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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还要革你的主任,哼!”
魏摧云肯定生陈棉棉的气,估计也想搞掉她的革委会主任。
毕竟她不但耍了他,还四处跟人讲,说他又秃又胖,是个好色的老光棍。
但农场又不归他管,他还刻扣右派的粮食,他跑来干嘛?
不过邓西岭下午就要来了,赵凌成人呢。
他昨晚到底去干嘛了,接下来他准备怎么做。
毕竟今天一天,明天他们就要回基地了,他的事,能在今天搞定吗?
邓双全已经阻挠不了生产了,陈棉棉也懒得理他。
但看他叼着根狗尾巴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妞妞又撇着嘴,不想看他嘛。
她就故意说:“这曾风上哪了,该不会是躲哪悄悄睡觉去了吧,他可不能偷懒呀。”
果然,邓双全转身就跑:“白泡子,他肯定是去偷懒了。”
他要找到曾风,揭穿他偷懒的真面目。
他一走,陈棉棉就去找赵凌成了。
中午赵凌成背着一捆小山包大的细红柳回来,但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找到他俩住的小屋,曾风四仰八叉睡着,但他不在。
她于是又返回农场院子,又到打麦场,但都没有找到人。
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响声,她估计应该是邓西岭来了,于是喊:“凌成,凌成?”
对了,林衍不住在宿舍院中,而是在门外,祁嘉礼单独给他搭了个小屋。
那小屋上面还有名字呢,名字也不大好听,因为叫狗窝。
陈棉棉找了大半天,但赵凌成一撩帘子,好吧,原来是在他舅舅的狗窝里。
她见他抱着一捆红柳在捋,遂问:“你弄这干嘛?”
他昨晚还真去劳动了,割了好多红柳回来。
而据陈棉棉所知,这人最讨厌劳动,一夜不睡觉的割红柳,他想干嘛?
赵凌成看女儿的小脑瓜子就在妻子背上,醒着,也在看自己,突然就又阴阳怪气了:“算了吧,你不会感兴趣的。”
他昨晚就是,她问什么他不说,阴阳怪气。
今天又这样,陈棉棉有点生气了,当然要深度探讨一下,他到底想干嘛,是不是想吵架。
但也就在这时,摩托车突突响着,停在了打麦场,有人往这边来了。
陈棉棉以为来的应该是邓西岭和魏摧云,那俩河西地头蛇。
祁嘉礼应该也是这么猜的,一六旬老头,他也够猛着,扛着锄头躲进了玉米田里。
他向上写举报信,却被邓西岭压着,邓双全还整天来打他,他这是拼个你死我活,打邓西岭一顿。
他罪已经够多的了,邓西岭还是个病人,被他打坏了呢?
陈棉棉想喊已经来不及了,随着来人转过院子,祁嘉礼举着锄头冲出来了:“好小子,看我不,你是……”
赵凌成也钻出了林衍的狗窝,迎了过去:“雷特派员。”
来的不是邓西岭,而是一身黑衣的雷鸣雷特派员,推着一台摩托车。
彼此握手,雷鸣竖大拇指:“凌成,你的分析还真是对的。”
赵凌成知道他舅不是间谍,但没有按传统的方式去查证据,而是制造证据。
雷鸣的手下会监听全河西的无线电,他来,就意味着间谍上钩了。
一场大戏即将开锣,只有祁嘉礼被蒙在鼓里:“你们在搞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看周围再没别人,赵凌成说:“您老就不能消停点,不要打人,不要吵,祁老……您吓到我闺女啦。”
要说别的祁嘉礼服,要说他吓到妞妞,他可不服。
他转到陈棉棉身侧扭头乍手:“小妞最喜欢爷爷了对不对,汪汪汪,瞧瞧她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雷鸣看赵凌成,心说老领导该不会是被关太久,疯了吧。
但其实赵凌成在没人的时候,也经常学小狗,小猫,汪汪汪,喵喵喵给妞妞看的。
就,他能理解,而现在他急需知道,雷鸣那边获得的消息。
祁嘉礼这个刺老头,折磨了林衍五六年,还动不动写赵凌成的举报信。
赵凌成看见他就生气,但再看他逗的妞妞咧嘴笑。
算了吧,革命之路,就是在矛盾和争吵,猜疑中曲折前进的。
向前走,向前看!
第39章 强吻
先说泉城, 国营饭店。
魏摧云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才下马他就听到一阵咳嗽声,还闻到一股浓浓的孜然花椒香。
他瞥眼后院,馕坑前围着厨子和服务员, 个个都不争气的, 嘴角挂满口水。
只闻香味就可知, 馕坑里烤的, 是西北人都爱死了的烤全羊。
进了饭店,他悻悻说:“一只15斤的羊羔,是老子三个月的肉票量, 要给曾风吃。”
邓西岭坐在饭店里, 也正在等烤全羊出坑。
一只羊羔最小就是15斤,出娘胎最多也就三个月,正是软嫩可口的时候。
在馕坑里烤到外皮滋滋流油时, 内里恰好嫩到能吸汁儿。
邓西岭有肺结核, 两颊浮着红晕, 瘦到弱不禁风。
他边咳边说:“去年你私自扣粮的事, 曾风想往上举报的, 我知道你有苦衷, 但别人不知道,咱们上农场给他捧个场, 赔个罪,那件事他就不会往上报了。”
他们都是地方小领导, 邓西岭的工作没有任何纰漏。
但魏摧云有, 他去年扣了一些供销总社分给西北的统配粮。
今天的烤全羊也是他的肉票,用来给曾风赔罪,让对方不要查他的。
但其实魏摧云并不觉得那是件大事儿, 烤全羊曾风吃掉,从此不查他最好。
但如果他要给脸不要脸,还要查,魏摧云揍都能揍死他。
他另有担忧,他说:“雷鸣雷特员突然来了泉城,听说是为了查间谍。”
邓西岭轻咳两声,问:“特派员人在哪,查什么间谍?”
魏摧云摇头:“不知道。他调集了泉城所有公安,还要求铁路随时听令,应该是怕间谍会通过铁路逃跑,所以提前警告,以便能及时封锁。”
邓西岭笑着说:“反正你不可能是间谍,我也不可能,有啥好担心的?”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泉城人。
唯一不同的是,邓西岭去申城读过几年大学,魏摧云则一直在当兵。
从穿开裆裤玩到现在,他们最了解彼此。
魏摧云也笑:“你要是间谍,我就是驴日的,你能骑马吧,咱们骑马上农场。”
此时下午三点,邓西岭说:“倒是能骑,但要走慢点,我身子遭不住。”
魏摧云突然想起件事:“那个小陈,好像是曾风的领导。”
他说的小陈就是陈棉棉了。
她不仅是曾风的领导,还是基地革委会的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