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褆怔在原地。
他没有被这样抱过。
先前在噶禄家,他是皇阿哥,是主子,有事旁人只会下跪,并不会把他抱在怀里,小心安抚。
回宫后,额娘一直自持男女大防,觉得他年岁大了,不曾亲近半分,谁曾想今夜会被抱在怀里。
额娘的怀抱,很香很软。
暖的让他想流泪,
“额娘。”他试探着伸出手,短短的胳膊,努力的圈住惠嫔,那踏实的属于额娘的温暖,让他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别哭。”惠嫔紧紧的抱着他。
两人搂在一处,惠嫔听着保清压抑到极致的哭声,他甚至哭的时候,只有身子生理性的抖动,她是听过太子哭的。
干嚎。
哼哼唧唧。
抽抽搭搭。
一边哭,还要偷偷的觑着康熙神色,若有星点不对,立马变风头。
她踏踏实实的搂着保清,低声道:“往后不会了,额娘错了,往后知道该怎么疼保清了,保清能原谅以前的额娘吗?”
惠嫔眼泪顺着脸颊淌,她以前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也觉得自己是为胤褆好,他作为大阿哥,不比旁人差什么,这未来的路自然可以往高处走。
但如果这条路是胤褆的负担,那么走他想走的路,也未尝不可。
“保清不怪额娘,保清也很……”胤褆有些害羞,他还是认真的学着胤礽的样子,压低声音道:“也很爱额娘。”
惠嫔哪里听的了这话,闻言登时泪如雨下。
她用锦帕沾眼角旁的泪珠,努力的压住情感,温柔道:“如果有机会,替额娘跟太子爷说句对不住。”
胤褆抿着嘴,昂着小脸看她,半晌才道:“那得您自己说。”他安抚着又说,胤礽是个很乖很宽容的孩子,不会不讲道理。
“弟弟还没有额娘呢,要多怜惜才是,怎么能欺负他。”胤褆觑着惠嫔的神色,认真说道。
惠嫔:……
她声音干涩,努力的为自己辩解:“没有欺负,以前的太子对额娘来说,只是个陌生人罢了,谁会在乎陌生人的喜怒哀乐?”
胤褆似懂非懂的点头。
他和弟弟第一次见,他就心生欢喜。
*
胤礽睡醒后,天色已大亮,他撅着小屁股埋进被窝里,想再睡会儿又睡不着,伸出小短手拍拍自己的屁股,想把自己哄睡。
“顾太监!”他喊。
魏珠赶紧上前,低声应下,这才小声道:“顾太监去伺候万岁爷了,并未在此处,奴才伺候您起身?”
胤礽打个哈欠,懒洋洋的从被窝里伸出自己的小脚脚。
魏珠便上前给他穿裤子、袜子,等穿好后,再抱着穿上衣,伺候的舒服又妥帖。
“魏珠真好。”桃墩墩鼓着小嘴,奶乎乎的夸赞。“劳主子夸,是奴才的本分罢了。”魏珠躬身回。
两人说着,胤礽看着魏珠机灵的眉眼,突然间想起来:“宫中怎么还没镜子?”
先前他不是做出来了,照着方子制作就成,就算玻璃贵,但宫中又不缺玻璃,大块成片的不多,小块的还真是应有尽有。
魏珠哪里知道这个,就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胤礽噔噔噔的跑去找康熙,昂着小脸问镜子的事,就听康熙道,宫中就那么点铝,已经被他祸祸完了。
胤礽:……
他没想到。
真真晴天霹雳,让人想不到的事。
在他的印象中铝随处可见,就算是平民百姓家,有十斤八斤也不成问题。但是康熙说,宫中就这么点存货,已经被用完了。
康熙不会骗他。
“那你镀银啊?”胤礽道。
康熙捏捏他头上的小揪揪,温柔道:“叫奴才们在试,你别着急,好不好呀?”
胤礽点头,坐在康熙膝头,开始认真的用膳,他吃东西的时候特别专注,小脸蛋塞的满满的,跟小松鼠一样。
甚至有风吹草动额的时候,还会放缓咀嚼的速度,而是挺直脊背,认真的巡视着周围。
那虎视眈眈的小眼神,要确认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时候,才会真正放心下来接着进食。
“真可爱。”康熙看的心满意足。
真真自己的崽,怎么看都是有意思的。
胤礽吃完,一抹小嘴,舒舒服服的窝在康熙怀里,就听魏珠禀报说,新的蒙语师傅来了,这会儿在书房侯着,若是太子爷用完膳,该去上课了。
“蒙语呀。”胤礽蔫哒哒的起身。
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皮,他回头跟康熙说:“肚肚说他不想上蒙语课。”
康熙微笑:“那你问肚肚,他想不想挨打呀?”
胤礽:……
跟着魏珠一起去上课,想起昨天的蒙语师傅,他就忍不住皱眉。
“太子爷。”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听着风度翩翩,温和多情的样子。
胤礽抬眸,就见一身穿官袍的男子,长身玉立,生的俊秀,正含笑望着他。
“师傅~”他甜甜的打招呼。
这个蒙语师傅生的很好看,特别文气,最重要的是性格好,面对他的时候,不会有那种故意拿捏的感觉。
“太子爷可曾接触过蒙语?”
“打从今儿起,便是奴才教您了。”
……
池砚秋在衡量太子的接受程度,新的蒙语老师来一天,就被抹下去,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也够人嘀咕了。
他在鸿胪寺呆的很舒服,突然被拨过来教太子,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若是动辄得咎,他图什么。
这种教好了没有功劳,教不好有错的事,他心里有些抵触,他更多的是想要往上爬,想要过去更大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不想倒在这种无法预测的事情上。
但是瞧见太子的一瞬间,那双晶亮的双眸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他明白,太子很好。
经过一节课下来,他沉默了。
“您以前若是学过,不妨跟奴才说说,奴才调整一下进度。”池砚秋道。
他性子很好,努力温柔的来跟太子沟通。
胤礽双眸无辜,他眨了眨,笑眯眯道:“没学过呀。”都是他刚才教的。
池砚秋深深的吸了口气。
如果太子真的没有学过蒙语,那他教了什么他就会什么,这种天分也太恐怖了。
等到张英过来接课,他上前寒暄,就随口夸了两句,就见张英捋着胡子,一脸与有荣焉,像是在夸他一样。
“太子聪慧,无人能出其左右。”张英笑,他就喜欢看他们这惊呆的小眼神。
池砚秋砸着手出去了。
来的时候有多忐忑,这会儿就有多欢喜,这么聪敏的太子。教他读书那是镀金,多好。
等池砚秋走了,张英就问:“池砚秋年岁小,性子也活泼,你有什么直说便是。”他担心他受委屈不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