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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可不觉得西北差,她简直爱死了,脸贴玻璃上,呜呜的呼唤着大野猪。
陈棉棉心中突然一念,其实如果她能打一头野猪,带到挖水利的现场,好好慰问一下辛苦了几个月的,挖水利的人们,那个功劳她也就不算白抢了。
但猎野猪容易,要一路带进山里可就不现实了。
山里也有野猪,但它对气味非常敏感,一闻到人的味道就会跑掉的。
而且陈棉棉背着个小婴儿,要专门去猎野猪也不现实。
转眼咖啡来了,陈棉棉一闻,有点意外。
她说:“这咖啡里应该加了少许胡椒和焦糖吧,味道确实够特别的。”
曾丽反而有点纳闷:“嫂子你居然懂咖啡?”
陈棉棉说:“你赵哥教我的,他偶尔也喜欢喝点咖啡。”
曾丽只是普通人,没那么敏锐,也没意识到陈棉棉的知识超纲。
反而,她搧着咖啡的香气说:“你能体会到吗,这香味就好像森林中的晨雾一样,清新,浓郁,要我说,还是人家法国人会享受生活,喝的咖啡都这么香。”
陈棉棉上辈子也只是打工人,连锁咖啡店的VIP,不懂欣赏咖啡。
但这味道在女配的记忆里,是青草加腐木的味道。
以女配的知识,这种味道会吸引蛇类。
也就是说如果某个地方散发这种味道,蛇就认为那个地方可以做窝。
陈棉棉忙问曾丽:“你是不是一直都喝这种咖啡?”
再问:“它是你买的,还是有人送你的?”
曾丽举起咖啡罐说:“我爸送我的呀,据说法国现在就流行这款咖啡。”
不管法国是否流行,这咖啡要被带进森林或沙漠,其香味就能吸引蛇类。
曾丽要在沙漠里美滋滋的冲上那么一杯,蛇不咬她,咬谁?
黄琳她姐是专门服务法国外交官的售货员。
妞妞的奶粉是法国产的,这咖啡也是,甚至这咖啡还能吸引毒蛇。
陈棉棉索性挑明了问:“这咖啡是黄琳她姐送给你爸的吧,你们两家关系不错呀。”
但曾丽却说:“黄琳她姐是谁啊,我不认识。”
又笑着说:“嫂子你大概不懂,我爸需要什么,秘书就会帮他找来的。”
陈棉棉问的有点露骨了:“女秘书吧,能力够强的。”
曾丽却说:“你想啥呢,部队哪里会有女秘书,当然是男同志啦。”
她都不认识黄琳她姐,难不成陈棉棉猜错了?
而且曾丽老妈是死在西北的。
黄琳她姐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军统女特务,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吧。
但能吸引蛇类的咖啡,专门在西北发生的车祸。
陈棉棉后心一凉,心说该不会就是曾司令自己吧。
他明知自己地位不是很稳,就让女儿和妻子都牺牲在最艰苦的地方,以便增加他的政治资本?
也罢,慢慢收集消息吧。
反正陈棉棉是不会让两个无辜的女人,成为男人的登天梯的。
火车停下,曾丽伸个懒腰,笑着说:“可算到了。”
又说:“嫂子,我得给你提个意见,你长得很漂亮,人也很棒,但就是太邋遢,也太老土了一点,那么好的貂皮,要外穿的,你把它裹在里面,多难看啊。”
其实到了泉城,辛苦才刚刚开始。
而且在西北的冬天,聪明人都是要温度不要风度的。
陈棉棉没有专门劝过曾丽,让她带衣服,她穿的也是一件薄薄的棉袄。
而从现在开始,大西北的冬天,就要给曾丽这朵温室里的花朵,上上一课了。
林衍安排了马继业兄弟俩来接人。
他们还在拖拉机里铺了麦草和棉絮,早早的就在火车站等着。
招待妞妞的拖拉机可是专门洗过的,明光噌亮。
但曾丽还是被吓到了:“这俩人不是傻子吧,他们怎么在掉鼻涕?”
控制不住的掉鼻涕,其实也是被冻的。
冻的流鼻涕,穿的烂羊皮袄,还把手缩在袖洞里,马家兄弟看上去,确实跟傻子似的。
陈棉棉裹的像个臃肿的大熊,妞妞虽然是普通棉袄,但她缩在妈妈的衣服里。
口罩围巾,还有小棉鞋小手套,全是羊毛的,像个软乎乎的小羊羔。
曾丽是美的,还化了妆,但她刚才还在嫌弃陈棉棉太土气,可随着拖拉机跑起来,她整个人就懵了。
风就像大锤一样,duangduang的敲击她的头部,叫她头痛欲裂。
才跑了不过几分钟她就扛不住了,都快冻晕了。
陈棉棉于是要来马继业的雷峰帽,把她已经冻麻木的耳朵捂了起来。
过了会儿,索性把车厢里的大棉被裹到她身上。
曾丽也愈发憎恨西北了:“这鬼地方,要我说,国家就该扔掉它!”
又忍不住的哭:“我流鼻涕了,而且还冻住啦。”
觉得鼻子凉凉的,一扣,扣下来一块鼻涕冰棒,就可见有多冷了。
再过会儿,曾丽又问陈棉棉:“嫂子,快到了吗,我真的快要冻死啦!”
挖水引渠,当然是在山里头。
她们早晨十点下的火车,拖拉机一直跑到12点,终于停下了。
曾丽只差念阿弥陀佛,忙问:“可算到了吧?”
马继业憨憨的笑:“才要进山呢,我们还得先加个油,等着吧,有好吃的。”
曾丽还以为真是啥美味的东西,却见马继光从个小屋子里出来,手上是干玉米叶子,再剥开它,里面不过是两棒先煮到软烂,又烤到金黄的烤玉米。
但它确实挺好吃,曾丽也是个善良的姑娘。
看马继业的耳朵不但冻成了青色,还在流血,于是送了他两包方便面。
不像陈棉棉穿的臃肿的大棉鞋,里面还是羊毛袜。
曾丽穿的普通皮鞋,后来实在冻的没办法,把脚伸到了陈棉棉怀里。
又走了两个小时,路过一条河,陈棉棉把车叫停了。
曾丽再问:“这下到了吧?”
其实是因为妞妞要尿尿,陈棉棉才喊停的车。
妞妞跟她爸一样,爱干净,哪怕垫了尿布,她也不肯往里面尿的。
等孩子尿完,正好太阳暖和,晒一会儿。
而经了这回冻,曾丽不由自主,就要吐明自己的来意了:“我哥可真厉害,这么冷的地方,还要干工作,而且他居然整整坚持了三个月,也只想我帮他拍几张照片而已,我一定好好帮他拍,拍完一整卷胶片,让上面的领导知道他有多辛苦。”
陈棉棉笑着说:“是啊,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下工作,确实是大功一件。”
但其实曾风不但有特种棉衣,还找了人帮他提火炉。
不管到了哪里,别人工作,他守着小火炉喝茶吃点心,享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