莫名心慌起来。

“喝过红酒吗?”中年男人继续靠近他,裴西稚又后退了点,摇了摇头。

“那你快把这个喝了,喝了就不难受了。”中年男人又说。

裴西稚抿起唇,没动也没有说话。

见裴西稚不听话,中年男人伸手握上裴西稚的手腕,半推着他的手往他嘴里送。

裴西稚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被强迫扬起了下巴,下颌线连接着脖颈,从侧面看带出一条完美顺畅的弧线。

“咳……咳……”红酒喝一半洒一半,滴得裴西稚浑身都是,他穿着的白色衬衫,面前一大片都湿透了,洇出深浅不一、朵朵妖艳带刺的红色玫瑰。

裴西稚被这状况吓了一跳,下意识用力推开面前的人,跟受惊的兔子似的撒腿就跑。

他也不清楚自己推开了哪扇门,进到了哪间屋子。

裴西稚只记得屋内的灯光晦涩不清,他跌跌撞撞找到了稍微明亮一点的地方。

他抬眸看着那张三字指示牌,视线右移,靠着图片分析走进了男士卫生间。

催化剂的药效似乎过去了,他的呼吸平稳了些。

此时裴西稚有点懊悔自己错怪了那个人类。

但这想法没持续几分钟,比催化剂药效更难耐的感觉铺天盖地地袭来。

“咳……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裴西稚忐忑地看了眼盥洗台,毫不犹豫走过去打开水龙头,接了几瓢水往嘴里灌。

‘哗哗’的流水声敲击着裴西稚的耳膜,心脏快要从胸口沿着喉管跳出来。

一下一下,无法抑制。

倏然——

“实验中心没什么异常,我去看过了,都是普通的药物实验。”远处传来有些似曾相识的低沉声音。

裴西稚下意识躲避,他扶着门,快速走进了一间隔间,随意地将门掩起。

他站在原地慌乱扫了两眼,最后浑身脱力坐在了马桶盖上。

“举报人已经带去做精神检测了,报告最迟明天晚上会出来。”另一个男人说:“舆论没必要当真,梁伯父的为人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过幸好也没牵扯出来,否则很可能影响到你在指挥中心……”

“……”

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裴西稚体内的气息翻涌,呼出的热气温度比刚刚不知高了多少倍。

怎么还没说完?

他难捱地靠着隔板,不受控制地撕扯着自己的领口,抬起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隔间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交谈戛然而止。

裴西稚用着仅存的理智把衣衫整理好,蜷缩在一角等待着门外被偷听者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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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未上锁的门被缓缓推开。

裴西稚无措地抬起头,嘴上不断说着道歉的话。

开门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裴西稚。

裴西稚的双眸氤氲,眼底全是潮湿的水汽,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人。

是他……

第2章 不喝烫水

未拧紧的水龙头滴下一滴水,砸在盥洗池里,‘滴答’一声,不差分毫全落进了裴西稚耳朵里。

裴西稚心口一滞,他的指尖微蜷,呼吸不由得加快了,气息快速滚过身体,他整个人被烫得哆嗦了一下。

“砚舟。”站在身后的男人问:“怎么了,你认识?”

砚舟……

是他的名字吗?裴西稚模糊地回想。

梁砚舟居高临下地睨了裴西稚一眼,语气淡漠地否认:“不认识。”

明明他们在不久前刚刚见过。

裴西稚不懂他为什么要否认认识自己。

此刻他已然难受到了极点,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去靠近眼前这个男人。

今夜,他的双手第二次攀到梁砚舟身上,滚烫、泛红的指尖放在梁砚舟的腰腹处,用比先前可怜百倍的语气,低声发出请求:“帮帮我……” W?a?n?g?址?发?B?u?y?e?ⅰ???ǔ?w?ε?n???????2?5?????????

梁砚舟在被裴西稚触碰到的一瞬,表情有了轻微的变化,但也只是顷刻就消失不见,梁砚舟不动声色地往后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请你帮帮我……”裴西稚仰起头,咳嗽的同时潮红的眼尾滑落一滴泪,右侧颧骨下方的黑痣被泪水染成了红色。

裴西稚现在除了眼前这个帮助过自己一次的男人,谁都不敢再相信了。

或许连他也不该相信,但对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裴西稚来说,除了相信他,别无他法。

梁砚舟盯着那一滴泪,莫名的心烦感觉又一次传来。

这也是梁砚舟第二次感知到内心有些许细微的不对劲,尽管浅薄,但他确确实实是感觉到了。

裴西稚再次上前,张开手朝梁砚舟伸去,指尖用力捏着梁砚舟的衬衫衣摆,不肯撒手。

梁砚舟似乎能感觉到对方传递过来的热气,他不悦地皱了下眉,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让他下定了想法。

他回过头说:“你先回总署吧。”

“不是不认识吗?”梁砚舟没有说话,身后的男人调侃,又识趣问:“我明天让人把报告送去指挥中心?”

梁砚舟蹙了下眉,说了句可以。

话音落下。

很快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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