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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熟了。

铁横秋冷道:“果然是满嘴谎话!”

簪星忙摆手道:“不是我不给你呀,只是我答应了先给薄之哥哥的,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

“那好办,”铁横秋伸手,“你给我,我替你转交。”

簪星闻言一笑:“这也可以。”

没想到簪星这么爽快,铁横秋一顿,反而疑心有诈。

却见簪星晃了晃手中秘籍:“您收了我的敬意,便是认了我做小的咯?”

“什么收了敬意就是认了做小……”铁横秋手上一哆嗦,说得跟话本里小妾给大老婆敬媳妇茶似的。

这么一看,这本秘籍还有点儿烫手了。

铁横秋冷一拂袖:“既然你非得讨价还价,那就是心不诚,我也懒得要你的了。”

“别嘛。”簪星赤足轻点,在流沙上踏出几朵飞花,身形灵巧地一转,已将秘籍稳稳送入铁横秋怀中,“哥哥拿好,可别叫父亲发现了。哥哥武功虽高,但在父亲面前,恐怕也是难讨得好去。”

其实不用簪星说,铁横秋也知道自己和疆万寿的差距。

他下意识按住怀中秘籍,不自觉地朝对方颔首。

铁横秋扑了一脸风尘,回到了长生城客舍。

想着自己满身黄沙蝎毒的,入屋之前,还捻了一个除尘诀,让自己干干净净地进门。

推门而入,却见月薄之正执卷而读,衣袂垂落如流水,一派闲适之态。

铁横秋进来,月薄之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书卷。

“薄之……”铁横秋小声唤了他一句。

月薄之这才缓缓抬眸,幽深的眼睛望过来:“上哪儿去了?”

声音不疾不徐,却让铁横秋心头一紧。

铁横秋头皮发麻,千机锦的密卷在怀中变得沉甸甸的。

他闭了闭眼睛,还是选择了隐瞒:“起来的时候,没见着您,我就出门乱逛了一下。”

“只是这样?”月薄之将书卷轻扣在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铁横秋的头垂得更低了:“是的。”

铁横秋低垂着头,视线只能落在自己的靴尖上。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目光如游丝般沿着月薄之的衣摆向上攀爬,最终停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

他素来喜欢看月薄之的手,从云袖探出的玉白指尖,让人想起“云无心而出岫”这般意境。

然而,此刻铁横秋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月薄之和簪星十指紧扣的画面。

他脑中嗡然一响,妒忌如火花四溅,将理智烧得寸寸成灰。

他猛然往前一步。

这一步踏碎了往日的敬畏与分寸。

他生平第一次未经允许便贸然近月尊的身。

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不仅靠近,他更是猛然出手,摸上了月薄之的手。

既然簪星可以,为什么他不行?

他这么怒骂般的让自己大胆。

学着在“眺法眼”里所见的那样,他胆大包天地伸出五指,恬不知耻地一根根挤入对方的指缝。

指腹相触的瞬间,他心跳如擂,却仍固执地继续推进……直至十指严丝合缝地交缠在一起,再难分离。

铁横秋怔怔地望着两人交缠的十指,心头涌起一阵餍足的喜悦。

可这快意还未及蔓延,便被一盆冰水浇透——

我究竟在做什么?

恐惧后知后觉地爬上脊背,他下意识想要抽手,却被反客为主地扣得更紧。

月薄之的掌心如铁箍般将他牢牢锁住,任他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这反应让他觉得:自己刚刚孤注一掷般的靠近,更像是某种自投罗网。

铁横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去。

月薄之的眼神出乎他的意料。既非预料中的震怒,亦非往日的疏离淡漠。

那张如玉的面容依旧看不出情绪,可铁横秋却莫名读出了一丝……愉悦?

铁横秋闭了闭眼睛:是我自作多情吗?

铁横秋只觉额间滚烫,连耳尖都烧了起来。

月薄之摩挲着他的指节,慢条斯理道:“小五,这是在做什么?”

来到魔域之后,这还是月薄之第一次亲昵地唤他的小名儿。

铁横秋胸口如擂鼓:“我……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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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该说什么,嗫嚅地补充:“情不自禁了。”

“情不自禁?”月薄之轻笑一声。

铁横秋继续道:“冒犯了您,还望恕罪。”

“你这记性……”月薄之的指尖不轻不重地碾过他的指骨,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你忘了你是我选中的道侣,如此行事,怎能说是‘冒犯’?应当可以说是……”

话音戛然而止,月薄之难得地显出一丝词穷的困扰。

大概这样的亲密关系对他而言也是很陌生的东西。

铁横秋小心接口道:“是……侍奉吗?”

“嗯,这么说也可以。”月薄之也不费神去想了,“你侍奉我,是天经地义的。”

铁横秋却仍想起月薄之和簪星那一幕:所以,簪星那样挑逗,在月薄之而言也是天经地义的“侍奉”,所以他才不拒绝吗?

铁横秋心头猛地一沉,月薄之那日的话语犹在耳畔:“细想来,我若要选一个道侣,也未必要你这样的”……

所谓亲选,不过是一时之选;所谓一时之选,当然不会是唯一之选。

铁横秋被妒忌焚烧着心灵。

纵使他向来善于隐藏情绪,此刻眼中却仍泄出一线扭曲的情愫。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裹挟着爱意与痛楚,在眼底疯狂翻涌。

就算是泄露了一丝丝,也会被月薄之捕捉得到。

毕竟,没有人比月薄之更熟悉这种情感。

月薄之望着铁横秋眼中翻涌的暗潮,恍惚间,像是溺水时漂来一根浮木。

他本能地伸手去抓——

指尖触到的却不是木头。

那是另一个正在下坠的自己。

又或者……那是水鬼,化作美人的模样,要来将他拖向更黑暗的深处?

或许本就没有分别。

既然都是沉溺了,获救无望……

不如一起化作两株的水草,任凭暗流将彼此缠绕得更紧。

月薄之收拢五指,将铁横秋的手紧紧扣住,观赏般的看着铁横秋变得越来越幽暗的眼神。

这般亲昵的相扣,让铁横秋心底生出一丝不敢确认的期冀。

铁横秋鼓起勇气,哑声问他:“薄之,你要道侣,未必要我这样的,是吗?”

第100章 大亲特亲

我要道侣,也未必要你这样的——

月薄之当时不过是气话,现在早忘了自己说过这句话了。

听到铁横秋这么问,月薄之只当荒谬好笑,他月薄之难道是什么来者不拒、水性杨花之人吗?

月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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