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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分毫不差,“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只是在问候一位故友,而非面对一尊嗜血魔煞。

铁横秋浑身肌肉仍紧绷着,却因月薄之从容的姿态而稍缓了几分。

借着这份微妙的松弛,他的目光开始大起胆子来,游移在疆万寿的脸庞上。

铁横秋忽然意识到:疆万寿自始至终都未曾瞥他一眼。

那魔将的瞳孔只死死锁着月薄之,那种专注,就像天地间只此一人值得他投注目光。

而他铁横秋不过是路边一粒尘埃,连被余光扫过的价值都没有。

这个认知让铁横秋胸腔里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本该庆幸,被这样的绝世凶煞视若无物,至少意味着暂时安全。

可心底却涌上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多少次在生死边缘突破,才堪堪晋升半步化神,在真正的强者眼中,却连被正视的资格都没有。

第93章 情敌相见

铁横秋握剑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又立刻攥得更紧。

在短暂的自怜后,一股豪情又从这剑修胸中腾起。

他眼底映着疆万寿如山岳般的身影,却再不见半分畏缩:既入道途,何惧天高?

今日不被放在眼里,来日便教这魔将不得不正眼相看!

与铁横秋道心相连的青玉剑似有所感,剑身蓦地一静。

剑光如寒潭止水,再不见半分惶然颤栗。

不过,铁横秋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小心地让目光流连在月薄之和疆万寿之间。

他记得云思归曾说过,月薄之当年全盛时期确实胜过疆万寿。

但现在过去了那么多年,疆万寿杀伐之气越来越浓烈,而月薄之身体却越来越虚弱……

如果真的战斗起来……

铁横秋深吸一口气,体内剑意悄然流转。

若真到了那一步,哪怕以卵击石,也要护住月薄之全身而退。

疆万寿迈步而来,每一步都似能带起血海翻天。

魔域赤红的天光泼洒在他玄甲之上,将那道巍峨身影镀成血色,恍若从尸山血海中走来的灭世修罗。

铁横秋按剑不动,但是浑身真气已运转到极致。

而月薄之负手而立,纹丝不动。

他站在铁横秋身前,素白的衣袍在血风中猎猎作响,却纤尘不染。

待疆万寿行至眼前,那一丈三的魔躯配上玄铁重甲,投下的阴影将二人完全笼罩,宛如一座移动的刀山压顶而来。

铁横秋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轻颤。

却见疆万寿突然仰天大笑,声震四野:“月薄之,旁人都说你快病死了。我本不信,但如今瞧着,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月薄之勾唇一笑:“托你的福,还能喘气。”

“那还能喝酒不?”疆万寿问他。

月薄之摇摇头:“不能了。”

说着,他又西子捧心般地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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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万寿顿时垮下脸来:“唉!那待会儿你坐小孩那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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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横秋握剑的手微微一僵。

——这和他预想的对峙似乎不太一样。

疆万寿突然探出覆着铁甲的大手,作势要拍月薄之的肩头。

月薄之足尖未动,只微微侧身,那带着血腥气的大掌便落空,连衣服都没沾上一点儿。

疆万寿眯眼一笑:“身法这么好,还病得快死了呢?神经病,一天到晚那么爱装。回头我把戏班子赶下来,让你上去演吧。”

铁横秋握着剑的手松了又紧,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月薄之却对疆万寿说:“今日是什么喜事,怎么又摆上宴席了?”

“这不是你来了吗?”疆万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挥手招呼月薄之跟上。

月薄之抬步跟上。

铁横秋见状连忙追上,却仍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手中长剑始终未曾松开。

疆万寿沧桑地看着血红的天空,说道:“自从你之后,我再没遇到过像样的对手了。”

月薄之听着疆万寿忆当年,不怎么想接话,但他留意到铁横秋一脸怔愣的,便接过疆万寿的话头,引导他去给铁横秋解释现状:“可我杀了你的家人。”

“不打不相识嘛。”疆万寿语气轻松,“唉,也是让你见笑了,那般输不起,我也替他们怪臊的。”

铁横秋:…………………………是这样吗。

好羡慕你们魔修的心态。

疆万寿身披玄铁重铠,背负门板般的巨剑,整套行头少说也有千斤之重。可这铁塔般的汉子却步履如飞,铁靴踏地铿锵作响,一步跨出便是常人三步之遥。

而月薄之看似优雅虚弱,但一身白衣飘逸,跟在疆万寿背后也不慌不忙的。

月薄之宽阔的素白衣摆脚不沾尘,却又能迅速跟上疆万寿,看着就跟女鬼似的。

苦了跟在最后的铁横秋,堂堂半步化神的剑修,此刻却不得不小跑追赶。

他额角沁汗,心中暗恼:这两个大人物,一个重若山岳却健步如飞,一个看似病弱却快如鬼魅,只有我跟被遛的小狗似的恨不得四脚快爬!

月薄之眼尾扫过身后气喘吁吁的铁横秋,忽地驻足,素白衣袂在腥风中轻轻一荡。

他掩唇轻咳两声,慢条斯理对疆万寿道:“走这么快做什么?”

疆万寿没好气:“宴席要开,酒菜该凉了!”

“凉了,就热一热。你们长生城连个炉子都没有?”月薄之说着,脚下越发从容,简直像在庭院信步。

疆万寿被他噎得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放慢脚步。

他挠破铁头盔都不会想到月薄之是为了照顾身后那蝼蚁才慢下来的,于是琢磨半晌,压低嗓音问道:“喂,月薄之,你该不会是真的病入膏肓,走不动道了吧?”

月薄之只是轻声嗽着,也不答话。

铁横秋也关心地看着月薄之,但见他苍白的面容在血色天光下更显透明,像一尊即将融化的冰雕。

铁横秋上前一步,低声道:“可要先歇息一会儿?”

这一刹那,疆万寿好像才留意到铁横秋的存在。

“诶,原来你们认识啊?”疆万寿道,“我说呢,怎么有个呆头鹅跟在咱们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

铁横秋:………………我?呆头鹅?

疆万寿压根没把铁横秋放在眼里,目光仍牢牢锁住月薄之:“这谁啊?”

月薄之掩唇轻咳,苍白的手指在唇边微微一顿,眼波流转间,不着痕迹地瞥了铁横秋一眼,仿佛是在示意铁横秋去作答。

铁横秋心头一跳。

——这问题,本该由月薄之来答。

毕竟他们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从来都是月薄之说了算。

他算什么呢?是追随者?是弟子?还是……所谓的“道侣”……

铁横秋喉结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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