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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敬重的长辈,值得发展的政治潜力股。

“昭奕,就此别过了。”皇甫嵩道,眼神中闪过惋惜之色。

其他的话没有多说,此时也不适宜多说,一切都藏在了眼神里。

谢乔余光留意到传诏书的小黄门此时就站在不远处,监视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使君保重。”谢乔拱手。

目送军阵渐渐远去后,先前在一旁静静观望的小黄门这才走上前来,脸上春风得意,“谢中尉。”

“见过中贵人。”谢乔行礼。

小黄门抬手支开了旁人,同她单独说话:“恭贺谢中尉高升,青云平步。但……”小黄门顿了顿,刻意压低了声音,“实际上谢中尉所斩获的军功不足以升至此位,都是韩内侍在天子跟前说了好话。”

他说话时眉头微微挑动,传达着一些不方便开口的意思。

谢乔马上会意了,心思一动,从衣襟里取出一只猫眼石的珠串,递了上去,“多谢韩内寺的美言,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烦恼中贵人带去雒阳。”

而后又取出一支透亮的镯子,“这是下官给中贵人的辛苦钱,望中贵人莫要嫌弃。”

“哎!谢中尉说得哪里话,真是太客气了。”小黄门喜滋滋地接过去,将收进宽大的袖口里,嘴边不忘奉承一句,“谢中尉远见卓识,他日定能朝中显达。”

谢乔脸上笑嘻嘻,心里直骂娘。韩礼有没有在灵帝面前帮她说话不知道,但惦记她的钱货是肯定的。徐生!

算了,不计较了,这帮宦官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当是先随礼了。

收起珠玉后,小黄门突然想起正事,对谢乔道:“对了,谢中尉,你此去梁国赴任,若是察觉刘弥有不臣之心,务必立即传书入朝,自有重赏。”

“乔谨记。”听到重赏,谢乔先一口应了下来。她其实并不记得小黄门口中的刘弥是谁,但通过前后文分析不难猜出来,应该就是梁国名义上的君主,梁王。

听这意思,是让她去梁国当个二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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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这是何颂住进榆安城的整一个月。

诚如从兄之前所言,榆安是一个超然世外的地方。当中原黃巾四起,兵荒马乱之际,榆安却如治世一般,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家家丰衣足食。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做了一场长长的、不容易清醒过来的梦,置身于久远传说中的尧天舜日。

在榆安城,他们这一大家子数十口人,都分到了屋舍和房间,有了落脚的地方,不至于再露宿荒野。

此前,因为上千里地的远途赶路,走路走到腿抽筋,又忧心被乱军碾上,不敢歇停走慢,尤其是快到荥阳的那几日,两条腿麻木酸痛得仿佛都不属于自己了。

他身为壮年男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族中的妇孺长辈了,这一路用九死一生去形容都不为过。

所谓苦盡甘来,更能体味到甘的弥足珍贵。一个月前,他们刚被送入榆安时,他張开四肢,平躺在床榻上,浑身上下别提有多舒愉了。即使只是十分坚硬的土炕,还没有垫上任何细软,也远远好过荒郊野岭。

他们终于不用担惊受怕,担心家中半夜闯入兵匪,不用一听到丁点的风吹草动就乱作一团了。

那天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睡到半夜,大院里突然火光冲天,无数头抹黃巾的匪贼冲进来,烧杀抢掠。尸体遍地,血泊弥漫,一个个熟悉的人的臉旁被永远地定格住,已经没有任何生机的眼神中还泛着惊恐和无助……那是他做过最恐怖的噩梦。火焰炙烤,周遭景象却是灰蒙蒙的。

通过空间端口,到西涼的那一日,头顶上的天艳阳高照,眼睛都不大能睁开,远远地还能看见戈壁滩上升腾的热浪。

立身在烈日下,大风裹挟着沙粒吹来,何颂的身体和目光却久久地定住了。他被眼前的大漠景象所吸引,或者说,被震撼。

长到这么大,何颂还没出过远门,事实上,他连家门都不怎么出过。他几乎是一出生就被父母寄予厚望,除了睡和吃,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间僻静的书房里读书識字,先生都是请到家里来授课。偶尔出门,见过的南阳的丘陵、小河,与眼前的景象比较起来,就显得太秀气了。

与一个坐在椅车上的姓黃的先生沟通后,他们被一辆辆马车组成的车队从长城边上送入榆安城,受伤的人则带去医馆救治。

与贼人的搏斗中,何颂伤到了手臂,医馆的具大夫仔细查看过他身上的外伤,细致地为他上藥,又为他开了藥方抓藥煎熬,他当天晚上住在了医馆后院的床榻上,结果第二天一觉醒来,疼痛缓解。不难看出,这具大夫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者。

医馆的前堂是问诊买藥的场所,而后院,除了给病患留的那十几间病房外,一大片空地里种满了药草。

何颂蹲下来细心观察,发现药草的根茎都生长在一个个整齐的方格子,每个方格里的药草种类繁多,各不相同,植株高高矮矮,但无一例外,全都长得郁郁葱葱的,长势喜人。长得这样好,多少与戈壁黄沙的大背景有些违和。

完全长成熟的药草,经由医馆的伙计采摘下来,再晾晒在竹编的簸箕里,晾干后再分装进前堂的那一大面墙的药柜中。大药柜

里的药材种类多且存量充足。

何颂不自觉就想到了張机。如果他也能有这样一大片长势如此好的药田就好了,省得他整日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去挖那一株株长在悬崖上的药草了。

張机是他的同乡,或者说,故友。张机的家境比他还要优渥许多,他爹曾在朝中为官,颇有人脉交情。如果他想当官,会比他顺利不知道多少倍。

但与他不同的是,张机对入仕为官并没有多少兴趣,反而更沉迷于治病救人。他和张机的缘分,便是对方四处采药翻到他家祖宅后山时认識的。年龄都不大,算投缘,一来二去便相识相知了。张机也曾对自己的未来产生过迷茫,是从兄何颙告诉他,“君用思精而韵不高,将为良医”,是以,他坚定了自己的理想,决定行医濟世,初心不改。

在榆安城刚安顿下来的几天时间,何颂其实并没有多少归属感,他只当这是一个暂时避难的地方。

等到黄巾剿除,中原天下太平,他还要回去的,回去按部就班的生活,入朝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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