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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敬重。偏偏他也并不是一个多么见得光的人,没有能力将她托举出那片泥沼。

所以,当叶离枝一次又一次地靠向云霄飏时,他心中虽然嫉恨,却也无力亦没有资格去阻止。

一炷香后,叶离枝才从屋中出来,面上带着点如释重负的疲惫,坐到石桌另一边,问道:“你怎么不吃?不喜欢吃了?”

祝轻岚揉捏着肉干,口气酸涩地问道:“你今日又去他那里了?”

叶离枝沉默片刻,盯着他点了点头。

院中的狐火不停地摇晃,他们二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上,也跟着不住的来回摇晃,时不时碰触到一起。

叶离枝见他垂头丧气,解释道:“云师兄救了我两次,我实在不能冷眼旁观。”

“两次?哪两次?”祝轻岚追问。

叶离枝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没打算再瞒他,说了前来天道宫的路途中那一次鬼匪袭击,以及掉入金莲池中那一次。

她那时候尚未开灵窍,也全然不懂修炼,被圣女殿下拿来的扶云剑认主,浩荡的剑气冲入经脉当中,却因她灵窍未通,只能在经脉里四处冲撞,痛得仿佛有千万把钢刀在她体内一刀刀地剜肉削骨。

那个时候,她已经痛到快要失去意识,要不是有一只手伸来,点在她的身上,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顺着划过去,从外强硬地引导她体内剑气,一一冲开灵窍,她可能已经被乱窜的剑气从内撕碎了。

金莲闭合,只有那么狭小的一处空间,她蜷缩着躺在云霄飏的怀里,第一次被人以那般全然保护的姿态拥在怀中,被他一点点地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

是他消解了她的痛楚,又给予了她新生。

祝轻岚沉默地听完,五指越收越紧,几乎碾碎手里的肉干,良久之后,松开手指,紧盯着她的眼睛隐含期待地问道:“所以,你现在如此费心待他,只是因为报恩?”

叶离枝犹疑须臾,轻轻点了点头。

祝轻岚紧绷的神色便微微一松,终是从袖中取出了那一个狭长的匣子,推到她面前。

叶离枝好奇道:“这是什么?”

祝轻岚抖开折扇,掩在面上轻轻地来回扇动,故作从容道:“我与人去下城吃酒时,在路边摊子上看见的,觉得好看就买回来了。”

叶离枝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支秀美的白玉发簪,只有簪头的雕花部分沁着丝丝缕缕的红。

叶离枝双眼一亮,取出发簪来仔细打量,这簪头的雕花栩栩如生,细致到连花瓣上的纹路都能瞧见,花瓣层层合拢,当真就如枝头上新发的花苞,鲜艳欲滴。

祝轻岚观察着她的神情,问道:“喜欢么?”

叶离枝不由点了下头,随即回过神来,忙将簪子放回匣子里,“你少骗我了,这簪子做工这么精细,一看就很贵重,怎么可能是路边随便买的?”

祝轻岚浑不在意道:“不管贵不贵重,买都买了,反正送你了。”

叶离枝推拒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在这天道宫中处处都需要灵石,你别把灵石花在这种没有必要的地方……”

祝轻岚没等她说完,打断道:“什么叫没必要?送你的东西全都有必要,我就想送你,你、你如果不想要的话,那你丢了吧。”

叶离枝十分无奈,还欲再劝说:“你自己灵石也不宽裕,何必要为我破费。”

祝轻岚伸手从匣中取出簪子,“你不要,那我帮你丢好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扬手作势便要抛出墙外,叶离枝连忙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急道:“我要我要!别丢!”

祝轻岚得逞地轻笑出声,趁势说道:“那我帮你戴上?”

叶离枝稍微回答得慢了点,祝轻岚便又扬起手来,她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歪头凑过去,“好,你给我戴上。”

祝轻岚放下手来,落在她头上发髻,找到个合适的位置,缓缓将焚月发簪插进了她的发间。

含苞待放的花朵倚在乌黑的云鬓之上,好似天然便是从她发上生长出来的一样,雪玉乌发,那样适配。

祝轻岚紧紧盯着簪头的焚月花,这一刻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一息,两息,三息……十息……

时间无声地流淌。

祝轻岚盯着那毫无动静的花苞,眼中的期待慢慢焚化成灰烬,一双狐狸眼终于沉寂入夜色里。

叶离枝扬起头来,见他黯然失神的双眼,抬手抚过那只发簪,不安道:“怎么了?不好看么?”

祝轻岚神情怔怔,失了魂一般,没有回答她的话。

叶离枝眼中潜藏的那一点欣喜和期待便也渐渐沉寂下去,浮出些失落来,呐呐道:“我就说这样贵重的簪子不适合我,也许只有殿下那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这样……”

她未能把话说完,因为,祝轻岚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这个眉眼艳丽、一身红衣的少年,弯起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没有不适合,你戴上它很好看。”

他抬手轻轻抚摸簪头含苞的焚月花,顺着滑落下去,抚摸过她的脸颊,“离枝,这个世上只有你配得上它,别的什么人都不行。”

叶离枝睁大眼睛,眸中熄灭的光辉重新点燃,涟漪轻荡,笑着颔首:“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从叶离枝的院舍里出来,祝轻岚脸上强撑的笑意终于彻底散去,失魂落魄地走入浓稠的夜色中,身影隐没不见。

下城的夜市正是热闹之时,霓虹灯笼连接成线,照亮了南城整片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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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两边摊贩云集,街角有杂耍艺人喷吐火龙,引来阵阵吆喝,来往的行人比白日多了许多。

一道身影从火龙的余焰中跌跌撞撞走出来,沿途撞了许多人,换来一路咒骂,他也全无反应,只拎起酒壶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祝轻岚摇摇晃晃地走到那朱红的酒幡之下,手里的酒壶也正好空了,他左右看了一圈,拐入昏暗窄巷,很快消失在窄巷的死路尽头。

游辜雪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侧眸看了一眼朱红酒幡下的窄巷,脚步未做停留,继续往前。

他走到街边一个摊贩前,从琳琅满目的发带中,挑出了一根冰蓝色的细长缎带。

那缎带以蚕丝织成,上面用银线绣着片片雪花,唯独在发带的两头末端处,各绣了半朵殷红的细丝合欢。

合在一起,便成一朵,花丝上还沾染着点点雪粒。

合欢乃是夏花,这两样本不应该共存之物,在这一条发带上,被硬生生融合在了一起。

虽是强扭,却也意外和谐。

摊贩的掌柜见有客上门,殷勤地推销道:“客官好眼光,这条发带是我娘子亲手绣的,天上地下只这么一条……”

游辜雪摩挲着缎带上的合欢刺绣,问:“多少钱?”

顾客如此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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