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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倒上药沫包了起来。
陈棉棉已经洗罢脸,梳好头发在涂擦脸油了。
她伸手去接药,但是赵凌成愣了一下,才把药递给她。
他说:“林蕴原来一直吃这个药。”
顿了顿,又低声说:“我一直以为她因为磕了太多的药脑子坏掉了才会去对岸,但现在再回看,站在她的立场上,她的选择是正确的,她也只能那么做。”
陈棉棉也是从昨晚,李开兰的态度,理解林蕴为什么一条道走到黑了。
她不像林衍能看到底层的苦难,她也习惯了奢靡享受。
而且她也是个母亲,国党高层人人都在疯狂敛财,她也要为她的孩子而敛。
如果不是赵勇坚定要革命,他和赵凌成去国外也能做人上人的。
林蕴也不可能留下,因为她了解共党的革命理念。
她了解并假装赞同,赢得了赵勇的爱,但她也深切知道自己做不到。
她走不进群众,也就不会留下。
相比她,黄蝶其实很笨的,也只是比较幸运。
因为直到陈棉棉那个时代,这个国家哪怕不可避免的有了特权阶层。
但因为无数老革命的以身作则,人民依然是它的主宰。
……
有人敲门,是曾云瑞,来送早餐的。
赵凌成夫妻吃早餐,他来讲今天的庭审问题。
他先说:“黄蝶和曾风保持着不正当关系,并因为曾风不愿意结婚,出于报复目的在宾馆厨房纵火,还剪了曾风的刹车线以报复他,她犯了罪,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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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黄蝶剪的是李开兰的刹车线,但被说成是曾风的了。
说成是因情反目,也就能轻判了。
曾云瑞话锋一转又说:“但就连唐天佑那种,直接导致一个飞行员牺牲的大国军头子,组织都认为不该枪毙而是劳改,黄蝶只是个普通群众,劳改也就够了吧。”
曾司令敢洗白黄蝶,还有个原因是,见证人赵凌成本身有污点。
就不说林蕴了,现在还多了个唐天佑。
他自己都不清白,还敢乱指证别人是特务吗?
赵凌成只吃了半个馒头,剩下半个装进饭缸子里,随身带着。
他说:“曾工,我知道该怎么做。”
曾云瑞搓手讪笑:“曾风和黄蝶俩都会感激总工您的。”
赵凌成洗完手还要涂润肤霜。
但原来他都是用雪花膏,现在就只用最便宜的棒棒油了。
曾云瑞笑看陈棉棉,又说:“赵总工真是一年比一年更俭朴了。”
赵凌成是被迫的,媳妇要用杏仁蜜,闺女要用茉莉皂,他只能穷自己。
收拾已备,大家一起出发,前往庭审现场。
被妈妈推着,妞妞坐在婴儿车里翻杂志,但她总觉得怪怪的。
因为从宾馆到在马路上指控交通的,甚至军区大门口的警卫都在朝她微笑。
妞妞简单的认知,觉得这儿的小叔叔们都好可爱啊。
但她更爱看杂志上的图画,坐在小车车里,全神贯注的看着。
赵凌成他们刚好经过食堂,身后传来黄秘书的声音:“赵总工!”
他快步赶了上来,又笑着说:“副统帅的秘书下来视察工作,必须我亲自招待,实在抱歉,没时间招待你和咱们陈主任,早餐吃的还好吧?”
他忙到不可开交,因为副统帅的秘书和李开兰都需要他来搞定。
赵凌成夫妻和马骥几个他也得关注着,确保到了庭审时,他们不会乱说话。
马骥也在,和赵凌成一起点头:“您忙您的,不必管我们。”
陈棉棉却指他嘴角,说:“黄秘书您这是上火了吧,嘴角都烂流血了。”
李开兰昨晚一直在医院里大闹,而且不吃不喝,今早也是亲自上食堂买的饭。
但当然,黄秘书还是悄悄的把药给她下上了。
可他着急上火的,嘴角就烂掉了。
他摆手说:“小问题而已,不碍事的。”
再握赵凌成和马骥的手:“曾风同志还年轻,也只是个小错误,一定要宽容他。”
马骥不作声,赵凌成点头:“我们会的。”
目送黄秘书离开,陈棉棉看曾云瑞:“他上火成那样,你怎么没给泡点金银花?”
自打她教过大家认金银花,基地家家都备,那也是祛火的良品。
但曾云瑞说:“我这儿没有,再说了,黄秘书是个男同志,上火也没啥吧?”
陈棉棉先拍书包:“我有带的呀。”
又说:“曾工如今也走仕途了,领导秘书还是要巴结着点的。”
说话间已经到法庭了,而这还是陈棉棉头一回不做律师,单纯跑来吃瓜。
庭审还没开始,等他们落坐,曾云瑞就转身离开了。
陈棉棉不懂现在审问的程序,还在担心李开兰一会儿该怎么进来。
毕竟这可是严肃的军事法庭,手续都是一板一眼的,谁都没可能胡乱闯进来。
她正要问赵凌成,曾云瑞端着一只茶杯来了:“金银花呢?”
他本来没有巴结领导秘书的觉悟,可陈棉棉提醒了一句,毕竟走仕途了嘛,该巴结就得巴结。
陈棉棉起身,接过杯子和他一起去,帮他泡金银花,也把自己的茶杯添满。
这种地方,所有人的座位都是写了名字的。
赵凌成回看曾云瑞特地把一杯金银花放到黄秘书的座位上,再看陈棉棉,她已经回来了,双眸微斜眼神侧佻,不必说,黄秘书的药,又被她给下回去了,而他也不过提了一句,她办事的速度和艺术性,简直叫他惊叹。
赵凌成也决定了,今晚就低头,跟妻子和好。
不管她来路如何,是不是在哄他,欺骗他,她和林蕴所不同的是,她会走入人民群众中。
随着所有人突然起立,陈棉棉也站了起来。
因为曾司令并他顶头上司的两位秘书到场了,主审法官和书记员也已就位。
如今的军法并不设律师席,但是会有两名政治处长代为辩护。
为曾风辩护的那位陈棉棉并不认识。
曾云瑞现在也是一位政治处长,是曾风的辩护律师。
随着两位犯罪嫌疑人被押上场,妞妞抬头,陈棉棉忙说:“嘘!”
因为无人照料,孩子被允许入场,但必须保持安静。
妞妞没敢出声,但无声轻唤:“xuxu!”
黄蝶跟陈棉棉上次见的时候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
一袭黑衣,头发梳的干干净净,她安安静静的听着法官宣读文稿。
陈棉棉再回看观众席上的曾司令。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全程眉头紧锁。
黄秘书在他后一排,时不时起身,凑着耳朵跟他讲悄悄话。
大清早的,陈棉棉没睡好,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全场所