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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使了个眼色。
霍去病缓缓松开刀柄,可那鹰隼般的目光仍牢牢锁在刘勋身上,仿佛要看穿这位钦差大人的五脏六腑。
怎么就不继续耍威风了呢?
刘勋跟着姜县令一行人来到城西,远远就听见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此起彼伏的号子声。走近一看,数十名青壮流民正在整修松阳县年久失修的排水沟渠。
王大柱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泛着油光,正抡着铁镐凿开淤塞的沟道。他每一下都砸得极准,震得碎石飞溅。旁边几个年轻人配合着用铁锹清理淤泥,动作麻利得像是在自家地里干活。
“小心着点!”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喊道,“东头那段要加宽三寸,不然雨季来了还得堵!”
有了这次发洪水的经验,老人对于水渠那是慎重慎重再慎重。
“李大爷您放心!”王大柱抹了把汗,咧嘴一笑,“咱在老家修过水利,这活计熟着呢!”
刘勋注意到,这些流民虽然衣衫破旧,但精神头十足。更让他诧异的是,他们干活时竟还哼着小调,全然不似其他地方的灾民那般死气沉沉。
“他们倒是适应得快。”刘勋意味深长地说。
不会是拿当地的百姓冒充流民吧?
姜戈指了指沟渠旁架起的凉棚:“每日辰时上工,午时歇息一个时辰。每人每天管两顿饭,干满十天发半吊钱。”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账簿,“这是记工册,大人要不要过目?”
刘勋刚要伸手,突然听见"哗啦"一声水响,转头看去,原来是一段新修好的沟渠通了水,清澈的水流欢快地奔涌向前。几个半大孩子兴奋地追着水流跑,溅起的泥点子糊了一脸也浑不在意。
“爹爹!水流到地头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蹦跳着跑来,拽住王大柱的裤腿。
“好闺女!”王大柱一把抱起孩子,指着新修的沟渠说,“等这活儿干完,县太爷说了,咱们就能分到两亩地!”
刘勋瞳孔微缩。他注意到不远处已经整出了大片田垄,地里插着
写有姓氏的木牌。几个妇人正弯腰播种,动作娴熟得像是在自家祖传的田地上耕作。
诸葛亮突然开口:“姜县令把县里闲置的官田都划出来了,按户分配。壮丁修渠、妇人织布,老人孩子也能帮着晒谷拣种。”他顿了顿,“比起在别处乞讨等死,他们更愿意在这里流汗挣活路。”
夕阳西下,收工的梆子声响起。流民们三三两两往县衙临时搭建的茅屋走去,有人还拎着刚领的米粮和咸鱼。炊烟袅袅升起,竟有了几分寻常村落的味道。
刘勋望着这一切,脸色阴晴不定。他突然发现,这些流民望向姜县令的眼神里,除了感激,还有忠诚。
什么样的人需要百姓的忠诚?
将军还是帝王?
原开始他还以为大皇子对这个小县令只是大象对蚂蚁的看不过眼,轻轻的碾死蚂蚁就得了。
但是没想到,一个姜县令居然让大皇子吃了憋。
刘勋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他忽然想起——还有一个人。
一个被姜戈亲手关进大牢的人。
姜远山。
县衙大牢深处,潮湿的霉味混着稻草腐朽的气息,渗入每一寸砖缝。
隗顺如一尊铁塔般立在牢门前,双手抱胸,目光沉冷。他早已习惯了姜远山的絮叨和咒骂,任凭对方如何叫嚷,他都沉默得像一块石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放我出去!”姜远山的声音嘶哑,像是喉咙里塞了一把沙,“我可是她亲爹!那个不孝子,敢关我?他就不怕天打雷劈?!”
他狠狠踹了一脚牢门,铁链哗啦作响,却连一道裂缝都没能留下。
隗顺依旧不动如山,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姜远山终于泄了气,瘫坐在墙角,嘴里仍不甘心地念叨着:“等着吧……等老子出去,非得让那逆子跪着认错不可……”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
姜远山猛地抬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姜戈?是不是姜戈来了?”
然而,出现在牢门外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刘勋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牢内的姜远山,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位就是姜先生吧?”刘勋故作恭敬地拱手,语气却带着几分轻慢。
姜远山眯起眼,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
他并没有见过刘勋,在大皇子身边的时间没有很长。
“本官乃巡察使,奉朝廷之命,特来松阳县查访流民安置一事。”刘勋微微一笑,“听闻姜先生……与姜县令有些家事未了?”
姜远山冷哼一声:“家事?那逆子大逆不道,竟敢囚禁亲父!这还算家事?这是忤逆!是谋害尊亲!”
这是大不孝!
刘勋故作惊讶:“哦?竟有此事?”
他转头看向隗顺,似笑非笑:“这位壮士,姜县令当真如此不孝?”
隗顺面无表情,只冷冷道:“大人自有公断。”
刘勋点点头,又看向姜远山,压低声音道:“姜先生,若您愿意……本官或许能帮您讨个公道。”
姜远山眼中精光一闪:“你能让我出去?”
刘勋笑而不语,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轻轻抖开:“这是朝廷的调令,若姜县令确有渎职枉法之举,本官有权暂代其职,彻查此案。”
姜远山盯着那文书,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姜戈那个逆子,仗着当了县令,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姜远山咬牙切齿,“我什么都没有做。”都是那些土匪干的。
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刘勋故作叹息:“唉,姜县令此举,确实有违孝道啊。”
姜远山越说越激动:“她娘死得早,是我把她拉扯大!如今她翅膀硬了,就敢关我?”他猛地抓住牢门,指节发白,“刘大人,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定让她身败名裂!”
刘勋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却故作犹豫:“这……恐怕不妥吧?毕竟姜县令乃朝廷命官……”
姜远山狞笑一声:“她算什么朝廷命官?这个县令还是我拿银子给她买的,她连亲爹都敢关,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刘大人,你只要把我放出去,我自有办法让她认罪!”
……
刘勋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既然姜老大人如此说,下官便破例一次。”
他转向隗顺,语气陡然转冷:“开门。”
隗顺眉头一皱:“大人,此乃县衙重犯,无县令手令,不得释放。”
刘勋冷笑:“怎么,本官的话,还不如一个县令?”
隗顺沉默一瞬,还是开了门。
虽然他不懂,但毕竟这是姜县令交代的,要是刘勋要求放了姜远山那就让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