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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另一张单人沙发,而是拉过书桌边的椅子,调转方向,斜斜面朝着他。

两人中间隔着一段安全距离。

她的视线很忙,看看他的茶,看看自己的电脑屏幕,又看看自己的书堆,就是不看向他的方向。

封闭静谧的酒店高层。

沉默四下里蔓延。

像无声的水,淹没了她。

她有意要表现得自然,于是轻松地说,“……您的茶应该可以喝了。”

叶裴修没有接话。

没得到回答,夏清晚心里定了定神,扭过头,坦然地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牢牢拢着她,丝毫没有放松。

那其中有不同寻常的暗涌吗?她无法确定,只能尽量地继续保持坦然。

彼此对视了片刻,叶裴修起身向她走来。

她一下紧张起来,浑身都绷紧了,叶裴修却是掠过她,拿起茶杯,低眼喝了一口,道,“……味道挺好的,你从国内带过来的?”

“嗯。”

“还有几包?”

夏清晚像是终于找到了离开他周身场域的借口,立刻起身,走*到房间另一头拉开抽屉,低头数了数。

数了好几遍,“……九包。”

数完了,也回答过了,她却站在了抽屉边,没有要回到书桌旁的意思。

两个人之间又拉开到了安全距离。

他们两个的身体,像磁极的相反方向,不管他如何动,她总是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叶裴修没有作声。

夏清晚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彼此间横亘着数年的时光,他既定的道路、她的未来,他们已经踏上完全相反的路途,任何话语都好似已经无关紧要了。

如果,如果他回国就要结婚,这是他与她独身时最后一次见面,既然眼下是这样两两相对的场合,那么她觉得自己应当表达一下谢意,感谢他在她21岁生日时送的礼物放的烟花,感谢在一起时他对她的诸多照顾和维护,当年分手其实有点不愉快,她说了一些冷硬的话,现在想想,他也是无辜,完全不该承受她的情绪。

既然现在有机会,那么,她合该当面好好理一理过去这笔账。

他是个好有分寸好体面的人,分手头一年给她送礼物,后来这两年就完全斩断,完全没有出现在她生活中,既给了她体面,又为彼此的新生活腾出了空间。

他真的很成熟,做事很有章法。

相应的,她也应该表现出自己的成长,表现出自己的释怀。

然而,无数话语百转千回只在九曲回肠中。

她找不到开口的契机,也攒不起开口的力气。

手在虚空中努力地攥拳,攥了又攥,却像是一场高烧,浑身乏力,握不紧握不住。

她正乱糟糟地想着,预料之外,余光又察觉到叶裴修走近了。

夏清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手已经搭在拉开的抽屉边缘,就在她的手边,低眼看着里头的茶包,“……我可不可以带走几包?”

她往旁边让了让,“……当然可以。”

这时候收回手显得很着痕迹,她就干脆把手伸进抽屉肚里,拨弄着茶包,问,“您想选哪一个口味的?”

话音落,有几秒钟的寂静,叶裴修好似在思考。

他的手微微一动,略一指,指尖差点碰到她的手,她克制着,没有动,他低声道,“你手下面是什么味道的?”

她把手指蜷起来,“白毫银针。”

“就要这个吧。”

夏清晚马上就要把那包抽出来,叶裴修道,“今天不方便拿,我待会儿还有事,改天吧,我再来找你。”

她默了默,“……或许,我可以给王敬梓,让他转交给您。”

“……好,”叶裴修温声说,“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

叶裴修是个体面的客人,他喝完茶,洗好杯子,道告辞。

-

他离开之后,夏清晚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没有提起旧事,她也全程维持住了风度,他们彼此间彬彬有礼客套疏淡。

这样最好不过了,不是吗?

距离在绍平别墅最后一次告别已经两年半了,他们已经全无联系两年半了,她早就应该接受这个结果了不是吗?

深夜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夏清晚突然大喘气,抚着胸口坐起来,下床喝水。

这就是结果。

甚而,早在当初开始之前她就已经知道这样的结局,然而,然而,此刻置身其中,与他如此客套礼貌地交谈过,像从无前事一样,她这才体会到——

旧情人当不了新朋友。

如此不顾一切地爱过又失去,她能够承受。时雨时雨,都是一时的风暴,她总会走出来的。

可要是时时能见到他,与他客套,她无法承受。

因为每次见面,伴随着悸动、再次的心动,一同袭来是万箭穿心般的剧痛。

她不懂叶裴修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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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每一次的相遇,他都能够丝滑地切入与她的对话。

是她道行不够。

未够洒脱。

不够成熟。

满口酸涩,不能言。

-

这天晚上,王敬梓约叶裴修一起吃饭。

在餐厅露台上相对而坐。

叶裴修点了支烟,慢慢地抽着。

“这几天,夏小姐一直在问我的时间,想把茶包转交给我。”

王敬梓一边说着,一边觑着眼睛瞧对面人的脸色。

叶裴修淡淡的,有点兴味索然的样子,低眼,冷笑说,“让她扔了吧。”

这话也就敢在他面前说说。

夏清晚说要转交,他敢在她面前表现出这幅态度来?

王敬梓心道。

正说着,他手机响了。

是夏清晚打来的电话。

王敬梓接起来,寒暄两句,默默听对方讲。

他瞟了一眼叶裴修。

隔着餐桌,叶裴修盯住他,眼神里似有某种示意。

王敬梓对电话那边讲,“……真的很不巧,我最近没在酒店住了,这几天还要回国,恐怕抽不出空。”

“……没事没事,改天咱们聚一聚。”

挂掉电话,王敬梓双手作投降状一举,意思是:已经照您的意思办了。

叶裴修摁熄烟,重又点了一支。

静静垂眼思索。

-

夏清晚在外面吃过饭,散步走向酒店,路上正巧碰到也是刚吃过饭的阮序。

阮序的父亲在内罗毕经商,他这几日正好过来玩。

两年没见了。

上次见面是在本科毕业的时候。

当年的事早已时过境迁,彼此间心无芥蒂,像寻常的老同学一样,一路说说笑笑,聊聊旧事与近况。

交谈中得知,阮序如今在德国读哲学,gap了一年世界各处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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