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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意味着她伤的确实不重,陈棉棉也就放心了。

只是可惜了一个年轻的飞行员,还不知道他的父母得多伤心。

战争的残酷,陈棉棉也算切身体验过了。

她得说,和平真好。

隆冬腊月的,就算不下雪,基地的寒风也总刮的鬼哭狼嚎似的。

而因为妞妞不喜欢吃大灶上机器压出来的面条,陈棉棉这段时间正好闲着,就用西北人的传统方式醒面揉面,拉条,面片,雀舌,猫耳朵,变着花样的做。

妞妞对交友的兴趣也不大,但在这个冬天,她家每天都有小朋友来做客。

因为在这个年代,孩子们会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学算盘。

而基地小学最高的班级是三年纪,那可是十岁的孩子,算盘打得很好了。

是苗苗告诉大家妞妞会打算盘的,就总有孩子抱着算盘来比。

也只有三年级的孩子能比过她,因为他们已经学乘法了,但妞妞还没有学过。

妞妞现在能记得爸爸了,转眼快一个月,爸爸还没回来。

孩子推开小卧室的门,爬上凳子又喊来妈妈,指墙上的字儿:“爸爸!”

陈棉棉抱起闺女来,柔声问:“想爸爸啦?”

小女孩深深点头:“嗯!”

她记得呢,那天妈妈突然离开,她缩在苗苗姐姐的被窝里悄悄难过。

爸爸把她抱回家,并不停安慰,说妈妈马上就会回来。

第二天还把她放在桌子上,然后一个个的,在她头顶扎小揪揪。

好久不见,妞妞有点想爸爸了,而此时已经是元旦,要步入1967年了。

话说,在大军区换领导后,基地大多数人都特别开心。

首先是,基地商店的供货不但增加了女性化妆品,甚至有好几年都没见过的各种牛肉罐头,糖果也终于不仅仅是单一的大白兔奶糖了,白糖甚至不限量供应。

而且有一天黑板通知,说今天食堂会供应凉拌黄瓜。

陈棉棉都激动的,把妞妞裹的紧紧的跑去排队,还真就打到凉拌黄瓜了。

虽然不知道在路上运输了多久,黄瓜都干巴了,但好歹是绿菜。

家属们明面上当然不会去评价领导,但私底下都得夸一句:“曾司令真好!”

福利方面的改善,都是在曾司令来了之后才有的。

而且截止目前,自基地成立以来,总共就有过一次文工团的慰问演出。

但这天后勤张主任家媳妇,刘嫂子拦住大家,笑着说:“今年这个年,咱们肯定能过得好,因为我听我家老张说呀,要来文工团,慰问演出!”

要不是像陈棉棉能搞点勾心斗角,只待在基地,家属们超级无聊的。

现在又没别的娱乐,来个慰演,大家能不开心?

有人就说:”曾司令不愧申城来的,能量大,手笔也大。”

还有人说:“以后探亲政策也会放宽吧,我想我爸我妈,我弟都来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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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是在食堂门口议论,姜霞突然走了出来:“探亲政策放宽,啥阿猫阿狗都来基地,万一闹出点妖蛾子来,不得被下放吗,我劝你们还是收敛着点儿。”

但有人却说:“原来还谣传黄琳涉谍呢,人家都高升了。”

另有人说:“轰轰烈烈多少年了,有间谍也早该抓完了,基地也该放开了。”

姜霞虽然跟大家意见不同,但也得夸夸曾司令。

她对陈棉棉说:“我虽然讨厌曾风,但公平说,他爸是真有能力。”

其实从宏观来讲,是因为今年不用给苏联还债,商品的供应也就丰盛了。

曾司令不过是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

而之所以原来王老司令会拒绝文工团前来慰演,也是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但享乐是人的天性,人们也本能觉得曾司令更好。

转眼祁政委也回来,按理赵凌成也该回来了,但是今天,陈棉棉得出趟基地。

恰是祁政委喊她,说是公务,乘坐的是汽车,她就把妞妞也给带上了。

依然是马骥开车,开得飞快。

祁政委在副驾驶,还不停的催:“马科,再开快一点!”

而在绕了一圈之后,车停到了军用火车站。

车才停,妞妞唔的一声,因为窗前多了个毛头炸脑,乞丐般的人影。

祁政委下车,小跑了几步,迎上个人,但那人越过他,却朝着车走了过来。

陈棉棉才给闺女戴好口罩,车门被打开,妞妞望着外面,疑惑了:“呜?”

一个戴着打了布丁的绿色军帽,穿着洗褪了色,打满布丁的旧军装,腰虽佝偻,但面容坚毅的老者,陈棉棉一时都没认出来,直到他摘掉帽子,笑:“汪,汪汪!”

妞妞想起来了:“爷爷,虫,虫虫!”

是祁嘉礼,他给妞妞看过他身上捉出来的虱子,孩子也只对那个影响深刻,所以要提虫虫。

她举起双手,以为爷爷会抱抱她呢,他剔了光光头,看起来很好玩。

但爷爷并没有,又喊了两声汪汪,扭身去跟别人说话了。

妞妞很疑惑,远远看着爷爷:“呜?”

对了,裹着烂羊皮袄的就是曾风了,他朝祁嘉礼竖大拇指:“他的案子要重审了。”

有两个持枪的警卫,还有俩军官,其中一个就是赵凌成抢了人家婴儿车的那位,邓营长。

一帮军人随时一只手摁在腰部的枪上,这种规格的押运,只有军事犯才有。

而他们负责押运的人,就是祁嘉礼了。

他也不是不想所抱孩子,他手挽上缠着毛巾,毛巾下面当然就是手铐了,他被铐起来了。

祁政委凑在他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的听着。

突然,祁政委喊:“小陈,你过来一下。”

同行的马骥举起了相机,要拍照。

可同时祁嘉礼却突然爆发:“祁延安,你给我滚蛋!”

见陈棉棉过来,他抓过祁政委手中的文件扔到地上,狠踩几脚。

然后说:“祁延安你记住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分猪肉,老子一生赏罚分明,都是以身作则,寻金的功劳,你们有脸分就去分功,莫挨老子。”

祁政委脸簌簌的,说:“我们不贪功,可寻金一事对您很重要呀。”

陈棉棉明白了,祁嘉礼的案子要重审,寻金那件事如果说成他的功劳,他翻案的概率就会更大。

祁政委特地赶在叔叔出发前来拍个照,就是为了给他增功。

陈棉棉当然也愿意分享功劳,因为本来寻金一事就是祁嘉礼主导的。

但他自己不愿意,因为他的原则都是从自身出发的。

火车一声长长的鸣笛,车到站,他也该走了。

他看曾风,曾风一拍脑壳,从墙角提过来个篮子来,递给陈棉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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