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1
又睁开,几乎要将眼眶瞪裂。
只见簪星苍白的唇边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借着身形未稳之势,故意将脸贴近月薄之颈侧。更可恨的是,簪星竟胆大包天地将手指滑入月薄之指缝!
十指紧扣!!!
铁横秋脑子“嗡”的一声……
耳边再次响起月薄之的话:“我若要选一个道侣,也未必要你这样的。”
眼前顿时天旋地转,视线里只剩下那两只交缠的手在无限放大。
铁横秋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山岩的手无意识地在石壁上抓出五道深深的沟壑,碎石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好……很好……”他低笑着,声音却比寒冰还要冷,“我果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选择……”
青玉剑感应到主人的情绪,剑身震颤不止,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声音不似往日的清越。
铁横秋深深吸气,山间微凉的空气灌入肺腑。
再度睁眼,四周风烟已然散尽。
网?阯?发?B?u?Y?e?ì????ù???ε?n?②?????5?????o?м
他从岩石底下钻出,碾了碾鞋底,总觉得刚才看到的一切透着有一种不真切感。但既然是亲眼所见,也不能是假的。
铁横秋心绪紊乱,胡乱行了几步,忽然感应到什么,一个错身闪步。
一枚蝎子钉便擦过他耳际。
他眯眼一看,只见竟然是簪星。
簪星歪着头,露出个天真又恶毒的笑:“你这叫什么烂铁的,身法倒是比我想象的好。”
铁横秋平时必然不会与簪星作口舌之争,但此刻,他眼底的血丝还未褪尽,看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只觉一股邪火直窜天灵盖。
他冷笑道:“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弱。”
簪星神色骤然一冷:长生城的魔修,被说无耻下贱都不打紧,就是不能被说弱。
簪星冷笑道:“你该不会以为,顶着月薄之侍者的身份,就能狐假虎威吧?这在云隐宗那种恶心的地方或许可以,但这儿是长生城,我们只尊奉真正的强者。”
铁横秋挑眉,好像有些想通了:为什么长生城的魔侍十分轻视他,却在他出手之后,反而态度转好。
铁横秋环视四周,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只见簪星?月薄之呢?
刚刚明明看到月薄之和他在一起的……
事实是,山风卷着枯叶掠过空荡荡的崖边,除了他与簪星,再无第三人气息。
簪星察觉到铁横秋的视线,冷笑道:“是在找可逃之路吗?你可别想了。”
铁横秋沉默以对,眼底暗潮汹涌。
簪星勾起嘴角:“哟,薄之哥哥不在跟前,就不装乖了,是么?瞧你之前那做作的样子,真的以为做小伏低就可以攀附薄之哥哥吧?”
铁横秋胸口骤然一闷。
“可惜啊,不配就是不配,如何攀附总是不可得。”簪星赤足轻点地面,像只优雅的毒蝎般绕着他踱步,“就算把自己脸皮撕破,做成一根贱骨头,也不见得就有人要啃了。”
铁横秋胸腔闪着难以自抑的杀意,但他还是强行压下,转身欲走。
一道骨鞭却拦在他面前。
那是以千年毒蝎的整条脊骨炼制而成,节节骨刺泛着幽冷寒光,鞭尾带着倒钩状的蝎尾尖刺,在空中划出锐响。
“我准你走了吗,”簪星把玩着骨鞭,毒钩在铁横秋胸前三寸处危险地晃动着,“贱人?”
铁横秋听到这刺耳的称呼,他抬眼对上簪星的目光——那种居高临下的轻蔑,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蝼蚁。
太熟悉了。
铁横秋忽然有些恍惚。
这样的眼神,他见过太多太多次。
从前在神树山庄、后来在云隐宗……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恶意,一层叠着一层,几乎要将他淹没。
那些记忆里的恶意与眼前重叠,化作无数张扭曲的嘴,反复嘶吼着“贱种”、“痴心妄想”……
他的思绪越来越遥远,但簪星的声音仍然很近很清晰。
“不如这样,”簪星指尖绕着蝎尾鞭,用甜腻的嗓音说,“看在薄之哥哥的面上,只要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再用这个……”
他劈手将一个淬毒骨刺甩在铁横秋脚边,“划烂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再发誓永远不再肖想薄之哥哥……”
铁横秋看着脚边那根毒钉,莫名想起了被海琼山踩碎的金丹。
簪星语气袅袅:“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一条贱命,如何?”
最后这一句话说得又轻又慢,带着胜券在握的愉悦。
铁横秋缓缓抬头,视线重新聚焦在簪星那张带着胜利笑容的脸上。
可铁横秋的瞳孔深处,却再次浮现出“眺法眼”窥见的那一幕——簪星的手指如何一寸寸滑入月薄之的指缝,两人十指如何亲密交缠……
铁横秋再度低下头。
簪星见状,以为他正在恐惧与屈辱间挣扎,不禁又逼近一步,带着猫戏老鼠般的兴致细细端详他的表情。
出乎簪星意料,铁横秋的面容平静得可怕。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簪星执鞭的右手上。
被这样盯着,簪星竟莫名感到一丝不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下骨鞭的纹路。
就在此刻,铁横秋倏然抬眼。
那双总是显得无辜的下垂眼闪烁清澈的眸光:“刚刚,你是用这一只手吗?”
簪星不解其意:“什么?”
第98章 哥哥,哥哥
铁横秋的神情如故。
青玉剑却已出鞘。
簪星眼前一闪,听到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簪星垂头,看到黄沙遍布的地上,骨鞭如垂死蝎子般坠地。
而与骨鞭一同坠落的——
是他自己的右手。
簪星茫然地望着沙地上那截苍白的手腕,五指仍保持着握鞭的姿势,青筋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断腕处切口光滑如镜,鲜血甚至迟了一瞬才喷涌而出,可见其出剑之快。
直到此刻,钻心的剧痛才窜上头顶。
原来人在极度震惊时,喉头竟是会锁死的。
簪星的嘴唇微微颤动,却连半声痛呼都挤不出来。
他僵硬地抬起脸,目光呆滞地撞上铁横秋的视线。
铁横秋仍是那副温顺无害的模样,湿漉漉的下垂眼甚至带着几分无辜。
簪星忽然生出个荒谬的念头:不止是我,或许连铁横秋自己,都被这一剑吓到了。
簪星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翻涌的震惊却在转瞬间化作某种病态的愉悦。
他舔了舔尖尖的犬齿,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
咔擦咔擦——
他断裂的腕骨处,血肉蠕动起来。
惨白的骨节如同毒蝎新生的尾钩,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增殖。
片刻之间,又是十指纤纤。
“真是一份惊喜。”他优雅地活动着新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