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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什么呢?”怪物破风箱的声音鬼哭狼嚎着,你只好请塔玛拉来翻译它说的洛丝语。

“艺术!我的艺术!不可饶恕!卑鄙的外乡人,玷污了我们的传统,还毁掉了我的艺术!”塔玛拉活灵活现地用花语演绎了一遍。

艺术?

“虽然现当代的艺术理论中有的声音认为艺术的本质是创作本身,但是大多数的观点还是认为没有观众,艺术就没有意义,不论观众是为当下还是未来,人类或者神明。”你那来自短视频的知识储备丰富的大脑亮起小灯泡。

所以当目标——你们——观众——拼命跑开的话,木偶剧艺人就无法追上你们。

因为你们拒绝当观众,她们也就无能为力。

“木偶剧本身就很难把操控木偶的人和手里的木偶分开来说谁才是表演的中心,所以这个怪物就是‘形式’本身——他是被破坏的艺术本体。”你激动地得出结论。

而塔玛拉也从自己的经历里悟出来:“啊,难怪他的那几个丑木偶的身体里都有他的照片,而他的自我意识似乎在剧场里无处不在!”

你又意识到一个细节。

在你刚刚砸开木偶剧场时,他一直木木的,也站得远远的,看起来根本没有反应。

只在你将塔玛拉拉出来、转身对他看了一眼的那一刻——他才如梦初醒般地对着你也开始动作。

他不是“受损觉醒”,而是你看了他,他才“激活”。

“它这么坚持传统的话,就该坚持如果没人看,那艺术就不存在。”你说着,给塔玛拉一个眼色。

“那我们就让他没人看。”她说。

“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走出来人,到时候就不是我们两个人说了算。”你看着周围,终于在远处找到了合适的地方,“走,引着它去那里,制造‘非戏剧区’。用没有结构、没有意义的废料组一个舞台——让它自己宕机。”

你和塔玛拉一左一右,躲着怪物,不疾不徐地奔跑。

怪物高高跃起,从半空抡下风箱状的车架,砸得街道地砖碎裂、铁雕掉落。

你们一步步将它引向那片街区边缘——一片旧工地与广告撤下未清的空场。

那里堆着各种烂摊子:撕破的油画布、拆了框的画框、坏掉的音响、被市政清理过的装置艺术底座、写着“即将更换”的临时告示牌、断头假人模特,和几个空无一人的演出座椅。等等。

而那怪物,也终于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它先是停顿了一下,像是不能理解此处场地的“结构”。

——这是舞台吗?有观众吗?谁是演员?谁是操纵者?

你点头,手指一挥,自己站上那堆断裂雕像中间的旧展台,塔玛拉自己则坐在塑料观众椅第一排,拿出手机假装录像。

你伸出双手,像在进行某种默剧。

果然,怪物的脚步开始动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加入这个“剧目”。

——可是这里没有开场、没有布景更没有观众期待的线索。

塔玛拉忽然站起,对着它吼了一句:“你这是什么剧种?讽刺?实验?行为?打击乐?”

“没有叙事!没有高潮!你是典型的表演失败!”

怪物全身的车架和木杆开始剧烈颤抖,破损的帷幕疯狂卷动,像风化的风琴拉链,它的头颅扭动着,从各个裂开的布偶孔洞里发出尖锐的哀鸣:“你们不懂——我的表达!我的意志——我——我是这么手艺的…”

“你是没人要看的老物件了。”塔玛拉毫不留情。

你掏出手机,启动闪光灯,又故意扭转角度,让画面模糊变形。那怪物立刻盯上了镜头,试图靠近——

啪!你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彻底裂开。

“你没有观众。”你冷冷道。

“也没有剧目。”塔玛拉接上。

“甚至连你自己,都不再知道你在演什么了。”

它的四肢开始解构,剧车上的木板一块块滑落,剩下的部分就像徒劳挣扎的概念——脱离结构,脱离意义,也脱离对观众的控制。

它开始哀嚎:“不要走!看我!我有最完整的形式!最标准的布景!最…最好的台词!”

“你早就落伍了。”塔玛拉甩下这句,扭头就走。

轰——一声闷响,那木偶剧艺人变成的怪物的身体终于彻底爆散,剧车更是四分五裂,破布飞扬中仿佛有个戴木头面具的影子缓缓被风吹碎。

只剩下一地木屑、齿轮和旧布头。

搞定了。

你依然感觉心内发麻。

和塔玛拉的配合意外地合拍,她能够很快地跟上你的思维,最关键是她可以讲一口很好的洛丝语,明白清楚地把内容表达出去。

塔玛拉理了理头发,嘴角勾着点笑意,带着微微的喘气:“不赖嘛。”

你瞥她一眼:“冻脚吗?”

塔玛拉晃神片刻,这才低下头想起来自己早把不方便行动的鞋子丢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此刻羊毛袜都被泥水浸透,早已冰得快失去知觉了。

她有些尴尬地玩了玩头发,好像有些羞耻于把窘态暴露出来。

叹口气,你蹲下来,让她自己把围巾摘下来把脚裹好,趴到你的背上来。

塔玛拉失神。

“愣着干嘛啊?”你没好气道,“我没你那么坏心眼,就这么把你丢在这里冻坏了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哦。”塔玛拉闷声由着你把她背去商场。

选好新鞋,柜姐很是殷切地帮塔玛拉收拾好狼狈的情况,你们两个在商场捧着热水又无声地坐了一会儿。

夜幕已深,从内往外看去,橱窗玻璃墙上映出你的影子。

今天也是很漫长的一天,你觉得百感交集,也懒得再和塔玛拉去计较有的没的,反正这人的想法你是看不懂,就准备告辞离开,

她却拉住你的胳膊。

?你看向她。

她则盯着玻璃里那个属于你的投影,半晌没有说话。

“你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太好?”她忽然开口。

你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你今天一整天说话的节奏都慢了不少。”她笑了一下,“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说你的身上好像还附着另一个人似的。”

你皱眉,侧过头看她:“你观察得还真细。不过,你今天一直盯着我看就是为了这个?”

“你猜对了一件事,”塔玛拉把手机拿出来给看,屏幕上是一个电信公司的亲情卡界面,“除了给你的那张SIM卡外,我手里确实还留着一张,而且和你的卡是绑定关联的。”

她眨巴着眼睛,很是无辜的样子:“嗯,我的是家长号,所以你的账号里有任何异常都会被发送到我手里。”

你心底骤然一紧。

紧张过后一种说不上来的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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