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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派上睢阳城墙防守的,还有梁王宫的卫兵。

那一场战役虽勝,却是惨勝,郡国兵几乎全军覆没,子易和梁王的实力也因此大削。

黄巾和梁国都不是赢家,真正的赢家只有徐济。

而徐济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在睢阳城,他没有明面上的武装,只有相府的门客。这些门客养在相府,轻易不露面,一遇到情急情况,他便能搬出好一万种理由:门客没有战力,俱为谋士,身体孱弱不堪云云。

他养的私兵都藏在宁陵县的坞堡之中,那里才是根基,大本营,后盾之所在。

关于宁陵县的徐氏坞堡,杜奉曾隨徐济去过一次。坞堡的规模较寻常坞堡更大,四面夯筑的石墙甚至胜过睢阳的城郭。坞堡內粮仓充盈,兵甲足备,也遠遠好过覆灭前的郡国兵。

杜奉还抖出了一条关键的情报,那就是徐氏坞堡内有一条地道,从内部可以直通外面,但具体位置不清楚。

关于这条情报,他本是没有资格知晓的,这是机密。但他无意中注意到徐济进了一间屋子,明明没有出来,可最后竟然出现在了坞堡之外。他据此推测坞堡是有密道的。

至于徐济对謝乔这个新任中尉,也是投注了颇多关注的,天子诏刚降下来的时候,他便开始差人打听她的背景资历。謝乔赴任的这一路上,他也遣人暗中跟隨探查,甚至动过杀心。他的盘中餐,不允许被外来人分享。

早在谢乔走进官署,拜会梁国相之前,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在对方的监視之中。

看到这里,谢乔只觉头皮发麻,幸好入梁国时只带了五十骑,五十骑其实算多了,但因为她军中的背景,有一定的容忍度。但凡她再多带些兵马,那他们一行在路上就可能已经被劫杀了。

当然,凭借梁汾与極支辽的武力,以及西凉骑兵的战力,即使以寡敌众也大概率能转危为安,但要知道,并不是一次劫杀就会善罢甘休,她一入睢阳城,等待她的就是处处针对,和铺天盖地袭来的报复。

她的松弛,和在园中种菜的业余生活,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徐济对她的留意。

不过,让谢乔觉得讶异的是,之前她捉到那名女子却并不是徐济派来的眼线。

确认谢乔等人没太大威胁后,徐济对她的掌握和监視是较为温和的,仅仅是将宅院周围的屋舍的主人替换成了自己人,这就是他刻意安排她居住至此的原因。

老狐狸的手伸得如此之长,将梁国纳入他的掌中仅仅只是时间问题。谢乔庆幸这段时间没搞太多小动作,早前她派了何颙在睢阳城打听过国都内的消息,但这是初来乍到的正常操作。而送伪装后的極支辽上莽苍山,也是深夜从后门悄悄放出去的,躲避了徐济的眼睛。悬之又悬,谢乔由此直观地体会到了谨慎的重要性。

从睢阳城到莽苍山,往返也就几个时辰的路程,杜奉等人一早从相府出发,算算脚程,早就該回去复命了。不能再将他们滞留下来,老狐狸会起疑的。

情报挖空,套无可套,谢乔径直走进了房间中。

烛火映亮了整个房间,此时,杜奉正脑袋后仰,眼神中无限悔恨,生无可恋。

眼神余光捕捉到谢乔的臉,但他连直起身子的想法都没有了。他眼睛里再找不到光,他灵魂脱离了身体,他已然是废人一个。

有人在给他松绑。他略略抬头,讶异地看向谢乔。

“你回去照常复命。”

杜奉纳闷,“你要放了我?”

“不错。你得回去向徐济复命。”

闻言,他心里忍不住浮起一丝窃喜。但他很好地控制住了面部表情,跟随相君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这只是基本功罢了。

谢乔凝视着他,继续说:“但是,徐济是怎样的人,你跟在身边多年,比我清楚百倍,如果他知道你抖落了情报,什么下场你自然也明白。”

“我知道。”杜奉沉声点头。

“若你立功,我会酌情减去你的罪责。否则……”谢乔说话留白,眼中一抹寒光闪过。

走在夜色沉沉的大街上,往相府方向,杜奉整个人是木然的。与他一同被擒的侍从惴惴不安地跟在后面。

上山传话加他一起本是六人,在返程途中遭遇那莽汉伏击,除他二人都被杀。

穿过长长的巷子,相府在望。

杜奉突然收住脚步,转过身,眼神恶狠狠地怒视着身后的仆从。

“你!两面三刀之辈!信誓旦旦说不吐露半字,结果连相君染痔瘻之疾都说了出去,何其可恶!”

“……”仆从瑟瑟发抖,被骂得连连往后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出言,“可是杜先生,你也没好哪里去啊。杜先生说相

君连日后不利,还便血。”

“我……”杜奉欲言又止,气得跺脚。却不想跺脚跺得太用力,腿麻了。

他仰头望天,苦闷,痛苦,心如刀绞。一步错,步步错,早知道就該眼睛一闭硬一回,了却此生又何妨。

相君若是知道他宁死不折,说不定还会记他忠烈。死后能被相君记得,他在九泉之下亦能瞑目。

杜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看到巷子一侧的围墙,真想一头撞死谢罪。

他足够理智,很快清醒过来,他明白,事已至此,懊悔无济于事,如今补救的机会就摆在了他眼前。

小心翼翼敲响书房的门,得到应允后,杜奉拘谨地走进去。

“相君。”他弯腰执礼,臉往下埋,以此掩盖脸上的异样。

“如何了?”

徐济秉着烛火,阅览着案上的书简,随口一问。

补救的机会来了,他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自己要说的话,他要一口气把在谢中尉府上发生的事全说出去,哪怕代价是死,他也要补救。他就是这样一个忠贞不二的君子啊。

他开口道:“回相君,一切顺利。”

闻言,徐济微微点头,连头也没有抬,食指和中指并拢,搖了搖,“你去吧。”

片刻后,徐济抬头,看着一直立在桌案对面没有出去的杜奉,纳闷:“还有事?”

“呃……无事,”杜奉思虑如电,脸上表情从纠结内疚到担心关怀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属下念着相君旰衣宵食太过操劳,大业虽重,相君也千万当心身体。”

山贼倾巢出动、攻城纵火就在明日,离明日亥时只有不到十二个时辰了。徐济的布局已经形成,凭借谢乔一方的势力和那些一碰就碎的郡国兵远远不够。她想,她需要一些援助,需要结盟。

劉弥作为梁国之主,保持中立,那么谢乔的目标就只能放到梁国傅子易和梁王的母族身上。

谢乔推开房门,被羁押数日的女子警觉地看向她。

对于此人,谢乔完全失策了,无论她怎样命人以肉馅饼等美食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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