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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数十万民生、在可能动摇社稷根基的天灾面前,一切都不得不强行压下。为君者,此刻需的是绝对的冷静与决断。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下垂首肃立的臣工,声音沉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

“蜀地蝗灾,乃眼下第一要务,刻不容缓!命户部即刻核算各地仓廪存粮,统筹调拨,火速运往灾区;工部派出得力干员,携带典籍所载及民间土法,组织当地军民全力扑杀蝗蝻,尽可能保全残余庄稼;

蜀地及周边州县,即刻开仓平抑粮价,若有奸商胆敢趁此国难囤积居奇,牟取暴利,一经查实,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太子身上:

“太子,此事关乎数十万黎民生死,朕命你亲自督办,一应所需,协调各部,务必以最快速度,将灾情影响降至最低!”

“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所托!”

太子赵庚明上前一步,肃然应道,清俊的脸上写满了凝重。

天幕预言如同悬顶之剑,但眼前的百姓疾苦更是刻不容缓,他必须扛起这份重担。

议完蝗灾之急,殿内气氛并未轻松多少。

文宗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挥退了大部分臣子,只留下几位心腹重臣和太子。天幕所示,如同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颗炽热的火种,不断灼烧着他的思绪。

他看向太子,语气缓了些许,带着探讨的意味:

“庚明,天幕所言科举之事,深入朕心。其法若能推行,广开天下才路,无论寒畯勋贵,唯才是举,确是打破世家藩篱、为国遴选栋梁的百年良策。你对此,有何见解?”

太子沉吟片刻,组织语言,谨慎回道:

“父皇圣明。科举取士,立意高远,若能成行,自是我朝福音,天下寒门学子之幸。然其具体章程,儿臣以为,千头万绪,极需斟酌。

如何设科取题,方能考校真才实学而非死记硬背之庸才?如何严防考官与世家串联舞弊,确保至公至正?如何设置门槛,既不让寒门望而却步,又能防止世家凭借深厚家学底蕴和资源优势,依旧垄断高名次?

若仓促推行,制度漏洞百出,恐最终仍选出一批批穿着寒门衣裳的世家子弟,不过换汤不换药,徒耗国力,徒劳无功。”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些,补充道:“更何况,云州乃天下粮仓,赋税重地,其地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尤甚江州,与国本息息相关。

如今蜀地逢灾,正需稳定各方,此时若因天幕预言而贸然对天下世家显露出过于急切的态度,恐生变乱,得不偿失。”

文宗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许与欣慰。太子能看到这一步,思虑周全,沉得住气,这让他心中稍安。

“朕亦作此想。云州之地,确需慎重。此事急不得,却也不能再拖。便让礼部先牵头,召集翰林院、国子监博学之士,细细研讨,拟个详尽的章程上来。

务必要思虑周全,既要能选出经世致用之才,又要尽可能堵住一切钻营请托之门。你可从旁协助,多听多看多思。”

“是,儿臣遵旨。会后便去知会礼部尚书。”

太子应下。父子二人都明白,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如同一盘关乎国运的大棋,落子需极谨慎。

宫城西侧的校场之上,却是另一番光景。夏季的阳光猛烈,晒得地面发烫,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汗水的气息,弓弦嗡鸣之声、马蹄嘚嘚之声、人群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

今日是皇子们的骑射课,不同于文课上面对太傅时的鸡飞狗跳、胡搅蛮缠。骑射场上的赵庚旭,通常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模样。 w?a?n?g?址?F?a?b?u?y?e?i????????é?n?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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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其珍惜这具前世求而不得的健康、充满力量的身体,尤其享受纵马奔驰时风掠过耳畔的自由和快感。

加之他似乎于此道颇有天赋,射箭一项,经过几年勤练不辍,如今五十步内已能百发百中,百步穿杨亦时有佳绩。

在一众皇子伴读中堪称佼佼者,常被严肃的骑射师傅拍着肩膀夸奖:“九殿下若文课有骑射一半的专注用心,太傅们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往常此时,他必是全场最精力充沛、笑声最响亮、窜动最频繁的那一个,像只永远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幼虎,感染得整个校场都热闹几分。

今天却有些反常,轮到他们这一组练习静射时,他握着那张量身打造的小号硬弓,目光却有些飘忽。

天幕的画面——江州的富庶与污浊、世家跪地求饶的场面、还有那个模糊却又日渐清晰的“显宗”影子……像一群恼人的蜜蜂,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赶也赶不走。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和强烈的抗拒。

【会不会是……不可能!不可能!我哪有那通天的本事?跟那些老狐狸一样的世家斗?

还有搞什么科举工学?听起来就麻烦得要死,累都累死了……】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那样就能躲开那顶沉重的冠冕。

可紧接着,另一个小小的、有点得意又有点虚荣的声音又在心里嘀咕起来:【不过……天幕里那个王爷也挺酷的嘛?】

他脑海里甚至不受控制地瞬间幻想了一下自己未来某天站在高处,底下黑压压跪着一片太傅和御史,嘴角忍不住悄悄地翘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转念一想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又那么倒霉的事?

“九殿下?九殿下!”

骑射师傅那洪亮如钟的嗓音穿透了他的胡思乱想,带着几分关切和疑惑,“轮到您了!可是日头太猛,有些不适?”

赵庚旭猛地回神,才发现几位兄长和伴读们都带着各异的目光看着他。

二皇子赵庚昊嘴角撇着一丝惯常的轻视,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嗤,怕是昨日又被太傅罚抄书,没睡醒吧?”

四皇子赵庚威则一脸“这小子又犯什么病”的不耐烦,粗声道:“能不能快些?磨磨蹭蹭!”

连一向温和沉默的五皇子赵庚瑞都投来了询问的眼神。

赵庚旭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纷乱杂念,像往常一样踏步、沉肩、搭箭——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经过千次万次练习后形成的、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美感。

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他身上,清晰地勾勒出他逐渐抽条、隐现挺拔的身形。他完美地继承了文宗皇帝深邃的轮廓和挺拔的鼻梁,以及已逝元懿皇后那双昳丽绝伦的眉眼。

只是平时因性格过于跳脱,表情丰富多变,再加上还没长开的包子脸,活像一只精力过剩、随时准备拆家的比格犬。这份俊秀的容貌,便常常被闹腾的气质所掩盖,让人易于忽略。

此刻,他凝神静气,目光专注地投向远方靶心,那份平日被掩盖的俊逸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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