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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畅站在一旁,觉得谢宁是接受不了死亡,刚想上前劝她,却见那人吐出一口气,竟慢慢有了脉象。

“去取三号药给他吃。”

在此之前谢宁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蜜丸送入他嘴中,吊着他一口气。

“这,这是什么手法,竟然能让人起死回生!”

谢宁无力解释,只有些踉跄的走下来,甩了甩手,略缓了一口气后便又投入治疗当中,太久没做过这么密集的救治了,幸好她精力不错,不然还不能坚持那么久。

刘元畅看了一会儿,心中对谢宁的观感也改变了不少,留下一队人收队和保护医帐后他便打马回主帐了。

磨哆隘大捷,刘元畅不仅斩杀了他们的大首领没锣、监军使梁格等十五颗首级,还俘获了首领统军的侄子多埋等二十二人。

大总管大喜,连连赞了刘元畅好一会儿,然后才道,“整军休息,三日后进军银州,也不知道李经略史那边如何了。”

叫了几个主将来商量了一下三日后的作战计划,等谈的差不多了,刘元畅才提了谢宁,语气中还带着歉意。

“我一开始还觉得谢大人带着一群女子过来,无甚大用,如今看来倒是我短视了。”

大总管拍了拍刘元畅的肩膀,笑道,“陛下深谋远虑,派谢小大人过来自然是因为她有本事。”

第688章 一梦华年220

众将领都没想着如何庆祝,毕竟这只是一次胜仗而已,后面还有银州、灵州呢,毕竟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他们这一路军会和环庆路先取灵州,然后直取兴州。

大总管看了一眼大家兴奋的表情,然后派人下去举办庆功宴,虽然决定过两三日就去打银州,但庆功宴也是要办的。

出师告捷,理应庆祝犒劳将士,也是鼓舞士气。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去看看医帐,大总管并非相信谢宁的能力,而是相信皇帝看人的眼光,他们这个皇帝向来是个爱才的。

此时夕阳西下,暮雪飞花,景是好景,但却对人不好。

谢宁撇过头,就瞧见一个断了一只手的老兵十分可惜的摸着他被划破露出棉絮的军衣。

不由问道,“这新军衣可暖和?”

他们这样的普通士兵,并非个个都能全着甲胄,而这个断臂的士兵身着的铠甲就是一般士兵穿的铁甲,其甲片的用料以及锻造方式都要更差更简单,因此其防护能力也相对较差。

而且两片胸甲的连接处也缺乏其他覆盖,这便会让士兵的胸口存在防护盲区。

因此有的士兵就会自己给自己增加防护,比如弄一些皮甲用帛带绑上去,好歹能起到简单的防护作用。

然后便是行缠了,和谢宁教杜莘她们的办法差不多,为了缓解长距离行军的胀痛,以及避免被植物和碎石划伤,士兵也会用帛带缠绕小腿。

看起来寒酸了些,但有用就好。

只这新军衣,是人人都有的。

“好,暖和,暖和的。”所以他才如此珍惜。

他不是从京城来的兵,而是从边境调过来的,如今手断了,也难以上战场了,挣不到军功,就没有钱。

虽然有一点补助,但对往后的生活来说却是杯水车薪,怕是......也领不到那么暖和的军衣了。

天太冷了,上面发的物资又少,他们都可珍惜了。

也不知道他只拖着一只手,能不能去当个火头兵,亦或是去医帐帮帮忙,这样能多干事,便能多领点军饷。

老兵悄悄打量着谢宁,犹豫了许久,还是通红着一张脸问出来,“谢大人,我能去医帐帮忙吗?”

这话一出,附近的伤兵都看了过来,特别是那些再也不能上战场的。

谢宁正昏昏欲睡呢,闻言清醒了不少,斥道,“你还伤着,先好好休息,医帐还用不着你这样的伤兵帮忙,好好养伤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知道谢宁误会了,老兵想解释,但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解释,他素来憨厚老实,能问出来都不错了。

旁边的小姑娘见老兵急得抓耳挠腮,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依旧很大,却带着一丝苦涩,“先生,他是不想退役呢,跟着医帐,便还能在军营里干,才有饭吃啊。”

谢宁却是懵了,或者说是不解,环视一圈伤兵,劝慰道,“你们有的人伤重至此,的确是不适合再上战场的了,而便是退役,朝廷也有相关的抚恤措施的,无须担心。”

朝廷有规定,军士若因战重伤不任征役者,且给全分衣粮。此外,还会提供住房以供居住。

政策相当不错。

有一个在板车旁走着的青年士兵便嗤笑,“那抚恤金能到咱手上吗?”

谢宁不是那真正不谙世事的孩童,自然听得懂他的话,不说她,就是一般十几岁的孩子,也是听得懂的。

“哎呀,说这些干啥子呢?自然是能到咱手上的,你个小娃子,胡咧咧啥呢?”老兵一巴掌拍了过去,然后转过头来冲着谢宁讨好的笑。

“谢大人别在意,这小子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他们是同乡,或者说,这才二十的青年,是他前战友的子侄,他当然得照顾着,毕竟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第689章 一梦华年221

依朝廷的军制,阵亡并安南病死军士,听其子孙弟侄年二十以上一人充填,这青年就是这样入伍的,当然,有的便是未满二十也会充入军中,端看各方操作了。

年轻的士兵把头扭到一边,抿着嘴推行着板车,有些皲裂的手紧紧攥着板车,一步一步,在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便是刚刚说话的小姑娘,也沉默的垂下了脑袋。

明明是该得的利益被剥夺,他们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为着自己和家人的未来,一点一点的算着。

谢宁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放在前方,纷纷落雪,似有碎玉声。

“医帐人手不够,我会与大总管说的。”

众人眼睛皆是一亮,在渐暗的暮色中,宛若星光。

等回去处理完所有的伤患后,那个一直待在谢宁身边的大嗓门小姑娘伏在谢宁的膝上,“先生,若是我小的时候也遇到你,该多好啊。”

谢宁把手放在小姑娘的头上,上面还盖着飘雪,触手湿凉。

“在这个世上,人人都在求‘如果’,但人人都未曾真正放弃过挣扎向前,阿戚兰,你做的很好,不管以前亦或是现在、未来,便是没有我,你也能做的更好,活的更好。”

这是个从北地背着寡母浪迹到京城讨生活的孩子,听说,她的父亲也曾是军士。

杜莘掀开帘子,视线扫过阿戚兰,福了福身子,“先生,大总管请您去庆功宴。”

“嗯。”谢宁起身换了一件外套,对着阿戚兰道,“现下医帐还不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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