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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请起。”谢乔上前一步,虚扶三人,“有三位相助,乔如虎添翼矣!”
当然,激动归激动,谢乔并未立刻就推心置腹。
她深知人心的复杂性,《三国演义》中的刘关张形象太过光辉,正史中的记载却并非完美无瑕。
在没有将他们正式纳入係统【角色】面板,看到那代表忠诚度的數值之前,她会给予尊重和重用,但真正的信任,还需要时间来检验。
依照惯例,皇甫嵩在平定冀州黄巾之后,并未班师回朝,而是奉命留镇冀州,负责处理战后事宜,安抚地方。
为了尽快恢复冀州的生产和秩序,皇甫嵩当即上奏朝廷,请求免除冀州百姓本年度的田租。
这一举措,立刻赢得了冀州上下的民心。
战火剛剛平息,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芜,朝廷的免租令无异于雪中送炭。
冀州的百姓无不感念皇甫嵩的恩德,甚至编出了歌谣传唱:
“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一时之间,皇甫嵩在冀州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谢乔并未急着离开冀州。她特意多逗留了數日,每日或与皇甫嵩探讨军政,或随其視察民情,并不急于回国履新。
她真正的目的,是等待。等待那辆押解着“地公将军”张宝的囚车,能够走得更远一些,甚至已经进入司隶地界。如此一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自己身在冀州,与皇甫嵩形影不离,千里之外的事情,如何能与她扯上关係?
终于,算算时日差不多了,谢乔向皇甫嵩辞行。
中军大帐内,皇甫嵩为谢乔饮酒饯行,眼中欣赏。广宗一役,谢乔的智谋与胆识,以及后续处理梁国事务展现出的能力,都让他刮目相看。他甚至隐隐将谢乔视作后辈弟子。
“昭奕,此去梁国,任重道远。”皇甫嵩语重心长地说道,“梁国经黄巾之乱,民生凋敝,事务繁杂,你要多加用心。另外……”
他话锋一转,面色凝重了几分,“朝中阉党势力盘根错节,其焰方炽。昭奕此番升迁,虽有战功,恐也少不了那些人的‘助力’。日后行事,当小心谨慎,切莫与阉宦走得太近,以免为其所累,自毁前程。”
他显然瞧见了谢乔在接受封赏时,与那黄门有所“交易”的事情。
在他眼中看来,这终究不是正途。
谢乔心中一凛,知道皇甫嵩是在提点自己。
她躬身行礼:“多谢皇甫公教诲,乔定铭记于心。”
对于皇甫嵩的善意提醒,她心存感激,但对于是否要与宦官集团彻底划清界限,她有自己的考量。
在这个时代,想要成事,完全的清流或许值得敬佩,却也往往寸步難行。
饮酒毕,正当谢乔准备告退动身,帐外亲兵来报:“信阳令閻忠求见。”
“閻忠?”皇甫嵩眉头微蹙,此人罢官归乡,此时前来所为何事?“请他进来。”
不多时,一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文士步入帐中,正是閻忠。他先向皇甫嵩行礼,目光扫过一旁的谢乔,略有迟疑。
“閻伯道,别来无恙。”皇甫嵩示意他不必多礼,“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阎忠看了一眼旁边的谢乔,欲言又止,对皇甫嵩低声道:“皇甫公,此事关重大,恐不便有外人在场。”
皇甫嵩摆了摆手,语气坦然:“昭奕乃我信重之人,非外人也。伯道尽可直言。”
阎忠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夫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而不旋踵者,机也。故圣人常顺时而动,智者必因机而发。今将军遭难得之运,蹈易解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享大名乎?
今将军受钺于暮春,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旬月之间,神兵电扫,攻坚易于折枯,摧敌甚于汤雪。虽汤、武之举,未有高于将军者。身建高人之功,北面以事庸主,将何以图安?[1]”
阎忠突然话锋急转,语出惊人:“今黄巾已平,皇甫公威震天下,手握重兵,声望如日中天!而汉室衰微,阉宦弄權,朝政败坏,天下离心。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皇甫公何不……”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极其明显——劝皇甫嵩趁此机会,效仿古之權臣,夺取朝政大权,甚至更进一步!
他认为皇甫嵩有能力“顺时而动”,取代衰朽的汉室,自立以安定天下。
皇甫嵩闻言,脸色骤变,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住口!汝安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吾世食汉禄,深受国恩,岂能行此不忠不义之事!速速退下!念在旧日情分,吾不追究,若再敢妄言,休怪吾不念旧情!”
他忠于汉室之心,可见一斑。阎忠的这番话,无疑触碰了他的底线。
阎忠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他看着皇甫嵩,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皇甫嵩决绝的神情,最终只是长叹一声,躬身行了一礼:“既如此,忠告退。”
说罢,他转身落寞地走出了大帐。
谢乔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剛才发生的这一段,在史书上亦有记载。
阎忠此人,有胆识,有眼光,更能看清天下大势,只是选错了劝说的对象。
皇甫嵩忠诚可嘉,但也因此错失了改变历史走向的机会。
看着阎忠落寞离去的背影,谢乔心中一动。这样的人才,不能放过!
她向皇甫嵩告辞,快步追了出去。
在远离中军大帐的一处僻静角落,她拦住了阎忠。
“阎先生,请留步。”
阎忠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追上来的谢乔,眼中带着疑惑:“谢府君寻忠,不知有何见教?”
谢乔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先生方才所言,虽未被皇甫公采纳,但在乔看来,却是洞悉时局的真知灼见。”
阎忠眼神一凝,审视着谢乔:“府君此言何意?”
“汉室倾颓,非一日之寒。阉宦当道,外戚专权,党锢之祸,黄巾之乱,桩桩件件,皆在动摇国本。”谢乔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皇甫将军赤子忠心,然愚忠于将倾之厦,非智者所为。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与其坐视社稷崩坏,生灵涂炭,何如……”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意,与阎忠刚才对皇甫嵩所言,如出一辙。
阎忠震惊地看着谢乔,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女国相,竟然也有如此“离经叛道”的心思,而且胆子比他更大,直接向他这个刚刚“失言”的人挑明。
“府君……”阎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谢乔微微一笑,目光灼灼:“先生有匡世之才,安天下之志,何必因一次受挫便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