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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指尖捏着,递到江昭生眼前。

“我不会碰你......未经你的允许。”

“这是什么?”江昭生没有接。

“这是用我的信息素,经过高度提纯和稳定化处理后的萃取物。”

沈启明语气平淡:“它不带有强制标记的功能,当你感觉力量失控时,少量使用它,引导你体内那些混乱的信息素流。”

他晃了晃小瓶,里面几乎透明的液体轻轻荡漾。

“你可以把它看作营养液或者什么......工具而已,用不用,怎么用,决定权在你。”

江昭生盯着那个小瓶子,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沈启明的话,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他最想摆脱的噩梦,竟然是他掌控新力量的关键?

而沈启明,这个曾经不择手段也要在他身上打下烙印的男人,此刻却将选择权交到了他手里,用一种绅士的方式。

这太荒谬了。

“为什么?为了补偿?”

沈启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小瓶又往前递了递:

“它会模拟我‘本体’信息素的存在,帮助你引导和压制那些暴走的能量。这比直接汲取其他Alpha的信息素更安全,也更高效。”

在男人近乎请求的注视下,江昭生终于伸出手,从他手中接过了那个冰凉的小瓶。

他看着江昭生,眼神深邃:“当然,用不用,决定权在你。我只是提供了我认为......当前情况下,对你最有利的工具。”

“怎么使用它,由你自己掌控。”

江昭生握紧掌心的小瓶,冰凉的触感让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不等他纠结,沈启明已经开始了新的话题,就像往常商量战术时那般自然:

“边泊的复制技术,核心在于他独特的生物信息编码。那是他一切力量的源泉,也是他疯狂繁衍的根基。”

“要阻止他,必须获取那个核心。强行对抗他无数的复制体是下策,唯一的办法,是从根源破坏。”

“你打算怎么做?”

沈启明看着他:

“就像病毒入侵系统。我用自己作为‘载体’,接近他核心数据库。”

用一次次死亡,去试探,去窃取。

江昭生明白沈启明的意思。这就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

“为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他不相信沈启明会无缘无故地自我牺牲。

沈启明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在江昭生脸上。

“因为这是最优解。”

“边泊的疯狂是对现有秩序的威胁。你的‘蜂后’体质是变数,但也可能是契机。而我,恰好是那个有能力执行‘窃取’计划,并且是代价最小的人选。”

他补充道: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我对过去......某种形式的‘补偿’。”

“补偿?”江昭生嗤笑一声,“你觉得这样就能一笔勾销?”

“不能,”沈启明回答得干脆,“我也没指望。这只是我的选择,与你是否原谅无关。”

他说完,转身走向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窗外,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细碎的、洁白的雪花。它们无声无息地从灰蒙蒙的天空坠落,轻盈地覆盖在窗棂、树枝上。

下雪了。

沈启明背对着江昭生,望着窗外的雪景:

“我会开始执行计划。在此期间,你需要尽快稳定你的‘巢穴’。徐凛和阿纳托利的信息素可以作为辅助,但真正的核心,需要你自己去构建和掌控。”

他侧过头,余光扫过床上虚弱却眼神锐利的江昭生:“别死了,江昭生。我补偿的对象如果不存在了,会显得我很蠢。”

说完,沈启明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转过身,看向江昭生,语气是一种罕见的、近乎卑微的商量:

“......躺了这么久,想起来走走吗?外面的雪,还不错。”

江昭生看着他,心底那根从见面就开始紧绷的弦,因为这句过于日常的话,莫名松动了一下。

他隐隐有些预感,这或许是......最后一面了。

他点了点头,掀开被子,动作还有些虚浮,但比之前好了太多。

沈启明没有搀扶,只是走在他身侧半步远的位置,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他们走在别墅的后花园里,庭院已被一层洁净的薄雪覆盖,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轻微的脚步声和落雪的簌簌声。

光线透过积云的缝隙,柔和地洒在江昭生身上。

他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被微光染上浅金,映衬着雪光,仿佛自身在发光。

沈启明没有说谎,“觉醒”后的江昭生,外貌确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肌肤剔透苍白,却在那份白中透出一种玉石般的温润光泽。

翡翠色的眼眸,此刻敛去了平日的锐利或讥诮,平静地望着窗外的雪景,长睫偶尔轻颤,像栖息在雪枝上的蝶。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深色长裤,身形修长,立于这冰雕玉琢的景致前,过于美好......竟然比那纷扬的雪花更纯净易散,带着一种超脱物外的美。

“还记得,你小时候,”沈启明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花园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掠过江昭生被雪光柔化的侧脸,又很快移开,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总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很乖顺。”

“是刚到我家的那段日子吧,明明很害怕被我‘抛弃’,又管束不了自己。”

江昭生侧目,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其实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仔细想想,哪一件不是离经叛道,在试探我容忍的底线?”

沈启明继续说,语气里听不出责备,反而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骄傲——

“偷偷放走我抓来的人,篡改无关紧要记录,甚至......试图在我的咖啡里加料。”

江昭生撇撇嘴,不以为然:

“那你当时不也装作不知道?”

他现在回想起来,才意识到以沈启明的手段,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那些小动作。

沈启明低低地“嗯”了一声,承认得干脆:“是啊,装作不知道。”

“......你那些无伤大雅的叛逆,就像猫爪子挠人,我怎么会怪你。”

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江昭生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我只好扮演一个,足够愚昧和宽容的家长。”

家长。沈启明在心底无声重复着这个可笑的词。

曾几何时,他想要的何止是如此——他想要的是绝对的控/制,是彻底的占有,是看着这只能在囚笼中对他露出獠牙、最终却只能被迫依附的美丽生物,在他掌中绽放出痛.苦或情.动的、只属于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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