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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向来情同姐妹,你既然为她千里迢迢奔赴此地,也不希望她因受困于名节名声而罔顾了性命。”

薛溶月沉默下来。

姬甸一愣,大吃一惊:“不是吧薛溶月,你不会也觉得那些虚无缥缈的名节名声能大过于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名节名声就是因人而异的枷锁,你们两个可别犯傻......”

“不是。”

薛溶月打断他未说完的话:“让她不敢点头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名节名声,而是那桩婚事。”

姬甸皱起眉头,刚欲说话,便见薛溶月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廊下那盏随着夜风漂泊的灯笼,浓重的夜色下,微弱的火光就像是一叶在河面上静静飘荡,孤苦无依的落叶,打着旋,不知哪股风浪就会将它推进深渊。

她说:“我们都清楚,那不过是哄骗山匪,先将人放下山的借口,可是姬郎君有没有想过,一旦她点头,山匪一定会拿来婚契让她签字画押,并且一刻不停送她出嫁。”

秦津垂下眼睫,看着茶盏中颤起的层层波纹,已经明白过来。

姬甸依旧不解其意:“是啊,送嫁时人多事乱,正是我们出手救人的最佳时机。”

薛溶月问:“救出来之后呢?”

姬甸被问得愣住。

薛溶月说:“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穿行在临县,闹得满城皆知,即便我们将人救出来,这桩婚事就会烟消云散吗?”

姬甸不可置信道:“是,郑舒曼的外祖家居心不良,与山匪勾结想要逼婚,可我们将她救出来之后可以立即将她送回长安,有郑家伯父在,难不成她外祖家还敢追过去不成?她是郑家女,她的婚姻大事本就应由父母做主,余家怎么敢......”

话说到一半,姬甸猛然止住,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是啊,郑舒曼生母虽早逝,可生父与继室夫人尚在,婚姻大事,余家怎么敢越过他们、越过郑家去逼郑舒曼嫁人?

难道就不怕事后郑家人知晓与他们闹起来,从而一发不可收拾,牵扯出他们背后的阴谋勾当吗?

姬甸心下一颤,喉咙处不禁有些干涩。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郑家对这桩婚事心知肚明,早已默许应允,所以余家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要么,即便郑家如今并不知情,但待木已成舟后,余家有办法安抚住郑家夫妇。

或许是郑家有把柄落在余家手上,或许是利益置换,也或许是银钱官位,又或许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勾当,总之,余家能够确保郑家夫妇事后会认下这桩婚事,不会因此大动干戈。

而不论是其中哪一个可能,对于郑舒曼而言,只要她在婚书上签字画押,只要她坐上了送嫁的花轿,哪怕她能从山匪手中脱身,事后在郑余两家还有刺史的胁迫下,还是有极大的可能要嫁过去。

或者说,她一定会被嫁过去。

姬甸直到这一刻,才读懂郑舒曼的欲言又止,读懂她执拗不愿配合下的无奈痛苦。

难怪,甚至在落入匪寇之手后,她都不敢向郑家求救,因为她明白不会有人来救她。

他不知郑舒曼是何感受,可他作为一个局外人,在洞悉郑余两家的算盘下,心中都不禁涌起彻骨的寒意。

这可是骨肉血亲!

他来临县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绝对比不上余家在岑洲的根深蒂固,可即便如此,他都清楚那位与山匪狼狈为奸的刺史是何等的糟烂。

他出身于江南大族,前后三任夫人都死于非命,若非家族势强能够替他遮掩,恐怕早就因此入狱。郑舒曼根本不是被逼婚嫁人,而是愣生生被推到悬崖边,再往前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而他尚且明了的事情,余家作为与刺史相交多年,牵扯颇深的门户会不清楚?可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将郑舒曼推了过去,眼睁睁看着她即将掉下悬崖。

姬甸收拢起指节:“那怎么办?山匪对于此事的耐心已经不多了,他们一定会硬来。剿匪也还不到时机,即便现在调派人手,我只怕山匪的耐心支撑不到那个时候。”

“还是要让她先点头,假意答应这桩婚事,安抚住那群山匪。”薛溶月思索片刻说道,“但不能在送嫁时动手劫人,最好能在下山时......不行,还是要想办法,在舒曼假意答应后,出现变故,让他们来不及筹备婚事。”

“而且这个变故不能出现在舒曼身上,我怕会因此激怒山匪,最好是山匪那边,或者是刺史......”

薛溶月眼前忽而一亮,连忙抬头看向秦津。

姬甸诧异:“杀了刺史?不行不行,他是至关重要的人证,必须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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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溶月:“肯定不能杀,会打草惊蛇的,但若是刺史家中出现了变动不能举行婚事,比如白事,或者是刺史摔断了腿都可以。”

秦津沉吟片刻道:“刘牧震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只要不是身死,都不会阻碍他娶亲,白事倒是可取。”

秦津与姬甸同时想到一人:“刘牧行。”

薛溶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是谁?”

秦津解释道:“刘牧震的亲弟弟,前不久受了重伤,性命垂危,刘牧震为了他将岑洲的名医都请了去看诊,估计还有一口气。”

姬甸若有所思道:“那你写封信劝劝郑娘子,让她松口答应,正好我给送去。至于刘牧行,就交给你了。”

他拍了拍秦津的肩膀:“能者多劳,你去做掉他。”

秦津觑了他一眼,没有应声,而是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信的事不着急。”

薛溶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还有别的想法?”

秦津只道:“如今还是未知数,给我两日时间。”

姬甸明白过来,短促地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站起身来:“那我们两个先告辞了。”

薛溶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住了秦津,问他:“我若是有事找你,该怎么办?”

喉结上下轻轻一滚,秦津垂下眼,解下腰间一只不起眼的香囊递给薛溶月:“派人拿着这个香囊去方才他喝茶的那间茶楼,交给掌柜的即可。”

姬甸若有所思地来回巡视着眼前这两人,忽而出声:“送信也行哦,掌柜的不缺大德也守小节,绝对不会偷看的。”

听姬甸这么一说,薛溶月反而有些不相信,她朝姬甸勾了勾唇,对他再次进行肯定:“粗布麻衣穿在身上,姬郎君还真是一脸山匪样。”

姬甸瞪她:“不识好人心!”

直到离开薛溶月一行人落脚的小院,走进茶楼中,秦津在屏风后脱下一身描金绣鹤的锦袍,重新换上山匪穿的粗布麻衣,姬甸还在愤愤不平:“我哪里一脸山匪样子了?有眼无珠!”

他记仇,连带着秦津也攻击上了:“而且为什么光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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