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4


喜地摆摆手,又指向右下侧的空位,“昭奕免礼,速速落座,且与孤畅饮。”他说话时,两腮鼓鼓,憨态可掬,颇似弥勒大佛。

谢乔听令,恭声应喏,缓步躬身落座。梁汾则低调地坐在她身后,鹰隼一般的眸光警惕地审視着周围环境,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

此时,坐在谢乔上方一位的正是梁国相,徐濟。对向席位上则是梁国傅,子易。后者友善地对她回以微笑。

她与这位国傅关系微妙,只要徐濟在梁国当权,他们便能结成松散的联盟,有着共同的敌人。这种默契,不需要私下密谋什么,一个眼神对視足矣。

而如果没了徐济,与子易不见得还能继续做朋友,对方说不定会比她更先反应过来将矛头对准她。谢乔在迎合他的同时,也对他保持着相对的提防。

侍者近前来伺候舀酒,妥帖地将酒浆斟到合适的高度,谢乔缓缓端起酒盏,先是朝着主位上的劉弥略一欠身,将酒盏举至额前,以示敬意。

“昭奕何来迟也?”刘弥见她敬酒,脸上的笑意更浓,举盏滿饮后,随口一问。

“回大王,乔确有军中要务缠身,未能及早脱身,故来迟一步,望大王恕罪。”谢乔轻描淡写地回应。其实她是刻意来晚,营造一种连夜审讯的假象,以此来向被贼寇牵扯之人施加压力,讓他们自乱阵脚。。

随即,谢乔低头凝視着盏中的酒水,将之一滴不落地收进了【背包】的空格子中,然后扬起空空如也的酒盏,示意她已然饮尽。

她需要用这避酒的法子,使自己在这场暗流涌动的夜宴中始终保持絕对清醒的状态。

大概是她天生的第六感,从踏入大殿,或者说脚刚迈进王宫的门槛起,谢乔便感知到了一股肃殺之气,隐隐地,她耳朵好像还听见暗处似有刀兵之音,听不真切,也可能是她神经质。

可是细细想来,梁王夜宴,大殿之中齐聚梁国高官显贵,国中权力的尖峰悉数在场,如果要发生什么变故,或者筹划什么阴谋,今夜一定是最佳的时机。

“是何要务?竟讓谢中尉如此繁忙,若不涉机密,不妨说与我等听听。”对向的子易表示关切。

子易这看似随口接上的话茬,却像是有意无意地为她搭了个台阶,将众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引向了她所说的“要务”。

不经意间打了个配合,谢乔了然于心。

“国中军士前日进发,奉命清剿盘踞莽苍山之贼寇,将士用命,于山间奋勇殺敌,业已荡平莽苍贼寇。贼首就擒,此时就羁在国都的大牢之中。”谢乔如实回答。

此言一出,滿座皆惊。方才还喧闹的宴饮场面,竟有片刻的沉寂。

刘弥满眼惊喜,声音激动:“贼首就擒?当真?!”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i????μ?????n?Ⅱ???②????????ō?м?则?为????寨?佔?点

他甚至站了起来。

“睢阳百姓苦莽苍贼寇久矣。今赖谢中尉智勇双全,不负军中盛名,为我梁国百姓除却大患。昭奕初来梁国,便建此奇功,孤重重有赏!”

“那贼首可曾审过?”子易神色也略有些激动,问。当然演技的成分居多,这瞒不住谢乔。

“中尉丞周密同司马于融通夜讯问,确乎问出了不少秘辛。”谢乔故意卖了个关子,在关键处微微一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有何秘辛快说来与孤听听!”刘弥连连催问,兴致勃勃。

谢乔清清嗓子,顿了顿:“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那贼首曹彪,竟然亲口供出国中的某位显贵,养寇自重。”

最后这个成语,她特意用了重音,咬字清晰,确保大殿中更多的宾客能够听见。听不见的也无妨,交头接耳后也会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中,谢乔顺势往下说:“那人身居高位,手握权柄,竟与贼寇勾结,里应外合……”

“大王寿宴,不谈公务,谢中尉。”谢乔话未说完,便被上方的徐济出言打断了。

此刻徐济虽神色自若,轻抿酒盏。然而,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显然他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无波。

谢乔猜得没错,徐济已然尽数洞悉莽苍山的变故,也了然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她絲毫不慌,也没因为突然的打断露出愠色,她端坐在席间,手中把玩着酒盏,心情盎然。

徐济的话在大殿中相当有分量,他一开口,便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方才那紧张刺激的话题硬生生截断。交谈就此被终结了,宾客纷纷移回目光,就连主位上的梁王刘弥也只能败兴而归地继续饮酒听曲。

青铜兽炉吐出袅袅的沉香烟缕。

这场夜宴,刘弥请来了好些舞姬、乐师,众宾欢愉,觥筹交错,人影幢幢。

一曲复一曲,一杯接一杯。

这期间谢乔也没闲着,用她的【背包】格子“胡吃海塞”。夜宴之后,这些享受不完的吃食,大概率也是被倒掉。不能浪费食物,浪费是世间第一大陋习。这些装进格子里的吃食可以给更多人吃,可以喂极支辽,他会很满足。之前承诺带他来梁王寿宴,中途有变没带他来,这算是一种补偿。

吃饱喝足容易犯困,保持饥饿状态精神才会絕佳,所以谢乔只是微微尝了尝肉,但滴酒未沾。

宴席过半,刘弥已有些微醺。他斜倚在软榻上,目光迷离地望向殿中的乐师。乐师正在演奏一曲小调,琴瑟和鸣,乐声悠扬,仿佛将人带入一片仙境。

刘弥听得入神,忍不住击节赞叹:“妙哉!妙哉!”

谢乔微微轉头,瞧见徐济眼中闪过一絲不屑,正巧他侧过身,低声对她道:“昭奕你瞧瞧,大王终日治乐,醉心丝竹管弦,何以治梁国?”

谢乔略显局促,勉强牵动嘴角,挤出一个谨慎而疏离的浅笑,并未接话。

徐济忽地冷笑一声,用较高的音调说着悄悄话:“可惜啊可惜,大王全无高远之志,唯耽于眼前享乐。吾已年迈,往后梁国,还需仰仗昭奕劳神。”

谢乔笑容僵住,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四周原本专注于宴饮或低声交谈的视线,如同无形的芒刺,一道道汇聚到了她的身上,讓她顿感脊背一阵寒意窜起。徐济这老狐狸,分明是故意将她推向风口浪尖,当众捧殺,这是要将她架在炭火上炙烤!

恰在此时,主位之上,原本斜倚软榻的梁王刘弥,带着几分酒意,忽地撑着面前的案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

脚地走向殿中乐师所在的区域,笑道:“来,你且起身,让孤,亲自为诸位嘉宾演奏一曲助兴!”

乐师们连忙让开位置,刘弥接过一支玉箫,竟然吹奏了起来。

吹起长箫,脸更鼓了,如同巨大的一只河豚。

箫声婉转悠扬,虽不及乐师技艺精湛,却也别有一番韵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