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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腰抱起那只瑟瑟发抖的白狐,薛溶月闻言才不惯着她,轻嗤一声:“我还说是你将我的第一箭打掉的。”
这只白狐真的很漂亮,浑身毛发雪白发亮,小小的一只缩在薛溶月怀中,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声。
长乐县主早就想要养一只狐狸在身边,这次前来秋猎她信誓旦旦要亲手猎来一只狐狸,今日一看到这只白狐便双眼发亮,奈何遇到了同样前来狩猎的薛溶月,略失一筹。
如今眼睁睁看着薛溶月将那只乖顺漂亮的白狐抱在怀中,嫉妒的她双眼泛红。
薛溶月抱起白狐翻身上马。
利箭擦过白狐的皮毛,留下一道短促的血痕,薛溶月正准备将白狐抱回去包扎,无意中的一瞥顿时大吃一惊:“......喂!不会吧,你不会是要哭了吧?”
“我才没有!”
长乐县主恶狠狠地跺脚,随即抹去眼泪跟着上马准备离开,还不忘扬起下巴道:“一只狐狸而已,跟谁没有见过似的,我才不稀罕!”
“那就行。”薛溶月驱马朝林外行去,“我还以为你又要撒泼了。”
长乐县主一听,不堪回首的往事顿时涌上心头——
同为长在长安的贵女,两人又是如出一辙的桀骜不驯,针锋相对的时候也同样不在少数,几乎次次以长乐县主一败涂地为结果,只有一次。
或许是因那时年纪小,又或许是被气急了,长乐县主在彻底崩溃后,忽然疯了一样,抱着薛溶月的腿又啃又咬不说,并一个劲儿的在地上嚎哭大笑并打滚,企图以此把薛溶月吓死。
薛溶月也确实受了一些惊吓,不仅如此,长乐县主这一出还将匆匆赶来分割战局的皇后娘娘与御安长公主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人魇住了,差点被拎去驱魔。
“你知道那次过后,我回去被双亲灌了多少用符纸泡的水吗!”
提起这件事长乐县主就莫名悲愤,她当时也是被薛溶月气到彻底失去理智了,想要假扮鬼上身吓死薛溶月,谁知到头来却苦了自己。
家中长辈从各处寺庙道观求来了符纸,导致她现在看到黄纸都下意识想要呕吐,十分发怵。
薛溶月毫不客气的发出一声声不加掩饰的嘲笑。
长乐县主更加恼怒,驱马跟上来:“我幼时真的很讨厌你!”
“哦。”
“我现在也讨厌你!”
“哦。”
“我说我讨厌你,你就这个反应吗!”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薛溶月不解,对上长乐县主泛红的双眼又好似恍然大悟,遗憾道:“很抱歉,我最讨厌的人不是你。”
“......”长乐县主抓狂:“薛溶月,你混蛋!”
薛溶月欣然道:“谢谢你的赞美,我会继续努力。”
长乐县主:“............”
长乐县主气急攻心,指着薛溶月的背影,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跟随在身侧的仆人也十分熟练的上前进行安抚。
将受伤的白狐交给兽医诊治,薛溶月转身离去。
这位兽医是新上任的,长安达官贵人如云,他不识薛溶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敢问医治好后,送去哪位贵人的营帐当中?”
薛溶月指着气冲冲凑上来的长乐县主:“交给长乐县主便是。”
兽医低头应声。
长乐县主一愣,原先想要说的话堵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半天从挤出一句:“......你不要了?”
薛溶月随意道:“给你了。”
长乐县主不敢置信:“为什么,不会这么好心?”
“因为我猎一只狐不费力,你嘛,那就不一定了。”薛溶月怜悯地看了一眼长乐县主,“我也怕你再次撒泼。”
“......”反应过来后,长乐县主怒道:“你少侮辱我!那都是小时候发生的事了,你还拿来说嘴!”
薛溶月不耐道:“那你到底要不要。”
“............”
在长乐县主自以为经历了很久,实则只有一瞬的挣扎犹豫后,她清咳一声低下头:“......我要。”
她揪着身上的衣裙,脸色不自然地低下头看着脚尖,口中发出一道声若蚊蝇的声音:“谢谢......”
“一百两银子。”薛溶月毫不客气地伸出手。
“什么?!你竟然还要钱!”长乐县主一时竟不知是该震惊还是该气愤,“一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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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到哪里都一样,不会吧,难不成长乐县主想要白拿白取不成?”薛溶月道,“还是说长乐县主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你少胡说!”长乐县主一听立马招手命贴身丫鬟取一百两银子递过来,“堂堂永安县主,竟然要靠这些手段获取银两吗?”
她本是要讽刺薛溶月,却不成想薛溶月闻言竟点了点头:“没有办法,谁让家中突遭变故。”
“你......”没有想到薛溶月会这么说,长乐县主呆呆地看着薛溶月,愣是从薛溶月平静的面容上读出了强颜欢笑四个字。
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有些烦闷,索性将丫鬟手中的钱袋拿了过来,也不清看,一股脑全塞给了薛溶月:“身外之物罢了,用得着你这样吗?”
话落,长乐县主才后知后觉发现今日竟连一名丫鬟都未曾跟着薛溶月,顿时气恼:“真是树倒猢狲散,你平日里对那个丫鬟那么好,如今看你落魄竟跑了不成?改明......”
话音顿了顿,长乐县主还是一脸别扭的说了下去:“改明我送给你送去两个听话的。
”
柳眉微挑,薛溶月闻言只是一笑,也没有反驳,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后,驱马离开。
长乐县主神色复杂地看着薛溶月逐渐远去,被秋阳吞没的身影。
“......真是令人担心。”
贴身丫鬟没忍住笑了一声,长乐县主顿时恼怒:“笑什么笑!”
丫鬟才不怕她,哼道:“奴婢在笑这只狐狸,又没有笑娘子,娘子又何苦赶着来认?”
长乐县主气得拍了拍她的脑袋:“伶牙俐齿。”
说着气冲冲往前走去。
只是刚行两步,长乐县主又没有忍住回过头,看向马背上,那道已经模糊的身影,缓缓地叹了口气。
***
薛溶月刚回到营帐便觉得不对劲儿,摆在地面上的一些较为轻便的物什都有被挪动过的痕迹。
她心神一凛,不等她快步出去询问巡逻的禁卫军,一只毛色赤红的狐狸忽然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薛溶月微惊:“怎么......”
狐狸推着摆放在地面上的物什,丝毫没有察觉出危险的降临,直到薛溶月悄然靠近,将它抓了起来。
这只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